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萬瑩沒有想到,任一還是這般的堅/挺,她的丹藥對他根本就沒起作用。
「哼……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姑娘看上的男人,休想跑掉。」
心里這般想著,她直接掏出了厚厚的一沓符紙,丟向了任一。
「這就是你的本事嘛?不過如此!」
任一早就知道她會用符,也見識過她的符紙雷暴之術,一人之力,操縱成千上萬的符紙,大概這世上,也就她這樣的天才符師才能辦到。
此刻,她用的是困人比較厲害的木藤符,且是聖王級別的符師制作的符紙,和當初在靈隱大陸時的低級符紙,效果已然是天差地別。
這麼多的符紙一起發力,其苗頭是對準了任一,一個龐大的天羅地網很快就織成,足足有幾十丈寬,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中,把那些還在哄搶的界民嚇得不輕,
「我的娘哎……這是要干嘛?」
「快跑呀!他們不是在發福利,他們要撈魚,咱們都上當啦!」
……
界民們來時跑斷腿,走的時候亦如是,生怕慢一步,下一瞬就被人一鍋端。
一時間哀鴻遍野,你推我攘,也不知又踩死了多少人。
任一和萬瑩一直沒動,靜靜的等著所有人離去。
現場很快就人去樓空,一片蕭瑟之景。
一陣風吹來,夾帶著無數落葉吹向兩人。
任一沒有眨一下眼楮,萬瑩也沒有。
都以為會一直僵持著的時候,她終于耐不住,動了。
藤蘿網從天而降,瞬間把任一包裹在了里面。
「求我,我會憐惜你。」
萬瑩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獵物,沒想到會這般的容易,這個男人嘴里說著不要,這行動卻出賣了他。
她都有些快看不起這樣的男人了,賤骨頭。
「求你?」任一好整以暇的指著藤蘿網,「就憑借這低級的符紙,你就想讓我屈服?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哈哈……你還嘴硬,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看樣子,不讓你吃點苦,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甜。」
萬瑩不在嗦,手指猛然一握,那藤蘿網在她的控制下,快速收縮起來,儼然想要把任一捆綁起來。
任一環胸而立,只是像個看客一般的看戲,等著看那藤條能把自己如何。
藤條實在是太粗太多,萬瑩並不能看見里面的光景,久久不能听到任一的聲音,讓初次動心的她有些心慌起來,
「喂……你死了沒?沒死的話,趕緊從了我,不然等下像個死狗一般被我拖回去,可有你的苦頭吃。」
她等了好一會兒,里面也沒有回應,好似沒人在里面一樣,忍不住著急的扒拉一下藤條,伸長腦袋往里面查看。
突然,一只大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嗨…你在找我?」
萬瑩回頭一看,瞬間被嚇得一蹦三尺高。
拍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以為會在藤蘿里面的任一。
「你你你……你怎麼跑出來的?這不可能!你怎麼會……」
她的藤條堅韌無比,就算是她,想要扒拉開都很費力,任一憑什麼不動聲色,就跑了出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萬瑩嘴里吐嚕出來,「難道……難道你不是人,只是個會化形的妖族?」
如果對方是個妖精,那麼,或許可以幻化成本體,從藤蘿縫隙里鑽出來。
這般一想,也就釋然,怪不得他會長得這般妖孽,像個夢幻里才能出現的完美男人,這世上不該有這種人存在。
這麼一想,對于任一那顆火熱的心,瞬間涼了三分。
人族怎麼可以和別的種族通婚,這是完全沒辦法想象的事,萬瑩雖然是個百無禁忌的魔女,這種事兒也做不出來。
萬瑩對自己身份的認知,讓任一意識到,如此這般說法,倒也省去很多麻煩,不必解釋,他就是個妖族,斷了這女人的異想天開也好。
「你也耍夠了,現在輪到我了。」
任一沒有受到的牢籠的制約,不過是徒手撕裂虛空,從虛空里鑽了出來罷了。
現在,是輪到他反擊的時候,剛才的虛弱只是一個剎那而已,很快就被他吸收煉化,為己所用。
那藥雖然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何嘗又不是一種靈氣的提煉結晶,拋卻那副作用,這樣的靈氣更加的純碎,更利于修士修煉。
至于副作用為何沒能迷惑住他,這世上,大概就只有造物神本尊全力出手才有這效果吧。
萬瑩這番作為,不過是個班門弄斧的小丑而已。
一個熒光閃爍的牢籠憑空出現,把萬瑩剛好禁錮在那里。
她渾身顫抖,猶如見到鬼魅。
「你……你如何能控制此界?不可能,那死胖子呢?你把他怎麼了?」
「你很快就能見到那個胖子了,有問題,你們兩人可以好好聊聊。」
任一撕開虛空直接鑽了進去,留下萬瑩不明白他想要干什麼,心里惶惶然不安。
這是界主的禁錮,然而也不是誰都能施展出來的,這樣的存在,說明對方已經有半只腳跨出了聖王境巔峰強者的境界。
如果她知道,她所招惹的對象,是個兩只腳都跨出去的人,離踏破虛空飛升只差了靈氣的蓄力,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嚇死。
沒給她太多反省的時間,任一很快去而復返,卻是從虛空里丟了一個人出來。
此人還在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樣子,萬瑩卻是大吃一驚,「宋嬌兒,怎麼會是你?你哭什麼?你夫君呢?為什麼界牌胡亂送人?」
早知道這樣,當初她應該先下手為強,把這兩人滅了,再把界牌搶過來才是。
宋嬌兒還在淚眼朦朧,正迷糊之間,突然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瞬間從地上蹦跳起來,「你,都是你,你個惡毒的女人,你毀了我的身子,毀了我的夢想,我要和你拼命!」
那牢籠可不是個誰都能隨意踫觸的東西,她的手才剛模上去,整個人就被一股電流彈飛出去老遠。
「哈哈哈……宋嬌兒,你打不到我,來呀來呀,略略略……我氣死你!」
萬瑩對著摔在塵埃里的宋嬌兒盡情的奚落著。
「你……」
宋嬌兒的神思本已經有些癲狂,再被刺激這一下,已然到了瘋魔的地步,不管不顧的繼續往上沖,「賤人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有了這牢籠做保護傘,萬瑩還待繼續挑釁,突然驚恐的听到身後不遠處傳來那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讓你繼續好過?哼……真是天真。」
說完,那原本無論如何也破不掉的牢籠,化作斑斑光點,很快就消散在虛空里。
在她還沒回過神來時,宋嬌兒的小拳拳已經輪到她的臉上,打得是那樣的響亮,差點沒把她的頭打飛了去。
「你個野蠻的女人,我呸!」萬瑩惡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水,嘴巴里面看起來傷得不輕。
她們是修士打架,不是市井痞子打架,直接上手,令人不恥。
萬瑩也不是吃素的,作為一個從小就調皮搗蛋的主,論身手,十個宋嬌兒也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她上前扯住宋嬌兒的脖子,抬腳就頂了她的肚子一下,把她踹翻在地。
宋嬌兒原本還想爬起來,繼續和萬瑩撕打。
肚子里咕嚕咕嚕一陣疼痛襲來,差點沒給她痛暈了過去。
「來呀,你不是想報仇嘛?我就在這里,有本事繼續啊!」
萬瑩作勢還要踢她的肚子,此時的宋嬌兒疼得臉都白了,根本就沒法躲開,眼瞅著還要經歷更大的痛苦,她閉著眼楮,捂著肚子大叫起來,「不要……」
「砰!」
萬瑩最終還是踢了上去,不過,踢的卻是一把寶器上,也不知那寶器怎麼做到的,把那作用力全部反架在她身上,劇烈的疼痛襲來,頓時蹲了下來,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腳趾頭。
待得疼痛緩解,她才怒氣沖沖的吼道︰「誰壞我好事……」
在看到任一那張俊俏的臉蛋上掛著的冰霜後,她有些懦懦不安的後退了一步,「你不是走了嗎?」
這個男人看起來沒啥氣勢的樣子,實際可不是柔弱可欺的小貓咪,她剛才被關住的時候,就已經絕望得想捶死自己,她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個男人。
「哼!我走不走,你管得真寬。」
任一上前,去查看宋嬌兒的傷勢,「宋姑娘,你沒事吧?」
他是讓她來報仇的,誰知道她這般不濟事,才一個回合就被人收拾得慘兮兮的,真是浪費他這般安排。
宋嬌兒疼不住,渾身冒著冷汗,還是努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你是誰?為何認識我?」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好嗎?」
任一看著她緊緊的捂著肚子,那指骨泛白,可見其一直在忍耐。
任一這番說話,听在萬瑩耳朵里特別的扎心。
她們兩個都是女人,任一對宋嬌兒這般溫柔款款,對她就是一副厭惡的神情,這區別這麼大,真的是豈有此理。
宋嬌兒難受得幾欲昏過去,對于任一的話已經沒法听進去,意識已然慢慢地渙散開來。
萬瑩有些氣不過的嘟囔道︰「裝什麼柔弱,才踢了一下而已,哼哼!」
她從前沒少打過女人,哪個像宋嬌兒這般不經打,僅一下子,就快要嗝屁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任一回瞪她一眼,「給我閉嘴!」
「我不……」
萬瑩是叛逆的,如何能輕易就範。
只是,這不樂意的話含在嘴里,卻無人能听見,卻是任一嫌棄她說話太毒,給她下了封口令。
任一對傷勢實在是不在行,他只能塞了幾顆治內傷的丹藥給宋嬌兒咽下去,至于別的真的無能為力。
這丹藥不管對不對癥,至少宋嬌兒似乎終于緩了過來,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突然伸手指著某處,大叫起來,「血啊……流血了……」
「嘶……這麼多血,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任一打眼看去,宋嬌兒的腿下已經濕濡一片,紅艷艷的淌出了一條小溪水,刺得人眼楮生疼。
任一原本不想管閑事,是萬瑩的所作所為讓他厭惡,忍不住想教訓一番。
沒想到,宋嬌兒這麼不經事,一腳就被打廢。
他該如何處理才好?
此刻無比懷念姑女乃女乃的存在,若是她在,這種事兒可就輕松多了。
同時,他也對界牌的功能表達了不滿,就只能搜索大世界,若是功能再細化一下,能搜索到人該多好?
想要找誰,只要心念一動,就能鎖定那個人,然後就可以快速準確的尋找到人,何至于現在這樣,可能對面擦肩錯過都不知道。
他這般念想之後,那後腰上的界牌棍棍似乎接收到命令,從上到下慢慢地閃現光芒,好似真的可行一般。
只可惜,這個光芒運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在途中一個界牌那里停頓了下來,沒能一貫到底。
也許是差了點什麼吧。
對于這一切,任一背對著,自然也沒法看見。
萬瑩倒是看到了。
她本來也沒怎麼注意這丑不拉幾的棍子。
結果上面的熒光一閃,吸引了她的目光,仔細湊近一看,發現是密密麻麻的界牌後,驚得捂著嘴巴,大氣也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觀摩了一陣後,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卻是有些心癢癢起來。
她對于界主牌牌已經垂涎很久了,只是可惜,她的家族並沒有所在的東野大世界的令牌,只有一個廢棄小世界的界牌,沒什麼用的存在。
若是有一個像皇天大世界這般繁榮的大世界界牌,那該多美啊!
鬼迷心竅的她,鬼使神差地緩緩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行到一半時,她為了穩妥起見,又快速收了回去,她從荷包里掏出一根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丟在地上。
這東西得到命令後,不住的蠕動著,無聲無息的爬上任一的後背,即使是任一這樣的修為,也沒發現自己的身上附著這麼一個古怪的東西。
這家伙爬上那根丑棍棍後,身子在那掛頭上盤旋了一會兒,吐出了無數細細蜜蜜的小泡泡,把整根丑棍棍覆蓋住。
當任一突然站起來後,那丑棍棍搖搖晃晃的掉了下來,而他對此一點感應沒有,好似被麻痹了一般。
丑棍棍到手,萬瑩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不動聲色的向後退卻著,一步,兩步,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