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起來的兩人被沖擊掀飛,數個方向的子彈很有秩序的跟著他們的身體,隨著他們一同落地。
極其短暫的單方面開火,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葉捷琳等人才從撤離掩體,來到尸體邊。除了數個穿透身體的彈孔外,皮膚還出現了嚴重的腐爛跡象。剛才的戰斗中被巨狼的攻擊波及到,無論是唾沫,還是血液,都存在共生細菌。
「這有些像我們常常用來處理帶不走的尸體所用的生物藥劑。」隊伍中有人看了看尸體說。血肉漸漸成了粘稠的糊狀物質,最終全部都會變成這些細菌的養料,直至骨頭也被完全腐蝕殆盡。
有人蹲下,模出其他藥劑倒在了尸體腐爛的位置。那是一種淡黃色的液體,接觸尸體就發出「嗤嗤」聲,輕煙升了起來,腐蝕的地方頓時變成黑色,隨即成了稀釋狀液體,流向枯葉中。
「大致可以確定與常用的腐蝕性生物藥劑相似,不同點在于兩者的機制。一種更加喜歡死亡的東西,而巨狼身上的那種,對活著的生物來說,可能威脅更大。因為共生關系,當宿主死掉,他們也會在其後失去活性。」
「有預防的特效藥物嗎?」葉捷琳問。
「這里配不出來,一些強效的抗細菌感染類藥物就能很好的預防並治療他們,就像治療感冒的幾種特效藥。若我記得沒錯,這種細菌並不能很好的穿透皮膚防御進入到我們身體中。現在看上去腐蝕性很強,也是建立在他們通過傷口接觸到了血液的緣故,可以很快竄到身體各處。要注意身上的傷口了,被沾染到的話,將那部位的血肉極快剔除,靠著鎮定劑帶來的效用,也能殺死侵入到身體中的小部分細菌。」
「那頭巨狼,你們認為屬于哪種狼類變種?」
「大概又是近段時間才出現的物種吧,看樣子像森林中常見的巨型灰狼,但灰狼身上和尾巴上都沒有鋒利的長矛狀毛發和類似尾羽樣的攻擊手段。是這里的類第二類生物相互獵殺捕食後進化出來的新生物,毒性從灰狼的獠牙上轉移到了全身各處。」
「過後肯定會遇到,要小心對待。」隊伍這時離開,朝著另外一個估算的方向前進。
一些躲起來的人在巨狼離開後,已經向著目的地前進了,剩下的一部分則是看準了時間,想要和葉捷琳他們一般,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去往那里。
隱藏得更加深,在清除了十來人後,葉捷琳帶著隊伍往後撤。根據剛才記錄的交戰數據,還有巨狼的移動速度,她和阿托環正在估算合理的時間。
「大半隊伍都在目標地域那里,巨狼返回只需要大半個小時。火力上,巨狼應該不能支撐太久,畢竟在有外力推動的作用下,那些人還是知道先排除哪一方會比較重要些。支撐十五分鐘,我想以巨狼的實力是可能的。對森林的熟悉,狼類本身狩獵的本能,還有剛才展現出現的懂得隱藏自己的智力,不無可能。」
「但不排除那頭巨狼還有其他手段,包裹腦袋,類似細長鱗片的毛發若能包裹全身,白金子彈將會失去很大部分威力,藍銀子彈才能對之照成傷害吧。戰斗將變得不受控制,藍銀子彈不是好操控的東西,我們之中也只有塞爾默可以在短時間內無視它的後座力,時間長了,火力網絡就會出現明顯的斷層,不是定制武器的話,槍管受不了。」
將時間再度往後拖延,葉捷琳站在古樹上,目標地域被霧氣遮掩,看不見具體情況。也沒有聲音傳過來,都被迷霧遮蓋。
「這一次任務過後,還不知道會剩下多少人來。」葉捷琳想,「減少兩三百人是肯定的,過後三星學院的人將會失去軍部學校學生這個唯一的聯系,投身到帝國中去了。」
會在表面平靜的帝國上激起什麼來嗎?或許連一層微微的漣漪都不會泛起。但葉捷琳自己不認同這樣的結果,雖然僅僅是幾百人,但月兌離學校後,都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掌握實權,並迅速成長,適應新的環境。
金字塔高層的位置肯定不能撼動,過後的戰爭才會在上面留下缺口。受到影響的是中下層面。時間正合適,條件大都滿足,幾乎所有勢力與家族的年輕一代也都在前段時間回到帝國中。這個權力交接的時間里,他們身上的東西肯定會點燃什麼。
歷史的必然進程將會成為無形的力量,推動著這些充滿活力與野心,以及不具備韌性和忍耐力的年輕人們,去追求他們想要的東西。或是為了更高的權力,或是力量,亦或是單純想要活,各方勢力內部的「病菌」清理也已臨近。也有可能想要成為白細胞樣的存在。無論如何,都畢將作出行動,至少為了不讓自己提前莫名死去。
「好像看見了什麼、、、、」收回目光的葉捷琳喃喃說了一句,她從古樹上下來,回到了隊伍時,時間剛好來到半個小時後。葉捷琳拍拍手,十來人從休息中重回戰斗狀態,一同朝著目標位置趕去。
地熱讓目標區域的霧氣更加濃郁,溫度在目標位置邊緣外達到四十多度。植物發生了明顯變化,樹葉和樹皮更加干燥,帶上常年被高溫燻烤的枯黃。人類和巨狼的腳印混在一塊,干結的血液越發密集。空氣中多了略微刺鼻的味道。
「巨狼保存搬運過去的食物的方法大概與它身上的共生細菌有關。」听著不斷變換位置的槍聲,葉捷琳語氣有些嚴肅的說,「會和蜘蛛進食那般,或許共生細菌還有讓食物緩慢腐爛變質的效果。」
繞過一片纏繞的藤蔓,一具尸體被紅紫斑駁的尾羽釘在古樹上。灰黑色蔓延到了尸體全身,髒器和血肉被劇毒腐蝕成了糊狀物,從傷口流出,樹皮也糊狀物下出現火燒後般的模樣。槍聲在前方更加激烈,重型武器咆哮開,火炮爆炸帶來的沖擊讓平靜的霧氣流動起來。
密林的幽暗中,前方出現灰蒙蒙的亮光,橘紅色火光點燃了樹木,濃煙升起,視野距離變得更小。葉捷琳打出手勢,隊伍當即分散。
幾秒鐘時間來到光亮邊緣,葉捷琳躲在一顆古樹身後,才將頭探出,巨狼的身影便從她的頭頂上空竄過,帶過一陣風,霧氣翻涌。細長鱗片樣的毛發已覆蓋巨狼身軀大半,反射寒光,巨大的嘴巴半空中撕扯,咬住的學生尸體成為兩半,砸落而下。
巨狼發出嘯叫,落地之時渾身毛發全部倒立而起,皮膚上的肌肉收縮,發出鋼繩絞結般的摩擦聲音。比普通毛發還要長四五倍的鋒利長矛狀硬質物此刻張緊,在那雙幽暗的紫色瞳孔的巡視下,頓時激射了出去。
「咻——」帶著破空的尖利鳴聲,幾道變換位置的人影當即斷開。矛刺繼續前進,炸開樹干,深深刺在里面。
縮回腦袋,等到巨狼沖向火力集中的位置,葉捷琳才模出戰術刀看向古樹後。
雪白的刀面上映射出一個直徑三四百米的深坑,周圍全是巨狼利爪留下的痕跡。咬斷的古樹的樹根被堆積在對面,深坑之中沉積著粘稠的液體,地熱已經將他們加熱沸騰,鼓起的氣泡散發出刺鼻的煙霧。那是生物尸體被共生細菌腐蝕掉後形成的黑紅色液體,一具具尚未融化殆盡的生物骨骼浸泡其中。
骨骼之中,還斜立著數塊岩石。變換著刀面角度,葉捷琳才看清楚那些岩石都是四五米高的橢圓形物體,才從地底被挖出來一樣,時代久遠,岩石碎塊已經完全與之融合在了一起。一些地方有石皮月兌落,露出帶著暗紅色紋路的殼狀物。這些東西都是實際生物產下的東西,埋在地下悠長時間依舊具有極強的生命力。
「龍蛋!」葉捷琳認出那些紋路代表著的意義,家族中的機密資料有詳細介紹,「這頭巨狼是想要孵化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