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听他喊父親微微怔愣,他有多久沒听到宋北執喊他父親了?
而宋北執則神色冷淡,他也不想喊宋父為父親,可在沈初初面前,他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他希望自己在她那里還能留有些好的印象。
在宋北執快要錯過沈初初時,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蹙眉擔憂道︰「你真要跟他回去?」
先不說離開了醫院沒有辦法養傷,就是回去了,他父親一定會打他,他現在一身傷,還不得被打死?
听到這句話,宋北執停下腳步看著她︰「就不給沈小姐添麻煩了。」
他的眼里沒有一絲情緒,仿佛沈初初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
沈初初皺眉︰「你傷還沒好呢!」
「不勞沈小姐費心。」
一連好幾個不,照著他這意思,感情,她這麼幾天的悉心照料就是喂狗了嗎?
「行。」
沈初初也惱了,不再阻攔,他不願意留下,她也沒必要強留人。
可這話一出,宋北執濃墨般的眸子里卻掀起了漣漪。
他想要說些什麼,偏偏沈初初背對他,抿抿唇,終究是什麼也沒說,神色冷淡的走到宋父身邊。
宋父大概也看出了點門道,一把拉住了宋北執的胳膊道︰「兒子,沈小姐既然想讓你留下來,你就留下來吧!」
宋父看了眼這屋子,眼里滿是艷羨以及貪婪。
宋北執偏頭看他,見他臉上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微微皺眉,幾乎是瞬間,他就猜到他的用意。
無非是看沈初初家世不錯,想要用他來牟取更多的利益罷了,宋北執扯著嘴唇無聲的笑了。
最終他看了眼沈初初的背影,轉身想離開了這兒。
可宋父先一步看出他的意圖,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你覺得怎麼樣?」
他的手暗暗用力,隨時都像是要掐斷自己的胳膊。
一旁的保鏢余光瞥著都覺得胳膊疼,可偏偏宋北執就像是跟宋父較真一樣,怎麼都不肯如他的意。
宋北執想,他已經在沈初初面前滿身狼狽了,不想在離開前,還給她壞印象。
「行了,要家暴給我滾出去!」
沈初初耳朵尖,听到了不尋常的聲音,轉過身一看,頓時惱得不行。
沈初初的話還是有幾分威脅性的,宋父一听,立馬就松開宋北執,他倒也不是怕被趕出去,而是怕在沈初初面前留了個不好的印象,好歹沈初初是未來自己的搖錢樹。
沒了桎梏,宋北執當即就離開了這兒,沈初初給了旁邊保鏢一個眼神,保鏢瞬間心領神會,暗中跟了出去。
「誒,那個,兒媳婦……」話音未落就見沈初初一個冷眼瞧了過來。
他立馬改口︰「不是……沈小姐,您看,您既然喜歡我兒子,那……只要這個數,我就讓你得手如何?」
說著他比出了五的手勢。
沈初初眯著眼看他,眸子里滿是冷意︰「你這是想要出賣你兒子的給我?」
竟然想用自家兒子的清白來傍大款,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人父!
「……沈小姐話也不能說得這麼難听,你既然喜歡我兒子,而我又剛好缺錢……這……這是兩全其美的差事啊!」
沈初初翻了個白眼,道︰「既然這樣,我買斷,你開個價吧。」
听到這話,宋父兩眼放光,可下一刻他又變得十分糾結,雖然一大筆錢對他來說是很好,但是宋北執畢竟是他養著防老的,若就這麼把他賣了,以後誰給他養老?
看出宋父面上的猶豫之色,沈初初不再說什麼。
她得了消息,宋父現在正欠著賭場一大筆錢,如果不盡快拿出這筆錢,他可能會丟掉幾根手指頭。
很顯然,現在的宋父也想到這一層,他面上的猶豫之色瞬間消失得干淨︰「行,沈小姐我答應你!我這個兒子就要……」
他比了一個七的手勢。
七百萬,呵!他也真敢想,他欠賭場最多兩百萬,現在獅子大開口亂要價七百萬,是看她還是個小姑娘好欺負還是怎麼滴。
「兩百萬。」沈初初並未如他意,一口咬價。
宋父以為依著沈初初這小丫頭片子喜歡宋北執這股勁兒,就這區區七百萬,還不是手到擒來,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一口給他咬到兩百萬。
不多不少的兩百萬雖然可以解決他的燃眉之急,可以後該怎麼辦?
「不行……太少了點……六百萬!」
「兩百萬。」
沈初初依舊不為所動。
宋父咬牙︰「四百萬!」
「兩百萬,不二價。」
「你……」宋父明白了,她一開始就沒想出超過兩百萬以上的價格。
「你也別生氣,你該知道,家暴該判幾年吧?」
「你什麼意思?我打我兒子還算家暴了?」
這胡攪蠻纏的語氣,沈初初听了就想吐︰「行,家暴不佔理,那故意殺人這事你還想怎麼躲?」
這話一出,宋父的臉都被嚇白了幾分,他咬牙道︰「你從哪知道的?那個老妮子可不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听他還想狡辯,沈初初卻笑了︰「噢,是嗎?我可是有目擊證人呢~」
她倒是還想看看,宋父還能有什麼借口。
不過很可惜,宋父听完她說的話,再不敢找借口,他嘴唇囁嚅了幾下道︰「兩百萬就兩百萬吧。」
兩百萬就把自己養到大的兒子賣給了別人,該說他可憐還是可恨。
沈初初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從包里翻出一張支票,揮筆寫了兩百萬以及自己的大名,然後蓋了章就扔給了宋父厲聲道︰「從今天起,宋北執再不是你的兒子了,如果讓我知道你還來糾纏他的話,我們法庭上見!」
「至于監護人交接手續,明天會有專人上門去找你的。」
「我累了,送客。」
這話一出,站在門口的阿全微微彎腰道︰「宋先生請。」
被人下了逐客令,宋父當然不會厚著臉皮不走。
人離開後,沈初初「大」字型躺在了病床上,臉埋在被子里道︰「阿全,命老宅里的人打掃一下,今晚上我們要回去住。」
這里畢竟是醫院,到了半夜總有種嚇人的感覺。
說完這句話,她閉著眼修養生息,今天畫了個圖騰,雖然沒有用神力,可也用了不少精力精血。
「是,小姐。」
阿全彎腰道。
而另一邊的宋北執離開了醫院大門後就有些後悔,他怎麼能就這麼直接把宋父留在了沈初初身邊就不管不顧的離開呢?!
如果宋父犯了渾,動手打人,就沈初初那個小身板能挨得了幾拳?
想到這兒,宋北執捂著傷口往回走,正巧路上踫見了宋父,可他臉色卻十分難看,見到他這幅表情,宋北執有些愣住了,難道是宋父在沈初初手上吃癟了?
宋北執不敢耽誤,避開了宋父就乘著電梯往沈初初的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