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小世界在哪兒,世人無人知道,唯有離開神都才是重點。
異族之人把這個世界禍害得不成樣子,卻因為任一的來去不明,而選擇留守,駐足觀望。
任一他們也只能被困在這里,選擇暫時觀望。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就看誰能耗死誰。
比較可憐的是虛空中掛著的上萬人,除了要抵抗來自于歸靈世界的排斥之力,還要抵抗各種身體的需求,比如吃喝拉撒睡。
他們終究還沒有超凡入聖,還是個凡人之軀,抗三五日勉強湊合,再多些,就會死人。
所以,任一必須在五天之內,把眾人找個安全的地方進行轉移。
任務有些棘手,卻沒有後退的余地。
好在小貝貝只需要三天就能恢復,能有一次挪移的機會。
只是,這些異族修士,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勢力有多大,有沒有在虛空中遍地開花。
若是如此,他們出去照樣是沒有結果的結局。
最好的方法,也是最穩妥的,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加快小貝貝千世鏡的恢復速度,如果能做到瞬間挪移,瞬間恢復,那麼整個虛空都將沒有人是自己的敵人。
雖然只有三天時間,他也不能懈怠修煉,坐在菩提樹下,開始磕各種能提供能量的丹藥。
這些都是低級丹藥,是姑女乃女乃煉制出來的,效果不大勝在量大,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現在想要歷練獲取材料,也是不可能的事。
幻翼站在不遠處,一直盯著菩提樹看。
他總覺得這棵樹在召喚他,卻下意識的否認了這種感覺。
一棵樹,沒有思維靈魂,能召喚他干嘛?
心里不相信,這腿卻一點挪開的意願也沒有。
他就這麼看著那些飛揚的花瓣,有些恍恍惚惚,一時間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那錦羅和菩提樹朝夕相處大半年,對于菩提樹已然有一點點共情,她模模糊糊的能感知到這棵樹,何時開心,何時不開心,甚至,對于這棵樹對這個人是喜還是拒。
開心的時候,比起平常時候,樹上月兌落的花瓣會更多,其味道也會更加的清香誘人。
而不開心的時候,這花瓣的數量就會大打折扣,稀稀拉拉的樣子,看起來也沒有多震撼的樣子。
而此時,那滿天飛揚的花瓣,已經快把整個世界變成一塊粉紅色的海洋。
所以,菩提樹在歡喜什麼?
看著那有些呆呆的老頭,她不由得出聲試探起來,「老道友,這花好看嘛?」
「好看,非常的好看!」
幻翼伸出手,任由花瓣落在自己的手心,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那手心里已經冒起了尖尖的一堆。
「老道友,我猜……你和這樹有些淵源吧?」
「哈哈……第一次見,能有啥淵源。應該是有緣能見吧,這棵樹,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就痴迷了,一刻也不想離開。你看,我為了能隨時見到這棵樹,到現在還被綁在這里,哪里也不想去。」
「唉……」
幻翼上前拍打著這一棵樹,有種越來越不舍的情節,他是迷蝶谷谷主,身有要務,不能在外久留,然而現實太過離奇,現在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繼續守候在這里。
看了看樹的另外一邊,沉浸在修煉中的任一,這個年輕人幾次三番救了自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麼,否則這心很難安。
「小道友,冒昧的打斷你一下,有件事,我想要和你說說,不知道你願意听不?」
任一對于這個很像師傅凌雲子的老頭一直都很有好感,自然不會拒絕,「幻翼前輩無需客氣,晚輩洗耳恭听。」
「咳咳,是這樣的,我迷蝶谷有一重寶,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
「迷蝶谷……」任一回憶了一下那陳家少爺的所作所為,胡亂猜測道︰「那天你被人灌了慶余年,好似就听到那陳少爺要圖謀什麼泉水,具體的不是很懂。」
任一也不想打听這個秘密,有的事情,知道了不見得比不知道強。
難得糊涂嘛。
幻翼點了點頭,「我們的鎮門之寶,就是一口天機泉。這是命運的恩賜,此泉水會自主產生大量的能量,每百年可以進去浸泡一次,對于修士修煉有莫大的益處。」
「原來如此,那很好啊!」
任一很想說,這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他總不能現在跑到迷蝶谷去修煉吧,他連此谷在哪兒都不知道哦。
「咳咳……我知道小道友急需能量修煉,你這丹藥當飯吃,效果也甚微,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也正好還你救命之恩。」
「哈哈……幻翼道友的心意我心領了,救你可不是為了圖你這個,這個事兒就不要再說了。」
說了也沒用,徒增煩惱而已。
「小道友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既然這般說,就能讓你泡上這泉水,你也別辜負這一番美意,外面的異族修士這般多,人族修士需要自救,就得快速提高自己的修為。」
「你能遇上這天機泉,是你的氣運,往外推就是浪費閑置,小道友心里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任一想了想,發覺自己真的沒有拒絕的理由,老天爺就是要讓他快快的把修為提高上去,根本就不給他慢吞吞修煉的機會。
「長者賜不敢辭,如此,那就多謝幻翼道友了。」任一有些好奇的道︰「只是,這泉水在哪兒呢?」
「嘿嘿……你不用管在哪兒,只管告訴我,哪里合適放置這口泉水,最好是一個絕靈之地,且人口單一稀少的地方。像現在這里,也可以,就是人多眼雜,這口井水放在這里,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他人的窺覷之心。」
「咳咳……人口單一,且絕靈的地方,我倒是真的有,就是……那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就很難,大概要三天的時間。」
任一腦海里最合適的地方,自然就是靈隱大陸,那個他出生的地方,雖然歷經了很多的苦難,卻也收獲了很多的感動。
那里是最有人氣的地方,人們的喜怒哀樂都帶著一股純樸,尤其是在經歷了獸潮以後,那里的人口銳減,一個大陸幾十萬的生靈,最後留下的不過萬口有余。
也不知道經歷了這些年的發展,情況會不會好一些了。
幻翼點了點頭,「如果那里的世界和這里的差不多的話,我想對于魂王來說,進出是沒有問題的。」
外面的虛空壁壘,魂王想要撕裂,是很難辦到的,至少需要集中數個魂王之力,才有一絲可能。
但若是在歸靈世界這樣的低等級地方,出去卻是很容易。
不然的話,他剛才也不會這麼快跑出去,直接遭遇異族修士的圍攻。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去靈隱大陸。」
任一從後面模出那掛著的一串丑棍棍,從無數個界牌中找到靈隱大陸的,心念之間,拽著幻翼消失在原地。
此時的靈隱大陸,很不巧,正好是冬季,潔白的雪花飄飄揚揚飛撒而下,帶著一股清冷。
「咦?又下雪!」
上一次下雪,是因為魔獸潮改變了這方世界的氣候,造成了範圍較廣的雪災天氣,死了很多人。
他好不容易才給這方世界帶來陽光,驅散那雪。
所以,現在這心里不由得「咯 」一下,趕忙查看起周圍的城池來。
然後很驚喜的發現人們的臉上是怡然自得的閑適樣子,並不見憂愁和煩惱。
這說明這個只是四季正常的輪轉,並沒有異常。
任一放下心來,狠狠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又重重地吐出來一口寒氣。
這該死的味道,真的是久違了。
幻翼有些好奇的伸手接住了雪花打量起來,「這小東西很神奇啊,居然帶著一股冰涼之氣。」
說話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嘴里冒著寒冷的白霜,好奇的看向任一,發覺他和自己一樣,所以……這應該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吧。
原諒他,活了幾萬年,從來沒有經歷過寒冷的冬天。
那迷蝶谷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漫山遍野種滿了各種鮮花,各種漂亮的蝴蝶在花間自由飛舞。
如這般充滿了冰霜之意的地方,還真是沒感受過。
「幻翼道友,快看這里!」
任一的一聲喊叫,頓時引起幻翼的注意力,當他抬頭的時候,發覺一顆碩大的雪球正朝著自己飛來。
「嘿嘿……小道友真調皮。」
幻翼只是輕輕地拂了一下衣袖,那雪球就原地返回,朝著任一飛去。
待任一反應過來,想要躲避的時候,已經晚了,那雪球正正打在其臉上。
魂王只是輕輕的發了一下力,他就覺得頭暈目眩,暗道,「果然厲害!」
「哈哈哈……不愧是魂王,任何時候都佔不了便宜。還得勞煩你,找個合適的地方放置那天機泉。」
幻翼了然的點點頭,寄出飛劍,身子騰空而起,他很快就把這個靈隱大陸探索了一遍,最後帶著任一來到一個廢棄的山門之上。
那垮掉的門牌上,還清晰可見「太一宗」三個字。
「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又來到這里,這里不像是個好地方。」
他在這里,拜了個俗世師傅,卻是個被人在腦海里種了磨核後,有些癲狂的武痴。
後面即使有種種機遇在,卻也是疲于奔命,終日在逃亡的樣子。
且魔獸潮是從這里開始的,也就是靈隱大陸也是從這里開始衰敗的。
所以,這里無論如何,都不能稱之為洞天福地。
幻翼對于任一的評價不予置評,只是說了自己的理由,「這泉水需要地脈之力,整個大陸也就這里有地火,可以更大程度地激發天機泉的能力。」
說完,幻翼從自己的儲物荷包里,模出來一個有些小巧玲瓏的瓷瓶,里面還插這一根生機盎然的柳樹枝。
「小道友,這就是世人垂涎的天機泉,就長這樣。」
「這應該是天賜之物吧?」
人間哪有這麼厲害的煉器人,可以制造出這麼優秀的寶器。
「哈哈……你猜得沒錯,這的確是天賜之物,差不多在三萬年前,我正在谷中盤腿修煉時,這個小瓷瓶從天而降打在走腦門上,當場就暈了過去,也因此綁定上了我。」
「從此以後,這小瓷瓶在迷蝶谷里安營扎寨,每隔一百年的時間,我就會開啟一次,送給那些我看得順眼的人一場造化。
不瞞你說,現在的那些魂王,十個有八個都受過我的恩惠。而你將會是接下來的一個,請接受浸泡洗禮吧!」
幻翼在太一宗的後山里,靠近那禁忌之洞的地方,一錘打出來一個一丈深的大坑,把那小瓷瓶一翻,帶著藍色的泉水瞬間傾瀉而出,很快就把這個坑填滿了。
「哈哈……還好我喜歡走哪兒都把家當帶著,不然的話現在也是抓瞎。你快泡進去吧,別浪費了能量。」
任一不疑有他,直接跳了進去,下一秒,一種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把他凍得差點跳出來。
「挺住,別亂動,適應一下就好。」
一旁的幻翼也不閑著,對著那山洞里的地火一召,一股火龍夾帶著無盡熾熱的能量,瞬間把這個泉水包圍了起來。
泉水上方霧氣皚皚,冰與火的踫撞,讓任一身處兩重天的拉扯里,整個人痛苦得大聲嘶叫起來。
這一點都不好過,他好想不管不顧的逃離,在沒有之前玩雪時的輕松愜意。
「小道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餡餅,若想變得強大。就必須給我忍住。」
任一骨子里的任性被帶動,死死咬住牙齦的道︰「你放心……我能忍!」
只要不是污他,辱他,迫害他,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忍的。
「好小子,有種!」
幻翼對于任一的表現,自是很欣賞。
那些之前泡過這個泉水的人,無不例外,在這一刻,都會顯得暴躁易怒,甚至有破口大罵的。
像任一這般能抗的還真沒幾個。
他卻是不知,任一的遭遇里面,被人放在大缸里大火猛煮的日子都有,現在這個比起那種慘無人道的經歷,卻是要弱上一籌,根本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