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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從身後傳來,如同只剩下最後一點力量的海浪,來到卡西亞這里時,徹底撲到在了沙灘上。
「大概有八九千米的距離。速度不是很快,正在逐漸拉開。」卡西亞在奔跑中看了一眼身後,自言自語。天色開始放暗時,卡西亞拿出信號發生器,例行公事般將身份代號說出來,待到上面亮起指示燈,這才放進褲口袋中,「還有不到一天時間,完全足夠了。」
絲毫不因為傷勢和身後追擊著的人而感覺到什麼,現在令卡西亞苦惱的只是到達藏下鐵箱子的位置時,如何令這些人信服自己已經完全死亡。刺穿心髒並不足以騙過所有人,雖然除了那些老教授們,目前為止還沒有其他人知道自己進行了心髒移位手術。但作為可以參加進騎士侍從考核的人,大概所有人判斷一個人真正死去的依據都是看著那顆腦袋炸開。或者一具尸體擺在他們面前,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可那時沒有人能保證他們查看尸體時,不會在轉身的時候順手給尸體的腦袋也補上一顆子彈。
子彈不是值錢的東西,沒有人會吝嗇,並且還是一顆的數量。卡西亞自己的想法姑且都是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他們肯定會將這條默認的規則堅決執行到完美的地步。
左肩那里,血肉在卡西亞有意識的控制下,自愈速度放得很緩慢。自愈機制好像也發生了改變,卡西亞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傷勢的不同來決定的,但包裹著傷口的薄膜確實逐漸變成了一層角質,質地很柔軟,有一種強韌感在其中。
似乎會自動麻痹周圍的神經,途中卡西亞有試著解除巨鯨的方法,疼痛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強烈。或許是這具身體上的傷勢累積得有些過多的緣故,卡西亞想,新血肉生長產生了酥麻的感覺,等到黑夜完全降臨下來,傷口明顯要比白天時小了一點。
腳步一直沒有停下,聲音中,白天和黑夜對卡西亞沒有任何區別。拉開的距離正好能讓卡西亞有更多的緩沖時間做好接下來的準備。
半夜十一時左右,卡西亞就地坐在雪地中休息。身上的食物在白天就全部吃完了,胃袋的饑餓感讓卡西亞認為自己有必要找到一點東西填飽肚子。四下一片黑色,卡西亞這時躺下,嘆息了一聲。
心中無由來的難受感覺,本來以為理應會感覺到輕松,但在凍原空寂的環境中,平靜下來後只覺得欠缺了什麼東西來,像是面對未知的慌張,這種感覺他在離開小城,踏上重列時就經歷過一次。其後進入到軍部學校,這種感覺在第一次外出任務後才得以消失。
卡西亞能听到自己緩慢的心跳和輕微的呼吸,左臂的酥麻感此刻尤為強烈,目前還不能動作,已經被卡西亞用布條綁在了胸前吊著。稀釋劑樣,酥麻感好歹沖淡了難受的感覺。
身後很久都沒有動靜傳來,和追擊者間的距離也達到了卡西亞理想的狀態。
「下一次再回到帝國,應該就是直接去往次邊疆地域的路途中。希米亞教練那邊已經將所有的程序走完,自己只需要過去任職就行了。」卡西亞睜大眼楮,努力看著天空上的黑雲,似乎想從中找出哪怕一點散發光亮的東西出來,但最後毫無結果。雙眼此刻被黑色蒙蔽了,「莫利莫亞,確實是個不錯的名字。也不知道黛爾亞準備得如何,她會帶著願意過去的人提前到達那里,調查清楚具體情況,以便自己去任職後能更加順利。工廠上的事,現在或許已經開始著手辦理了。只是想要盡快恢復原來的生產線會有很大難度,並且後續如何將貨物擠進周圍的黑暗世界商人中間,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處理。還有那里被留下來的連接周邊一眾小國家的鐵路線,作為帝國礦源公司與三原色集團的產物,不知道是否還會與這兩個巨頭公司存在聯系。仔細想想,即使現在早已不在再關心,被當地、或是周邊城市的貴族們控制在手里也是預料之中。最好其中還有帝國管理結構的份額,這種情況,自己好像才有足夠的理由、、、」
需要處理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少,休息變成了清理堆積事項的時間。
半個小時候,卡西亞從積雪中坐起來,用手拍了拍干粉樣的雪,開始趕路。這一次路線不再是筆直向著鐵箱子的位置,而是從休息的地方扭曲,變成了數個不同大小半圓環連接起來的樣子。為了迷惑身後的人,讓之認為自己的狀態並未得到有效好轉,卡西亞同時做了很多迷惑用的痕跡出來。當然,總會在上面留下一些細微的破綻供那些人盡快發現,不至于在尋找自己真實的路線上花去太多時間。
此外,卡西亞也在考慮如何應對身後的零號。它會擠進計劃中是意外,卡西亞向歐內斯等人尋求幫助時並未將零號納入進來。有他在,計劃性的死亡有很大可能會不受自己控制,將一場演出變成現實。
「得合理利用他的實力後,不讓之破壞計劃。」卡西亞一面在廣闊的凍原上引來第二天清晨微弱的光線,一面思考著,「不知道巨鯨的凍氣能力是否可以幫助自己。」
那是比龍類的吐息還不確定的東西,卡西亞到現在還不能控制身體不借助龍類血液進入到鱗化狀態,其他事項更加不會進入到他目前的思考範圍里。但隨著時間,應用確實變得越來越熟練,這算是唯一的安慰。
光線將周圍照亮時,卡西亞也未想到一個較好的方案。唯一得出來的結論,便是在零號趕到之前讓計劃完成最為安全。
看著前方山峰的虛影,卡西亞將這些思考暫時放在一邊。繞過前方山峰後再一段距離,便是放置鐵箱子的位置了。
傍晚,根據周圍山峰位置的引導,卡西亞終于來到積雪埋藏起來的冰窟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