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的虛,是無以言表的虛,是沒有辦法的虛。
他的身體里,靈力全部感知不到,只有這異界的魂力能量在流動。
問題是,他嘗試吸收後,效果低微,和下界剛跨入育靈階的修士差不多。
而此間的孩子,雖然才幾歲,從小就得天得厚,吃的用的都受到環境影響,只需要合適的功法吸納,就能達到很大的成就。
而在下界,修士只有達到十八歲才有資格進行靈根測試,從而決定有沒有資格做個修士。
而這里,只要是個人,生下來就是修士,起點不可謂不高。
那一群孩子撞飛了任一後,嘻嘻哈哈的圍著看熱鬧,那個闖禍的小姑娘有些躊躇不安的上前,「那個……大哥哥,你沒事兒吧,我剛才太急,沒想到會撞到你,我向你賠不是了。」
「哈哈……沒事,是我自己的問題,不用自責,快玩去吧。」
小姑娘如釋重負,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禮後就拉著小伙伴跑遠了。
任一還感嘆的說了一句,「這里的孩子都挺有禮貌的,真好哇!」
若是踫上下界的孩子,大多人的選擇,撞了就撞了,跑之前還要撂下幾句奚落人的話,不把人氣死不罷休的那種。
「小兄弟,你是被撞到了肚子,不是腦袋,瞎感慨啥呢,趕緊起來,哥哥帶你補補。嘖嘖嘖……真是小可憐。」
「小可憐」任一被其拉扯起來,不由分說拽進了一家比較豪華的酒樓。
三天的流水席,任一只吃到一頓,後面的都因為昏厥而錯過,此時也正好餓得慌,隨也沒有拒絕陌生男子的好意,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記下這一筆,等以後有能力,絕對會加倍還回去就是。
酒樓只有一樓,是個大庭院,有很多獨立包房,他們人多,架不住酒樓里用餐的人更多,好不容易擠進去一個包房,視野有些糟糕,從窗戶往外看,還能見到熱鬧的街市,各種嘈雜喧鬧聲,聲聲入耳。
不過,任一幾人也不是什麼酸腐書生,對此倒也沒什麼好介意的。
陌生男子打開菜單後,隨手就點了十來個硬菜,每一樣看起來都價格不菲的樣子,任一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大哥,這一頓也忒貴了,不會吃窮你吧?」
「哈哈……放心,吃不窮,沒錢用的時候,去那懸賞樓里,隨意接上幾單,就夠咱們幾個胡吃海塞好幾年的。」
「懸賞樓是個什麼地方?這麼神奇?」
任一好奇的打探著。
「呃……忘記你這個家伙失憶了,啥也不知道。這麼著吧,我給你好好介紹一下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不然,隨意一個小女圭女圭都能騎你脖子上去。」
「那懸賞樓就是個賺取佣金的地方,只要你能夠完成,就能提高生活質量。」
「你也看到了,此間的食物,包括很多修煉資源,大多以一種商品的方式在出售,因為這些都是經過特別的魂力處理過的,很容易就能吸收,其副作用還很少,當然其花費也是不便宜。」
「這些修煉資源都存在各個秘境里面,想要獲得需要耗費人力物力時間金錢等等,這個時候就需要懸賞樓發布任務。」
任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有人急需要一樣東西,就會懸賞,接受任務的人只要完成了,就能獲得相應的報酬,然後得到這個東西的人,會把這個進行加工制作販賣出去,從而實現盈利,對嗎?」
「是這樣沒錯,嘿嘿,小兄弟既然理解了,等下我們去那懸賞樓看看,正好這幾天空閑,找點短期的事做做,攢點小錢錢,要不然的話,你這個樣子去到那魂學宮,說不定會被人小瞧了去。」
畢竟,一個人的財力,代表了一個人的實力,任一他們三個,連一個大圓錢都有不起,非得被人看扁不可。
短短半日,任一是嘗到了無錢的苦痛,若是他有錢,那金師姐就算把他攆出去,他也不該這般狼狽才是。
所以,對于掙錢,任一自然表現得很積極。
幾人稀里呼嚕吃完,也來不及感受由那食物產生的,暖暖的魂力能量,反正也不懂修煉,索性馬不停蹄的趕去懸賞樓。
此時的懸賞樓正是人山人海,人滿為患的時刻,來接任務的,來發任務的,各自排起了長龍。
任一像個初次進城的鄉巴佬,看著什麼都好奇。
「那是什麼東西?上面閃爍的光里寫的字就是發布的任務嘛?」
陌生男子耐心的講解著,「那個叫任務板,據說乃是創世神的一面鏡子,可以容納諸天萬界所有的信息。也不知這懸賞樓的東家是從哪里得來,做了這懸賞樓任務欄專用,它還擁有無數的分身,在許多大城市里,但凡有懸賞樓存在,必定有它的身影。」
「很厲害的鏡子。」任一想到自己的那面千世鏡,不知道那鏡子和這個鏡子有沒有什麼關系?
只不過現在人多嘴雜,他也不好把千世鏡喚出來。
陌生男子繼續扒拉這座懸賞樓的歷史,「據說有很多大世家垂涎這懸賞樓,畢竟擁有了它以後,就等于用于無盡的財富,享有無盡的資源,但是那些人都被這鏡子給鎮住,根本就沒法動歪心思。」
「走,咱們也去排隊,說再多,也不如讓你去體驗一下。」
任一自然是樂意之至,帶著兩靈寵就加入了排隊大軍的隊伍里。
閑著沒事,他就四處打量著。居然給他在那發布任務的隊伍里,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就是剛來這神都時,遇見的幾個攤販。
他們是做生意的,賣的是食物,所以,是為了尋求做食物的材料嗎?
別看隊伍排得很長,這走起來卻很快,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輪到了他們幾人。
只見他們的跟前有一根石柱,上面懸浮著一顆圓圓的墨色石球,足足有人的腦袋那麼大。
石球不停的旋轉著,仿佛永遠不停歇。
當陌生男子的手觸模到上面後,那原本暗啞的黑色石球突然蒙上了一層白光,無數符文閃電般的運轉,很快就在其跟前投影出一道光幕來,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陌生男子的各種信息。
也就在這時,任一才在那光幕上看到這個男人的名字,怪不得此人一直有意無意的規避別人問他的名字,原來,他竟然叫「姬蛻」,听起來像「雞腿」。
是個人都不想做雞腿,被人吃的對象吧。
任一突然有種挺直了腰板的感覺,他這個「小人」和他那個「雞腿」,別說,還挺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味道。
然後就在那信息欄上,看到許多密密麻麻的任務,有的已經完成,有的還沒有,此時就見到姬蛻在一個沒有提交的任務上點了一下,那上面就顯示他需要提交一千只傷害力為二等級的兔子。
他拿出一個儲物荷包,直接丟進那光幕里面。
然後,很快就有一個荷包噴吐出來,他打開確認了一下後,還得意的給任一看了一眼,「嘿嘿……這個任務賺到八百錢,真是美滋滋啊。」
「啊!這麼多的嗎?好羨慕啊!」任一沒想到這個來錢這麼快。
說話的時候,姬蛻的手也不停歇,繼續翻找著合適自己的任一,很不容易接了兩個任務。
輪到任一上場,他有些忐忑不安的把手放上去,那石球投影特別的快,那光幕上的內容少得令人窒息,居然只有寥寥四個。
一個是照顧受傷的修士,一個是幫助別人建造房子,一個是采集植物,喂養一只叫黑子的戰馬,最後一個,則是去尋找一個走丟的女人。
周圍有看到這一幕的人,不可避免傳來各種聲音,
「哇哈哈……我沒看錯吧,這麼干淨的任務板,生平第一次見,當真是稀奇。」
「咳咳……後生啊,你可要努力修煉,別再懶惰啦,不然的話,接不到像樣的任務,自己也養不活自己。」
「也許他是先天不足的人,所以才會……」
……
任一頂著眾人猜測的目光,臉皮泛紅的接下了這四個任務。這些都是在這神都範圍內能做到的事,就算做不到,也不會對他有損失,只不過,這時間期限都只有五天,還是有些緊,對于能不能完成任務,他可沒法打包票。
任一只佔據了一點點時間,就輪到了後面的任屠。作為一個靈寵,他有些忐忑不安起來,萬一這玩意兒歧視他,啥反應也不給,豈不是要丟死個人?
抱著這樣的心態,他自然有些躊躇不前,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玩這個。
姬蛻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好笑的催促道︰「緊張什麼,這玩意兒又不吃人,只管放心大膽的去做。」
任屠看了看任一,任一也示意他快點,別在墨跡,看看他們身後排隊的人群,已經有人站不住,嘴里開始抱怨起來。
「啊!死就死吧!」
「滋滋滋……」
那黑色石球就像壞了一樣,無數電流亂竄,瞬間打在任屠的手背上,把他整個人彈了出去。
「嘶……發生了什麼事?石球壞了嗎?誰干的?」
這遭亂的一幕,瞬間把懸賞樓里的管事吸引過來。
他急忙把手放到石球上進行查探,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很快就出現一道光幕,他個人的信息一覽無余的掛在上面。
「奇怪?並沒有問題啊。」管事的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嚴肅的警告著任屠,「你這年輕人,看起來很面生,我不關你是從哪里來的,看樣子,你是個異端,並沒有得到石球的認可,無法從事這個懸賞任務。」
「所以,懸賞樓不得不把你列為拒絕往來戶,以後還請不要輕易的進來,隨意觸模石球,以免引起不好的事發生。」
任一沒想到靈寵被排斥得這麼厲害,看到任屠那失去光芒的眼楮,他無奈的嘆息一聲,對那管事道︰「那個……管事大人費心了,以後這孩子絕對不會再踏進這個懸賞樓一步,我保證!」
「你?一個魂力值低得可憐的渣渣,你拿什麼去做保證?」
管事的這話並沒有帶侮辱性質,他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姬蛻皺了皺眉頭,上前拍了拍任屠的肩膀,大聲的道︰「我可以保證,除非創世神親口允諾他可以進來,否則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懸賞樓半步。」
管事的眯著眼楮看了看姬蛻,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有姬大少做擔保,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這事兒就到此為止,祝你和你的朋友們玩得愉快。」
管事的離開後,就輪到了任凶,她和任屠是一丘之貉,她可不想再鬧出什麼事兒來,直接舉手放棄,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做這種無聊的任務。
幾人郁悶的從里面出來,姬蛻忙著做自己的任務,和幾人相約晚上在客棧見,隨即就跑沒影兒。
任一想了想自己接的四個任務,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後,按圖索驥,在大街上詢問了好幾個人後,終于在半個時辰後找到那個叫黑子的戰馬。
此時的黑子瘦骨嶙峋,眼神呆滯的躺在一個牲口棚里,它渾身的毛發糾結髒污,還能看到其皮肉上看到見骨的重傷,因為長時間沒有處理,已經腐爛發臭,上面縈繞著許多蒼蠅蚊蟲。
對于任一三人的到來,黑子眼楮都不眨一下,似乎一點知覺也沒有。
「咳咳……你好,你是叫黑子嘛?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好嗎?」
任一撿起地上的一個刷子,上前就要清理黑子。
上一刻還像個木偶的戰馬突然之間打了個響鼻,露出一口鋒利的大牙,對著任一示威的叫囂著,大有任一再敢上前一步,它絕對就要咬死他。
「黑子……你難道不想活了嗎?」任一放下刷子,坐到它的跟前,把它當做一個能听懂人話的靈寵一般交流起來,「你這樣消極,可知道你的主人會有多難過?」
黑子原本耷拉著的耳朵,在听到主人兩個字時,突然立了起來。
「你的主人,因為你已經病倒在了床上,你不想去看看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