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的時候,葉捷琳將自己的計劃較為詳細地給卡西亞說了一遍。作為聯盟里面默認的另外一個負責人,從加入到葉捷琳的聯盟,卡西亞也在不知不覺中,于葉捷琳不在時候,行使著相應的責任與權力。
葉捷琳沒有和卡西亞一起回到宿舍那里,她還要去處理阿托環和塞爾默手中正做的事情。家族中那份內部訂單的貨物,也會在最近時間送達到她的手中。
「希望你好好研究等一下蒙德給你的資料,明晚和索塔岡踫面的時候,我們也會討論這些東西。」葉捷琳說,話語里別用用意般帶著聲調上的婉轉,「聯盟在接下里的幾個月里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我想,現在是時候去追趕時間了。家族內部的問題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了,奧維利亞死去,身上最大的壓力消失,抓緊這段時間發展我們自己本身的勢力,就是目前我的大部分計劃。」
「奧維利亞、、、、死了」卡西亞停下手中的刀叉,在他的記憶中,自己被巨型散彈槍彈飛的時候,奧維利亞正很好的被保護在駕駛艙里面。
「消息來源很可靠,只是死亡原因存在很多疑點。根據胖子的調查,是在我們撤離後,潛藏在一旁的依耶塔干的。」葉捷琳站起身,離開了桌邊,「後續沒有進展,只要知道結果就好。」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帝國、軍部的提前招募通知你也收到了吧。是否接受,聯盟里沒有強制性的要求,畢竟一年後,我們大多數人都會有各自的去處。但那並不妨礙聯盟本身可以繼續存在的真實性。若是你有興趣,可以接受。軍方的資源很誘人,雖然比不上各大家族對核心繼承者的資源堆積,但就三星學院以外的學生,軍方一直都是最好的去處之一。並且招募後,即使身份資料轉接到帝國、軍部那里,大半年後的騎士侍從考核,一樣可以參加。」卡西亞認為這些話更有可能是對一旁的蒙德,或者說是聯盟里的其他成員所說的。
回到宿舍,卡西亞花了一點時間將蒙德帶給他的那份資料看完。一半的文字都是關于那份戰前備案的分析。或許是葉捷琳從韋伯利家族內部得到了那些高層們眼里的解讀,然後截取了其中對他們有用的部分,來制成了這份資料。
有很多是與他們不相關的部分,畢竟聯盟在帝國當中,現在連組成它的一個螺栓都算不上。唯一有用的消息便是各種武器彈藥的儲備量問題。帝國、軍部擁有自己的全套工廠,他們不需要的從其他地方夠得這些東西。在帝國高層的眼里,國家內的和平時期,一直都是相對平穩的戰前準備階段。
要開始著手準備應對戰爭到來的是除開四方勢力以外的人,大量的中小勢力,以及二十三大公家族以下的爵位世家——侯爵與伯爵,以及一些有歷史與底蘊的子爵家族。一些是為了保證自己不在戰爭帷幕下被徹底清算,一些則是為了在帷幕下尋得更好的發展與突破機會。
四方勢力會漸漸收攏散播在帝國各處的資源,如同韋伯利軍火公司、三原色集團、帝國礦源公司這樣的巨頭公司,即使在此段時間會有自身產品的傾銷。但按照帝國歷史上歷來的記載,都不能滿足需求量的巨大缺口。
葉捷琳準備抓住這個機會,利用自己的優勢——韋伯利的全套原版生產線來賺取足夠的金錢,然後在戰爭前將之全部轉化成為硬通貨物。韋伯利軍火公司出身的她,很明白金錢在什麼時候最值錢,在什麼時候會變成無用的紙張。
「原來是這樣。」卡西亞敲了敲桌子,多少明白了一點,但更多隱藏在其中的東西,他並不能看出來。至少戰前備案通過後的影響,的的確確不會是這份資料上寫出的這點些。
卡西亞從資料中抽出解析戰前備案的那部分,折起來放進口袋中,帶上身份和銀行密碼卡後,離開了軍部學校。
來到馬諾馬中心地帶,正值下午四時半。雨持續快一周的時間了,現在變得小了很多。根據神學院天文宮的預測,這場雨徹底停歇下來,會是下周。但真的是否有參考價值,卡西亞心里並不抱有樂觀。隨著紅星越發接近,氣候上的預測也變得越發困難。帝國各地域的反常天氣也會變得頻繁,直至被人們緩慢接受下來。
沒有打傘,卡西亞在幾條街道上繞行了大半個小時,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這才走進一家很普通的餐館,叫了一份平常食物後,借用了那里的通訊設備,聯系到黛爾亞那里。
「剛從病房里出來。」密碼語交接,確定了身份後,卡西亞才說道,「過去快一個月了,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里。雖然生意上受到黑暗世界里其他幾個勢力的打壓越來越嚴重,但至少核心客戶沒有丟失,韋伯利公司生產線帶來的產品質量幫了很大的忙。也有不好的消息,一處工廠暴露了出來,幾天時間就受到嚴重破壞。我們立即轉移了那里的設備,損失上不算大。」黛爾亞回答,語氣難得出現了輕松感。
「大概明天晚上過後,就能開始著手處理那幾個勢力上的事情了。」卡西亞一面看著街道外面,一面輕聲說,「今晚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情,你和沃特斯到別墅基地那里來一趟,有些東西你們需要看看。若是工廠的安全性得不到保證,其他東西可以舍棄,但那些冷凍起來的鋼鐵罐子還請盡快運往到更為隱秘的地方。」
「可以,現在幾個小隊長也漸漸成長起來,我們招募並培養的中間代理商人也開始發揮作用。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我和沃特斯去處理了,自我訓練的時間有很多。」黛爾亞說,沃特斯好像正和黛爾亞在一起,「那些鋼鐵罐子我會在明天開始搬運到基地中去,那里目前是我們最安全的地方了。」
「按照你的想法就行。」卡西亞掛斷通訊,對店主道過謝,幾口吃完不多的食物,重新來到街道上。
天色因為雨雲,有些暗。路燈和周圍店面上的各種燈光提前亮了起來。熱鬧的街道,行人很多,卡西亞稍微低著腦袋,眼楮一直注視著地面上自己多重散開的影子,身體也好像可以提前預知一樣,本能地避開了周身的行人,以均勻的速度向前方的十字路口走去。
那里相對冷清了些,有幾家服裝店,典雅的裝飾,很遠處就能聞到一種帶著禮儀的氣息。透徹的玻璃後面,木質假人身上用作宣傳的幾套禮服告知了氣息與氛圍的來源。
優質布料與整齊均勻的縫線,禮服仿佛讓那些木質假人也具有了貴族身上帶著的優雅氣質。站在路口邊上等待禮車的時候,卡西亞便將目光全部落在了這些衣服上。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一些藝術上的審視能力。
說不上是哪里,但這些禮服確實好看,那不是單純來自視覺上的享受,更像是從其他觸感上一起傳達出的感覺。只是肯定不適合自己,卡西亞上了禮車前,得出這個結論。
禮車啟動,卡西亞再次偏過腦袋,視線觸及那些假人上的禮服,好像要記住他們的設計款式般。隨後禮車匯入車流中,他才收回目光。
十字路口處,假人被越發強烈的燈光籠罩,光影讓那一張精細雕琢的臉更為真實。一旁的玻璃推門這時打開,一名穿著灰白色禮服的男子走出來,看向禮車駛出的建築盡頭。
「真是驚人的嗅覺。」男子感嘆。
「維特先生,這一次非常感謝你。」男子身後的門被同樣身著禮服的店主推開,一名女子雙手環抱著布袋,臉上帶著很明顯的紅暈,不知是否為店里的溫度造成的。她一邊給店長道謝,一邊走到街道上,對名叫維特的男子說,「不知道另外一位先生是否和你一起,請帶我向他問好。上一次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