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爬山,其余的人也沒什麼經驗可以借鑒。
席墨這個女人曾經所在的宗門,倒是四面環山,說不定還能知道點什麼,可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了,吃完晚飯早早就睡了,一度被萬瑩嘲諷為養了一只豬。
偏偏毛顯得這個老頭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對席墨寬厚仁慈了很多,雖然在修行上沒怎麼指點,在生活各方面倒是變得異常的寬容好說話。
眾人沒辦法,只能選擇最為原始的笨辦法,驅使符寶在崖壁上開始挖坑。
一時間碎石飛濺,轟鳴聲震耳,灰塵更是飄蕩得到處都是。任一變成了主力選手,因為他一個人頂五個人,可以一次性御使五張符寶,還很輕松的樣子。
一瞬間就能砸出五個坑,這是別的人沒法比擬的。
到得後來,其余人都累了,坐下來調息靈氣,唯有他還精神抖擻的干著活。
且因為操練的次數多,已然有了經驗,不過是盞茶的功夫,就已經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唉……沒想到,這個臭小子,短短半年就能成長到這個地步。」
毛顯得有感而發的唏噓著,心里五味雜陳。
當初,他對任一,並沒有抱有太多的想法,就算他不能修煉,他也想帶著他一起游歷這萬千世界。
他想讓他跳出那個悲慘的乞丐生涯,見識到不一樣的人世風景。
這個孤寂了幾百年的老頭,內心有些開始害怕起孤單來。
此時的他,臉上充滿了和善,慈愛的表情,和他之前有些冷漠疏離的樣子有了些微的區別。
只是這心境變化太快,一般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三石在一旁也附和起來,「是啊,這小兄弟,想當初我在紫金城第一眼見到他時,就異樣的想和他多多親近。」
「別看他那個時候吧,穿得破破爛爛,渾身也髒,但是那雙眼楮,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以為自己見到了星辰大海,異常的深邃,太神奇了。」
毛顯得詫異的看著他,「原來不只是老頭我有這個錯覺,你也有。」
「想當初,我中了對頭的蟲毒,渾身動彈不得,差點就要傷勢過重離開人世。恰好被這小子遇見,他也是個膽子大的,居然不害怕我是個快死的人,愣是把我從魂靈界給拉扯了回來。」
「唉……當時我就在想,這是哪里來的傻小子啊,這樣好的人,老頭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然後我就見到他笑了起來,那眼神,嘖嘖嘖……老頭平身僅見,總不能忘。」
「哈哈……」三石大笑起來,即使在這樣的環境里,依然還算放松,看著還真覺得他大大咧咧,就連神經也粗糙得不知道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小兄弟明明還是溫和熱情的人,看起來好欺負的樣子。我卻堅信,他將來會走得比我們任何人都要遠。」
「你信不信,因為有他在,即使我們被困在這個美人灣里當了金絲雀,道爺我也一點不慌。」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按理,任一這般的帶衰,遇上倒霉的事,都已經司空見慣。
他應該會在心里抱怨,甚至是不喜。
可就是這樣的神奇,他的心態穩得猶如老狗。
小可愛靜靜的听著他們二人說話,眼神呆滯的看著還在奮戰不已的任一。
他說實話,對他原本還有些排斥的感覺,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
但是,當他的情緒差點失控的時候,任一那堅定有力的一抱,給了他久違的溫暖。
天上的星星隱沒的時候,石壁上的轟鳴聲終于停了下來。
原本打著瞌睡的萬瑩突然醒了過來,擦擦嘴角的口水,左顧右盼的道︰「怎麼了?好了嗎?」
「咳咳……我們要上山了,你能行嗎?」三石嘴角不懷好意的邪扯。
這個女人的嘴巴,可比席墨還要惡毒三倍,他很樂意看到她吃癟的樣子。
席墨看著這巨大的石壁,雖然上面有任一開的坑,甚至還有很多藤蔓垂下來,但是,在漆黑的夜里爬上去,她的膽子還是有些慫。
「這個……那個……我……額……」
「行啦行啦,別逗小姑娘了。任小子已經爬上去了,咱們只要把這個藤蔓系在腰上,他自然會把我們都拉上去。」
小可愛一改之前的冷漠疏離,說話語氣變得溫和了點,「嗯嗯……毛大爺說得對啊,你們的藤蔓是符寶變化的,能變大變小,變長變短,想上去,可不就是由著任一大哥說了算。」
他自己心里也犯怵,不過還是鼓著勇氣,扯了一根藤蔓系在腰間。
藤蔓有修士的靈識,任一察覺到他後,緩緩的把他拉了上去。
第二個就輪到了萬瑩。畢竟不好讓一個小姑娘殿後。
萬瑩剛開始還行,畢竟還能透過火光看到幾人。待得後面升空後,實在是太高了,她突然發覺自己竟然有恐高癥,很是光榮的昏了過去。
之後,毛顯得和三石兩個人也先後順利的被拉了上去。
所有人在山頂上集合後,自是說不出的歡喜。這麼高的地方,想必可以安心的睡一個懶覺,不用擔心觸手怪的偷襲。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眾人還是選擇了一個守夜人,此人當仁不讓的,又被太子八祈搶了個先。
直到眾人都沉睡了時,任一卻是突然醒了過來。
太子八祈打了個哈欠,關心的詢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噩夢來得這般快?」
「不不不,不是噩夢!」任一拼命的搖了搖頭,「我們好像忘了一個人。」
「誰?」
「師妹席墨啊。」
「呀!這可真是,我們都著急上來,卻是把這位姑娘忘了。」
「不行,我得下去把人帶回來。」
任一猛地站起來,朝著毛顯得走過去,「大爺,快醒醒!」
毛顯得揉著睡眼惺忪的坐起來,還沒怎麼抱怨任一擾人清夢,就听得任一道︰大爺,你們把席墨師妹一個人丟在了下面,我得去找找她。」
「哎喲!真的是……果然老了,這麼大一個活人都能被忽略了。」
也實在是怪席墨,這般震天動地的響聲中,也能睡得死沉死沉的,一點聲響也無,被遺漏了怪誰?
「無妨,現在應該還不晚,我這就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