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 重造(一)

「知道了。」百貝拉回話,心情還是沒能轉換過來。

珊爾娜沒有把話再接下去,而是看向身邊其他的人,讓他們趕快準備好,馬上便開始對敵人的追擊。這時敵人身上的毒性物質還沒有完全起到作用,速度很快,他們也要緊緊跟在後面。但也不敢靠得太緊,就和加布里說的一樣,這個時候的敵人還是太危險了,不適合近距離的攻擊,從中遠程慢慢消耗著,等待著第五型的毒藥發揮作用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大暴雪還沒有停,看樣子還會持續很長時間,地面上的積雪只會越來越厚。天色亮起來一些,珊爾娜以她敏銳的眼楮,已經可以捕捉到少許自然的光線了。

來到樹林里一片稀疏的地方,珊爾娜抬頭望向自己的右前方,那里是卡西亞他們口中的雪峰。不久前還是暗綠色的山腳,現在完全成了一片潔淨的白色。那里是大暴雪重點照顧的地域,除了凸顯出來的猙獰岩石層,所有的地方大都被白雪覆蓋了。

距離山脈里真正被大雪完全封鎖的時間不遠,那時候,厚實的積雪和越加寒冷的氣溫,也會對手術者造成一定影響。

她們追擊敵人的上尉有了一段時間,事情正在朝著他們期望的方向發展。還好聳立起來的山脈抵擋住了大部分的狂風,讓積雪上面的痕跡不會被很快淹沒掉。痕跡變得越來越新了,珊爾娜知道毒性物質大概開始發揮作用。作為能源動力的血液,在寒冷的溫度下更易完全凝結起來,失去傳遞力量的效果。

動作更加小心了點,珊爾娜在一旁提醒著身邊的人,讓他們在此刻一定要謹慎,敵人可能會在最後的時刻反撲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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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亞按照著上尉的話,一直在橫向斜著跑。腦袋里曾經記下的地圖被他回憶起了大半,對照心里時時刻刻不在進行的計算,他在腦袋里的地圖上圈出幾塊。那是最容易踫到其他隊伍的地點,如果那里沒有人,就只能把遇到其他隊伍當成概率性事件了。

天色如同他估計的那樣,在三個小時候後漸漸亮了起來。低窪的地方起了層薄薄的霧,大雪下了一整晚,雪雲層還是眼楮可以看到的厚實,暗灰的顏色到現在只是稍微變淡了一點。整個天空都是密集的大片大片的雪,好像極為廉價的物質,如同垃圾般狠狠往地面上傾倒。

眉毛和額頭上全部結了一層冰,在狙擊槍子彈下撕裂的臉,這時也好了很多。細碎的傷口正在愈合,疼痛感覺不到了。臉部的神經大概因為低溫,也在這會兒進入了「冬眠」的狀態里了。

雪花大片大片打在臉上,速度快了,雪花很多堆積在了眼前,視野變得不怎麼順暢。

身體提前出現了不好的情況,心跳速度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失控的,頻率快要突破卡西亞的極限,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胸腔那里傳來的巨大撕裂感。血液已經開始漸漸凝固。

保持全速奔跑需要巨大的能量,身體內部也需要維持一個相應的壓力。在血管里,血液的流動速度也有相應的要求,否則能量和信息的交換並不能得到維持。粘稠的血液正在讓它的流速越來越慢,心髒為了維持速度,只能以加快跳動頻率的方式來保持狀態了。

這時給自己注射了一管鎮定劑,卡西亞感覺全身的情況好了很多。但也只能充當興奮劑的作用,時間一過,可能換來的會是更加疲倦的身體。心里如何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手術者的異常體重在這時成了最大的麻煩。

那是不管多麼擅長控制身體上的力量,也不能無視的一個既定因素。軟綿綿的積雪絕對不能承受手術者的力量,無論怎麼去小心避免,都會在積雪上留下深深的趟過去的痕跡。

考慮過在古老樹木之間跳躍前進的方法。痕跡確實一下子小了很多,但是速度比起在地面上奔跑,完全是不可取的方式。馬上用樹木枝干做一副雪橇出來?自己身上有戰術刀,堅硬的工具合金材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切削普通的鋼鐵,在自己精準的手指下,對付一兩塊木頭很簡單。

積雪現在因為自身重量,也壓實了不少,完全可以承受雪橇的滑行,並且痕跡也會小很多,可以很快被大雪掩埋。但這個方案最後還是被卡西亞舍棄了。原因還是自己異常的重量,在手術者里也算是肥胖癥般的重量。即便有雪橇也不行。如果積雪不是常年冰凍著的雪山上的那一種,痕跡和他用腳踩過去沒有什麼區別。而且速度也不一定會快,他沒有學過滑雪,甚至連基本的教材也未曾看過。

身後的景物立刻被大雪封鎖起來,看不清楚了。但卡西亞知道一定跟著不少的人吧。速度的維持已經非常勉強,鎮定劑只有三管了,還能撐下去的時間並不多。

「不能再這樣下去,靠著前幾個小時造成的差距,我和敵人之間拉開的距離可能在一個小時左右不到。」卡西亞這時計算,對手術者來說,一個並不樂觀的結果。

他想要偽造痕跡,將敵人引向別處,來給自己爭取時間。雖然敵人不是一人,但分開後,卡西亞想著自己注射掉剩下的幾管鎮定劑,若是跟在後面的人數不多,提前做好準備埋伏起來,可能還會有擺月兌的機會。

沒有再猶豫了,卡西亞疾馳的身體停下來,舉目望向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有雜色的樹林,還有黑色的如同傷疤般猙獰的山岩。他拿出所有的食物,將肚子好不容易填飽了一次。抓了幾把身邊的積雪,卡西亞補充了身體消耗掉的水分。最後才拿出地圖和指北針,看了周圍一眼,找出自己現在最準確的位置,確定了偽裝的痕跡要朝著哪一邊去。也確定了在時間的流逝下,痕跡會如何變化,並且會變化成什麼樣子後,他才認準一個方向,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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