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卡西亞繼續推著箱子,將位置擺正,里面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在考慮著什麼事情。
「你是誰?」
相同的問題,卡西亞環視了周圍一眼,沒有多余的人在一旁。隨即從箱子里也傳來了另外一段聯絡用的密碼語敲擊聲音。
「當初第十二隊伍里的一名成員,因為一些原因,幸運地活下來了。本想在那場戰斗結束後去和你們匯合的,但是那場爆炸、、、、」卡西亞簡略說著這幾天發生的事,里面的人大概就是巴倫少校了。出于實力上的考慮,是另外一個上尉的可能性並不大。而且少校好像並不怎麼相信他,可能在這短短的大半天時間里,又發生了卡西亞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第十二上尉呢?」
「死了。那個女性狙擊手,我想我們印象都應該很深刻。」
「我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少校的話還是充滿著小心的意味。在他看來,執行這一次任務的五百多號人,還能活下來的,在身份上充滿了可疑。來這里他見到了一些東西,身處在這個存儲倉庫里面,以他少校的身份和見識積累,任務中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下子就被全部連接上了。
他自己上校的身份很危險,對此次乘坐飛空艇來的人來說,就是這樣。他沒有貿然去找這里的指揮者。進入到這個倉庫里,會在這個箱子里藏起來,也是基于這個原因考慮的。
從積雪中醒來,那時天還未完全亮起來。左手因為狙擊槍的傷害,手肘那里的血肉被剖離了一半。血液運輸嚴重不足,他從積雪鑽出,在微光下,左手前部分已經凍成了黑紫色,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只能將之切除。他現在只剩下一只右手有著基礎的運動力量。本想找一個搬運人員「借」套衣服的,也沒有可能了。
「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火山基地高層安插進任務中的人,但還能站著和我談話,我想可能性也不大了。」沒有等卡西亞回答,少校繼續說著,「已經無所謂了,即便你是火山基地上層的人,這次接近我,也不可能從我口中得出什麼來。最多拿走的,也只是我這一條命而已。但希望你記住,要殺你的實力,我想我應該是具有的。比如現在。」
卡西亞知道少校在里面應該正用槍指著自己。
「我也才來火山基地不久,因為一些任務,被學校派到了這里來。」
「學校?馬諾馬那里嗎?」少校提起興趣。
「軍部學校的一名普通學生而已。」卡西亞不再對自己的信息做詳細說明。
「訓練嗎?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就和對面的敵人一樣,也都是另外一個國家的學生。」少校說,「十二號,就這樣稱呼你吧,無論你的身份到底如何,希望你清楚一點,我們的處境都很危險。」
「這里的貨物,好像都是帝國軍方派給火山基地的補給。」卡西亞加快了說話的速度。
「看來你知道其中的利益關系。」
「只是知道幾年前,火山基地高層里發生的事情罷了。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聯想。」卡西亞無所謂的語氣,「並且我不認為在他們的眼中,我們會是必須除掉的麻煩。」
「當然不是,在他們眼里,我們沒有那個能量。但作為隱患還是有的,火山基地的高層想要囤積資金,擴大自己的實力。帝國檢查機構中的那些人,未必沒有一樣的想法。你以為他們查處了這些東西,每一次都是如實上報數量的?」少校喟嘆一聲,「其實帝國中認真做事的人還是很多的,否則也不會這樣安安穩穩運轉了千年時間。毒瘤每時每刻都有,雖然听別人說,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清理一次。但每次清理,我想無關緊要的被牽扯進去的人更多吧。」
「就像我們這樣。」卡西亞補充。
「可以這麼算吧。」少校笑笑,充滿自嘲,「這一次火山基地的高層好像有更加強大的背景,在有先例的情況下做出這些事情來,不僅僅是膽量的事情了。好像是維瑟亞要塞的最高官員,加比諾中將。他在戰爭前成為一名星級上將,也是可以預見的事情。」
「我得繼續手中的活了。」卡西亞這時說,「不久後有機會在聊聊,可能到時候,我還會過來陪你。」
「小心一點,這里的指揮是諾倫特爾。在火山基地工作的時候,我好像在什麼地方听過這個名字。若是發現我們,他可不會好心送我們回去。」少校遲疑了一下,「也回不去了,大概,我們的死亡報告單都已經打印出來,信息也存儲到了軍部的超級分析機里了。但這也好,剛好可以換一個身份,最後也只是錢的問題。」
卡西亞擺正箱子,繼續駕駛著機器一台一台搬運著蒸汽引擎和配件箱子。
很多事情都被隱藏在了繁忙的工作里面,有人混了進來這件事情,沒有一個人發現。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蒸汽引擎也被搬運完了一半。
少校在不久後從配件箱子里出來了,躲在了一個更加隱蔽的地方,也方便卡西亞抽出閑暇時間過去交談。
「最好做點準備。」少校說,他從卡西亞那里知道了敵人也混了進來,就隱藏在周圍繁多的搬運人員里,「活著的敵人可比我們多多了,都是手術者,從那場大雪崩里活下來的人只會更多。敵人的那艘飛空艇可能也保不住,不久後會有更多的敵人混進來。並且、、、」
「並且敵人也知道這個存儲彈藥的倉庫。火山基地的高層在與這里的佣兵隊伍斷了聯系後,或者說發現這里的佣兵隊伍不對勁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直接派遣隊伍過來清掃他們?」卡西亞說出少校未說完的話,「高層手下的隊伍可比我們這些人專業多了,至少比起普通的士兵來說。」一來一往間,卡西亞和少校已經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不久前,他們交換了各自的信息和想法。
「對,我也一直疑惑這個。高層們不傻,既然知道這里有問題,直接調派一個全是手術者組成的隊伍,無論是做事效率,還是成功率,都能從中得到最有效的保證。」少校在陰影處坐著說,他左手臂上纏著繃帶,身邊擺著足夠的彈藥,是卡西亞趁著工作之余,悄悄從那些破損的箱子里面拿來的。他和少校都需要一些武器,在兩人的推演下,他們找到了疑點。
「基地那邊從一開始就知道敵人在這里,並且也預想到了敵人會發現這個倉庫」
「我是指大概,」少校說,「敵人發現這里的東西後,可能已經提前在上面動了手腳。」
「手腳?或許是炸彈,畢竟那是最為簡單粗暴的東西。只要位置設計得當,數量足夠,轟的一聲後,這里就能被完全摧毀。」卡西亞露出笑容,「看來這里的東西不全部搬上重列是不行了。但既然有如此準備,上面發生的事情未免是不合理的。」
「或者,作為起爆的東西已經被火山基地那邊破壞了,他們沒有了最大的顧慮,才會對敵人的飛空艇發起猛烈的進攻。」卡西亞下一刻想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