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也只是手臂上的睡衣被斬開一道口子罷了。德爾琳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嘴角上面卻是泛起了笑意。斬開的衣服缺口下面,同樣爬滿了細密的黑色鱗片,她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實力是完全對付不了這種等級的手術開發的。
「要死了,要死了、、、但這樣也好,可以永遠輕松下去,時時刻刻面對一個又一個妖異的天才和強大的敵人,這種結局好像是遲早的。」心里最後這樣想著,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聲音和肢體的觸感也在這時從她的世界剖離了出去。黯淡下去的眼楮還可以看見面前卡西亞正一張一合的嘴巴,但德爾琳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和去回答了。她只想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死去,什麼心情與情緒也不帶著。
那道火紅色的十字最後還是轟然熄滅掉了,卡西亞看著呼吸已經停止的德爾琳的臉,卡住脖子的手上,現在還能感覺到這具尸體上沒有散完的體溫,以及心髒最後如同慣性帶起的跳動。
那張臉上什麼都沒有,卡西亞看著上面的表情凍結起來,然後上面的光彩好像承受不了內高溫而炸開的水銀燈般,突然間就死去了所有的顏色。
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但卡西亞看著德爾琳那張眼楮緊緊閉合著的臉,他自己的嘴巴也隨即緊緊抿在了一起,說不出一個字來。心里也沒有久違的輕松感出現,這邊三人一死,也就意味著不久後的時間里,其他分開的人都會知道這邊的大體情況了。過後去對付他們,需要消耗的精力會成倍增加。
其他人會更加警覺。而現在,德爾琳他們過來這里,身體上確實帶著一絲松懈的味道。
將尸體月兌進住宅里面,卡西亞以薩羅斯的身份命令不久後趕過來的巡邏人員將那里清掃干淨。死去的兩個巡邏隊員,也被裝進了尸體袋子里面。
沃格的身體斷成了兩節,一串子彈橫向掃過了他的尸體,將胸膛那一塊全部打沒了。清理地面上的血跡花了一些時間。
最後德爾琳三人又在住宅里的冷藏庫里面相遇了,只是這會兒形式變得不再一樣。
「薩諾斯少爺,外面也收拾完了。」考爾這會兒站在冷藏庫外面說著,他看著靜立在三具尸體前的卡西亞,猜想自己這位被替換的少爺會想些什麼。高興、輕松、嘲弄,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復雜心情?
「知道了,謝謝。」卡西亞因為寒冷而稍微嚴肅了些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他最後將三具尸體袋子的鐵質拉鏈全部拉上後,緩步來到了住宅的二樓之上。
德爾琳和沃格的房間相距不遠,里面留下的東西幾乎都一模一樣,標準的精良武器,還有便是兩塊巴掌厚的防彈板。卡西亞取了一些彈藥,將自己的銀色行李箱里面的劣質品換下來。
「巡邏小隊的人啟程了?」卡西亞這時問。他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先聯系上塞爾默,然後離開這里趕去支援其他人。
「我已經叫他們趕回去了。」考爾老管回答,看著卡西亞那張薩諾斯的臉面。
「那就好,這里的事情越少人接觸到越好。並且你們也不用擔心事後洛特凱城的管理機構會對你們做出什麼,這件事自有其特殊的地方,在這里就是完全了結了。」卡西亞的話讓考爾安心不少,他心里本來就對「尊貴客人」的身份很在意。
「還有就是尸體的處理,若是有時間,最好是偷偷運送到荒野中埋掉。我想你們應該有自己的辦法。」卡西亞看著考爾那張蒼老的臉,「那麼,最後按照約定,我會給你們解毒劑,並放了薩諾斯和私軍副隊長。」
「謝謝薩諾斯少爺。」考爾臉上露出笑容,很感激,也害怕。這很短的時間里面,他已經看出了身前這個男子可並不是那種會死守約定的人。即便是他自己,在一些時候,這種謊話也是隨口而出的。
考爾彎下腰,用最真誠的致謝回以感激。但卡西亞順勢一記手刀打在了他的脖頸後部,考爾老管家身體塌下去,暈倒在了大廳的木質地板上。
卡西亞將考爾搬進自己的房間,扔在了床上。他估模著剛才的力度,考爾醒來的時間大概會在一天後,已經足夠他完成這里的所有收尾工作了。
此後便是整理自己的行李與裝備,以及等待。
塞爾默他們重新過來探查這里,時間已經接近第二天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但一片淺淡的紅色早已經排滿了一整片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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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老管家!」考爾感覺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很大,充滿了熟悉。只是昏睡得實在很沉,腦袋里面的白質或許也凍結起來了,他並未立即想起這個聲音是誰。睜開眼楮花了很多時間,疼痛的不止是腦袋,還有身體的各處關節。
考爾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躺在薩諾斯的房間里面。外面的天色正是上午過渡向中午的時候,有一點不錯的陽光。身旁站了一圈人,都是這個小小家族里面的實力成員,私軍副隊長也在其中。
「我睡了多久?」腦袋里面這時才出現自己暈過去的記憶,考爾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問。不用看,他也知道那里的血管是全部鼓起來的。
「大約有一天時間。」私軍副隊長說,話語里面帶著不明的苦澀感。
心里面迅速滋生起了大團不好的觸感,考爾這時才環繞周圍,並沒能在人群里找到自己少爺薩諾斯的影子。看見面前這種陣勢,考爾心里多少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和結局了,臉色落寞難看。
私軍副隊長這時走向前,遞過去一封密封好的信件,上面的落款是另外一個「薩諾斯」。
「不是那個男子,是其他人干的。就在我和少爺從私人莊園那里趕回這里的途中。少爺的尸體在冷藏庫里面。」私軍副隊長沉重地說,「考爾老管家,少爺現在死了,整個家族也算死掉了。接下來怎麼做,大家都選擇听你的。」
考爾接連嘆了幾口氣,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永遠充滿倦色的臉上,開始爬上不自然的蒼老。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當初老子爵交給他的事情,他最終一件也未能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