卡西亞這時才多少恢復了過來,眼楮里茫茫的神色快速隱去了,腦袋里也不再去想葉捷琳所說的那些關于實驗的事情。很多東西不知道從頭到尾的具體事項細節,在腦袋里胡亂猜測只會給自己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與煩惱來。
「兩位騎士王的歷史也被掩埋與篡改了嗎?」卡西亞一面調整著呼吸,一面說。他看著第七層過道下面越來越多的行走過去的學生,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
「不能說是掩埋與篡改,因為這份歷史只是對一部分人來說是扭曲的。在身份等級過了一個界限的時候,很多事情是會自然而然知道的。無論是從別人的嘴巴里,還是會從自己的探索中。」葉捷琳繼續說著,「如同帝國兩位騎士王的真實歷史一樣,四方勢力並沒有對站在金字塔高層勢力的人掩蓋這個事情。因為他們知道這是遮掩不了的東西,至少是在掌握著權力的人的眼楮里。」
「說到這里你應該就能想到了,帝國兩位騎士王的歷史真相。雖然在神學歷史書上,黑色鉛字在白紙上寫著他們都是在戰爭中英勇戰死,死于敵人的圍攻之下。但是真實情況當然不會是這個樣子的。第一位騎士王格羅特?羅姆與第二位騎士王科弗代爾?納爾森,兩人確實是死于一眾人的圍攻,只是這一眾人不是敵人,而是四方勢力里的自己人而已。戰爭就是一塊巨大且無比便捷的帷幕,無論什麼東西都可以在丟在後面,以此為借口遮掩,從來沒有失去效用的時候。」葉捷琳看著卡西亞的側臉說,「那現在可懂了,即便那個女孩加冕為王,四方勢力也並不怎麼擔心。只是他們也並不想在戰爭來臨之前多生出什麼事端,以騎士王實力的強大,若真是撕破了臉面,必定會觸動到四方勢力的真實利益,對接下來即將來臨的戰爭並沒有好處。遠海共同國與火焰聯盟都是可以比肩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傷了自身利益的根本,在接下來的戰爭中,他們可撈不到更多的好處與利益,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結果。」
長長呼出了身體中的悶氣,卡西亞深深的呼吸,將體內積郁的陳舊氣息全部吐了出去,換來新鮮濕潤的空氣,里面還帶著旁邊葉捷琳身上的高級香水氣味。
「阿瓦隆就站在騎士王的後面,那四方勢力也會對騎士王動手?阿瓦隆在帝國中的特殊地位,任何一方勢力可能都不會願意去和它關系僵化吧。」卡西亞想到了身為騎士王劍鞘的阿瓦隆,那群由帝國頂尖科學家們組成的機構。
「為什麼不敢,只是需要最最周密的準備而已。」葉捷琳笑著搖了搖頭,「那一群科學家們確實值得我們所有人敬佩,他們的腦袋異常聰明,這是肯定的事情。可是比起將那些掌權者們來,阿瓦隆的科學家們明顯是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上,對于權勢的判斷,對于計謀與障眼法的掌握,他們是絕對比不上的。只要計劃周密,阿瓦隆里的人怎麼會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就如同前兩位騎士王。並且現在奇拉安第家族的手術改進成功了,不出意外,在多年後,完美實驗品也會擁有加冕為王的資格。那麼到時候,四方勢力更是不會再懼怕與那個女孩之間的矛盾,因為她已經不再是帝國里的唯一。」
葉捷琳揚起手舒展了一材完美的身體,長時間倚靠著防護欄也並不舒服。「但是到目前為止,我認為那個女孩還是安全的。現在四方勢力對她的關系都還是模糊不清的,在戰爭沒有打響的時候,在可以與她爭奪王冠的完美實驗品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想還沒有什麼勢力會在明面上表明自己的立場。其主要原因當然不僅僅是她身後的阿瓦隆機構,女孩自身強大的實力也是原因之一。她在奇拉安第家族里面,大家可都是稱呼她為瘋女孩的。」
「好了,最近的重要情報就只有這麼多。」葉捷琳一面轉身一笑著說,「還是要恭喜你活著回來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卡西亞。」
幾步走到自己的房間金屬門前,葉捷琳推開了半掩的門,「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也開始加入訓練。」說完便傳來了輕微的關門聲音,那是門鎖合上了。
緊緊抿著嘴巴,眼楮里是沉澱不下去的憂慮。卡西亞想說這事情離自己還太過于遙遠了,或者說從馬諾馬火車站那里下了重列後,自己已經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了。可是這對他說來肯定是不可行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卡西亞重新振奮了一下精神,正要換下自己的訓練衣服,眼角便看到了卡在金屬牆壁上的白色打印紙。軍部學校又來了新的通知︰
軍部學校三星學院1024號學生卡西亞,請于聖歷1906年7月7日到管理大樓簽署後續協議,並于7月14日參加學校舉行的交流舞會。
「第7日與第14日,六天後與十三天後嗎?」卡西亞自語,看完後又將它完全揉成了團,重重扔進了紙簍里面。「換衣服,等一下繼續加強訓練。」現在也只有高強度的訓練,才能讓卡西亞集中自己的精神了。
明天還要再去提交外出申請,卡拉那邊也必須抓緊時間過去一趟,母親與妹妹莉莉婭那里也要寄錢回去,也不知道家里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子了。卡西亞閉著眼楮躺在床上做短暫的休息,可是腦海里卻是紛亂的影像。這個時候睜開眼楮時的感覺可能要更好一點。
「呼、、、」冷色調的房間里,卡西亞長長呼吸著。
、、、、、、、
「說的是一個可以賺錢的生意,可是你也並不是很積極啊。時間拖到現在,就不怕顧客生氣嗎?做我們這樣的買賣,第一重要的難道不是信譽嗎?」有著好听特點的女子聲音,身材標準微微偏瘦,手里穩穩提著一個很大的黑色箱子,形狀是市面上作為標準的那一類長方體。
「當然不會,當時無線電接通時你也在邊上的,我可清清楚楚地說過時間可能會延後,到時候你要為我作證。」
「我不想。」
「為什麼,你可是我雇佣的僕人,不是應該無條件且認真地執行雇佣者的每一項命令嗎?」
女子想了想,這才回答︰「因為你沒有按時給我發工資。」
長時間的沉默突然降臨,就如同他們周圍安靜的半陳舊樓道。涂抹的白漆已經開始大片大片月兌落,空氣里是冰冷的沉寂感覺。樓道里很暗,燈具壞得七七八八了,外面正是夜幕降臨的時候,火紅色的夕陽也被前面高聳的建築全部遮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