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人員全部從通道邊的房間中跑出來,十來個人速度很快,待那幾輛戰車離開後,迅速拉起路障,並搬出重機槍架設到可移動的掩體後面,戒備通道入口處。
「不會是赫斯列。」在腦袋里展開地圖,今晚過來探查的路線在很遠處分開,去往不同方向。引起反叛勢力警覺的應該是另外的人,比如國王一方派過來探查的人員,只不過不小心被發現了而已。
卡西亞這樣想,他本想等燈具熄滅後悄悄離開。兩分鐘過去了,燈具依舊散發光芒。檢查人員的房間里大概有另外一個總開關,能不受聲音控制開關的影響開閉這些燈具。呼出一口氣,卡西亞開始用喉嚨發聲。幸而看守的都是普通人,支撐低頻率聲波不到兩三分鐘,便都出現了疲軟現象。等到他們用手去抹額頭上的汗水,卡西亞離開躲藏的位置,重新深入通道內部,選擇了連接到這里的其他礦洞網絡,尋找出口。
外面探查的人在今晚是沒有機會進入這里的,以後想要侵入,難得還要增加。不想讓反叛勢力知道有人已經潛入到礦山內部,否則肯定會對此做出緊急應對。
靠著氣流的動向和聲音探測的幫助,十來分鐘後,卡西亞從一個狹窄的天然山洞中鑽出來。已在半山腰位置,卡西亞眺望前方的舊礦區,有模糊的燈光在其中閃爍著,是反叛勢力的人,不知現在是搜索,還是找到了目標,正在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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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車發出「轟轟」聲響,從側旁開過。幾輛戰車排成一列,每輛車上都有幾盞小型的強光探照燈,一一仔細搜索著周圍。等到聲音遠去,黑夜里,戰車行駛過的一邊地面動了動,隨後從松軟的泥土里坐起來一個人,長長舒緩了一口氣。
臉上是被血液打濕的泥土,額頭翻卷的傷口下隱約看見點點白色的骨頭。男子抹掉臉上的泥土,小心擠壓傷口,讓還在滲血的它加快止血。
「已經走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男子用低沉的聲音對著周圍說,隨即另外兩人也坐起來,細聲打掉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周圍還能捕捉到車輛引擎的聲音,或是靠近,或是遠離他們三人身邊。站起來後弓著身體,三人都沒有立即選定方向撤離,而是觀察著周圍。
「舊礦區外圍大概都被封鎖了,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從那里突圍無異于是找死行為。鬼知道他們手上的探測裝置是哪里來的,那東西,我以前是在正規軍隊手上見過。但數量絕對沒有這麼多,那是給特殊小隊配置的玩意兒,現在怎麼連普通軍人的隊伍都在使用了。」其中一人有些疑惑與心驚的開口,「就近幾個國家中的手術者,大都進行過機械改造化,遇到那東西,想隱藏起來根本不可能。」
「那只能往山上走了,其他幾個大概也面臨和我們一樣的情況。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成功逃走。」說話的人正抬著自己的一只手,臉上因為疼痛,有些發白,也帶著血,「我們手上姑且有這里的一份基本地圖,做了很多準備,計劃詳細,行動不能說是異常小心謹慎,但也絕對不會大意。但還是得來這種結果,真不知道繪出那份地圖的人是怎麼做到的,在這麼多的探測裝置下,還能標記處很多細節來不被發現。」
說著,兩人向著山脈那邊潛行,走了大概十來米遠,他們發現不對勁,回頭看向身後。
第三人還在站在原地,隔著模糊的夜色看向兩人︰「我願意將任務完成後的所有賞金交給你們。」
兩人幾乎同時搖搖頭,與這名男子拉近了距離︰「格爾斯,這不是賞金的問題,而是性命的問題。現在我們是否可以在天亮前活著離開這片礦區都說不一定。一旦被發現,集結起來的軍隊肯定能活生生耗死我們。還不說里面那些與我們實力大致相同的手術者。我們擅長的本來是潛伏與暗殺,正面作戰真的比不過他們。你也見到了,還有幾個是和澤弗萊一樣強大的機械改造手術者,打傷我們三人的就是其中一個。差點一個都走不掉,而對方不過是身體破了幾道口子罷了。」
「你要救你的妹妹,我們不會阻攔,但我們也不會跟你一起走。你妹妹的能力確實幫助了我們很多,若不是她,我們被完全包圍起來了,也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若是你和你妹妹能活下來,不論是誰,我可以承諾,只要能活著拿到賞金,我會拿出一半來給你們,算是對不久前的感謝。」
「我也一樣。」另外一人附和,隨即丟出一把手槍與戰術刀,「算是一點幫助,祝你幸運,格爾斯。」
看著兩人幾秒鐘後就消失在夜色里,格爾斯一時間怔在原地。半分鐘後,他長長嘆息一聲,抹了抹了自己的臉,才撿起地上的武器,轉身走向不久前他們被敵人發現的位置。遭受攻擊時,七人就是在那里分開的。他們三人較為幸運,追擊的敵人中沒有澤弗萊那樣的手術者,經歷一番打斗後殺了對方一人,這才順利擺月兌追擊,躲到了這里。
但另一邊,追擊的人數是他們的兩三倍。剛開始,澤弗萊就已經被砍斷了一只手,但對方的隊長並未有嚴重的傷勢。加之不久前,澤弗萊他們撤離的方向就是敵人援軍過來的線路之一,格爾斯心里怎麼都放不下。
很快,格爾斯看著前方聚集著的大量人員,通明的燈光將地面照得有些發白,幾十人正在仔細檢查痕跡。沒有見到自己人的身影,但格爾斯看見了當初追擊自己的人,正在通話,臉上還帶著笑容。
見到有車輛向著自己這邊駛過來,格爾斯無奈只能加速悄悄後退,以免進入到探測裝置的範圍里。
只能等了,等到他們撤離。格爾斯心里說,但聲音顯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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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十來輛戰車開著燈,向著礦區那里返回。中間三輛上各載著被鋼纜繩子緊緊綁住的人,已經斷了手的男子陷入昏迷,剩下的兩人還有基礎意識,從他們眼中的神色能判斷出來。
這時,中間一輛車突然改變方向,來到車隊一旁。
「阿迪森!」說話的人正好給自己受傷的手重新纏好繃帶,他順手打過方向盤,帶著有些扭曲的笑意對著最後一輛戰車上的人說,「奧卡姆有事讓我過去接他,你們先帶著另外兩人回去,我等會兒和奧卡姆一起過來。」
「斯沃西隊長,你還帶著傷,不如我替你去接奧卡姆,隊長你先回去休息,處理傷口。」阿迪森停下車有些關心意味地說。
斯沃西擺擺手︰「不用了,我也正好有點事要和他商量,你先走就行了。」阿迪森只能點點頭,加快速度跟上前方已經開出去十幾米遠的幾輛戰車。
見到紅色尾燈漸漸消失在了夜色里,斯沃西重新啟動戰車,打過方向盤向著另一邊的山脈山腳走去,但那並不是去往舊礦區的反向。一手搭在座椅上,斯沃西側著身子看向了後座載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