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兩人心里同時喊道。即便已經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但手術後帶來的體重增長並不能被忽視,兩人現有的體重可以輕易將這些碎玻璃壓碎。深夜空曠的走廊里面,聲音不可不畏響亮。雖然還隔著一道厚厚的門,但對于房間里面的敵人,夜晚處在半睡眠的狀態中,閉上眼楮帶給听覺的提升,依然能將這細碎的聲音放大很多倍。
更不用說這是敵人自己設下的保護措施,特別注意之下,耳朵捕捉聲音的敏銳度還會提升更大。
柏塔立刻拿出了通訊器,提醒外面守著的兩隊人時刻注意敵人從窗戶那里跳出去。這里是二樓,幾米的高度對手術者的靈活程度完成照不成一點阻礙。同時她一把按下密碼卡片,放下通訊器的時候,已經拿出了手槍。她和一旁的領隊站在門的兩旁,等著門內鎖芯回轉打開的踫撞聲音。
「 」的一聲脆響,朱紅色的門析開一條縫隙,柏塔輕輕一腳將之踢開。借著走廊透進去的光線,正好看見一面厚實的簾子自然落下,將打開的半邊窗戶遮擋住。但還是保持著絕對的小心,兩人都展開了十字瞳孔,短瞬間已經將屋子內的景物全部收到了眼里。
「暫時安全,但最好不要靠近床,有拉開了引信的鋼殼炸彈也說不一定。」柏塔率先走進屋子里,半壓下扳機的手槍隨時可以鎖定目標,她順道按下了門邊的燈具開光。還算柔和的光落下來,鋪展在了所有事物的表面。領隊持著火銃在背後掩護,並帶上了門。
簡陋小旅館的標準配置,一張床與桌椅。桌面上擺著一本打開一半的書,還有一個空杯子。
「蒸汽動力史?」柏塔心里感到一陣巧合帶來的乖離感,她的視線從那本書上移開,第二次確定了房間里面沒有其他遺留下來的危險後,幾步來到了窗邊,從一旁拉開了一點窗簾,看向下方一片正在催出綠色的草地。
橫躺著一個人,渾身都被繩子綁著,帶著血,還處在昏迷中,只是從臉上自然流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摔得很疼。
「是十一號,敵人大概覺得外面有人守著他的窗戶,用十一號來做試探了。」柏塔最後看了一眼外面被路燈光芒支配起來的夜晚世界,並沒有看見任何人的影子,敵人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她呼出一口氣,放下簾子說,「但剩下的兩隊人在建築的對角位置守著路口,大概並不能立即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也就是說,我們大概是失手了。」
領隊點點頭,這時走近桌邊,看了一眼那本打開的書,又環視了房間里面一圈。
「沒想到敵人也會對這種書感興趣。」柏塔諷刺著說,「出來做任務,還帶著書看,應該說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還是說閑暇的時間太多了?」
領隊搖頭,此刻僵硬的臉上難得露出疑惑的思考神色。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道異響從他們頭頂的天花板上傳出來。那是某種東西被拔出時的瞬間摩擦聲音。天花板的支架都是靠著張緊在樓層混凝土板上的螺母,這種聲音可能正是來源與此。
柏塔和領隊兩人的身體立刻離開原地,他們同時抬起了槍,想也沒有想,當即便壓下了扳機。槍口噴出火焰的同時,不大房間里的天花板起了連鎖反應,在這時大面積月兌落,帶著吊裝的支架整塊向著下方壓了下來。燈具也在這時碎掉,房間當即陷入到黑暗的環境中,唯有槍口提供著短暫的微光。
火銃和手槍的子彈將脆弱的天花板撕裂開來,碎片里面濺起了摩擦的火花。柏塔一面射擊,一面一把扯掉了窗簾,讓外面的光照射進來。房間里重新保持著一定的亮度,而就在此刻,柏塔和領隊也同時看見了一道暗灰色的人影從天花板的碎片里面提前落在了地面上。
「轟」的一聲響,如同笨重的鐵塊落地,柏塔甚至感覺到了腳下有輕微的震動。那人影落地後當即一閃,狹小的空間里展示出來驚人的靈活程度,在包圍過來的他們間竄動,揮動的戰術刀反射寒光,每一刀都砍在了兩人擋過去的槍上面,迸濺出來一蓬蓬火花。
手槍上傳來的力量讓柏塔的手掌有些吃不住了,敵人每一刀的抨擊都像運行中的機械。子彈打完的那一刻,柏塔立刻丟到了手槍,左手反握住戰術刀,女性柔軟的身體加上手術後的能力加層,身體扭動得好像軟組織生物。敵人攻擊的速度非常快,一把高級合金鑄造的戰術刀在他的手里具有了生命,躲閃另外一人攻擊的同時,時時刻刻都咬著不斷閃躲的柏塔。
靈活性和速度或許相當,柏塔還可以在毫不間斷的攻擊里面找到一點喘息調整身體的機會,但力量上的差距未免有些大了。一連幾十聲「叮叮」的踫撞聲音,柏塔感覺自己的手臂開始出現酸痛的癥狀,握住戰術刀的手在巨大的震動下漸漸麻痹起來。
終于,隨著身前敵人的劈砍,她手里的戰術刀也在那道豎直的寒光里面斷成了兩節。身體本能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柏塔下意識便朝著後方閃躍過去。敵人手上的戰術刀直接追擊著她的身體,捅向她的心髒。領隊這時立即上前一步,一腳踩向敵人的膝蓋,同時調整著火銃槍口,指向那暗灰色影子的腦袋。
敵人果斷地收回手上的戰術刀,身體也往下猛然一沉,火銃噴濺出來的子彈從他頭頂激射過去。與此同時,敵人單腳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腳尖著地,扭動起來帶著身體回轉的同時,另外一只腳橫掃而出,硬生生踢在柏塔的側身。
「咚」的一聲悶響,柏塔短瞬間只能用手臂勉強擋住,但還是被一腳踢飛。她的身體離地,直接撞在床邊的牆壁上。身體上的骨頭「啪啪」響起,引來的震動將牆角剩下的幾片天花板也震落了下來。
而敵人的身體也在這時剎那間回轉向了領隊,戰術刀在他的手上轉過一個半圓弧,以反握的姿態被穩穩抓在手上。腳尖著地的那只腳也在這時讓腳掌重重著地,他的身體于此刻從半蹲的姿勢沖擊而起,另外一只腳充當了保持平衡和調整的作用,身體和腦袋同時閃躲著火銃的槍口。子彈帶著火光從里面激射而出,擦著他的腦袋和耳朵飛向身後的窗戶牆壁,而那只尚未收回、反握著戰術刀的手也在這時被他以巨大的力量拉回來,砍向敵人的腦袋。
銀白的刀面甚至映射除了槍口的橘色火焰,戰術刀就在子彈拉出的暗紅色彈道線中間穿梭。領隊此刻也立即後撤,只是速度遠遠比不過,那只手臂如同釋放了壓力般的彈簧,驚人的速度讓那只手成了流動的暗影。
火銃在領隊後撤的過程中繼續調整著彈道,但此刻戰術刀已經被敵人拉回到了槍口的位置。那帶著缺口的鋒刃順著火銃的槍身,一刀切斷了槍口上面凸起的準心,然後刀鋒順勢貼著火銃的槍身滑行而上,砍向領隊的腦袋。刺耳的聲音激起了一串躍動的火花,濺在了兩者之間。微弱的光線同時被兩者燃燒著十字的眼楮捕捉到,領隊也在這一刻看清楚了那張臉,那一張嵌著火焰噴涌出來的十字瞳孔的臉。
「卡西亞!」
刺耳的聲音于此刻消失,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包圍了卡西亞。最後一點濺起的火花于此刻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氣里,停在領隊鼻尖前的戰術刀刀面也恰到好處地捕捉到了這轉瞬即逝的細膩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