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鳳府迎來了一位客人,大皇子南宮烈。
自從上次宮宴之後,鳳幽月一直忙于鳳家事務,對宮內之事不甚了解。今日一見南宮烈,竟恍然發現距離五年大比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前廳中,南宮烈見鳳幽月出現,連忙站起身來。
「幽月。」
「大皇子,坐。」鳳幽月徑直走到位置上坐下,水眸中隱隱帶著一絲歉意,「抱歉,之前事情太忙,險些忘了約定之事。」
南宮烈剛毅的臉上露出友好的笑容,「貴人事忙,沒關系。」
坐在一旁的鳳蒼,暗暗的用視線打量二人,心中疑惑他們何時如此親近了。
這時,鳳幽月下了驅逐令。
「爺爺。」她笑眯眯看著鳳蒼。
鳳蒼輕咳一聲,嘆了口氣,主動離開前廳,並且將門關上。
「大皇子,皇後身體如何?」
「托你的福,病情穩定。」南宮烈嘆了口氣,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最近父皇忙于政務,其他人又無暇分身。沒人找母後的麻煩,她的心情也好些。」
鳳幽月笑了一下,所謂的其他人,指的就是南宮晨和舒玉嬌吧。
她听鳳蒼提過一次,自從宮宴後,南宮無奇便漸漸疏遠了南宮晨。舒玉嬌心中不忿,親自鬧了幾回,卻差點把南宮無奇惹怒。
之後,這母子二人再也不敢作妖。
後來,北辰學院二位長老命喪驛館,南宮無奇忙的焦頭爛額,根本無暇估計後宮之事。南宮晨這位三皇子,似乎被大家刻意遺忘了一般,竟然再也沒人提起。
「這是好事,大皇子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鳳幽月玩味的笑出聲。
南宮烈眉眼彎起,連眼角都帶著愉悅的氣息。
「說起來,還是托了你的福。」
鳳幽月抿唇無聲的笑著,這哪里是托了她的福?分明是雲陌搞的鬼。
亡國克妻之相,這登徒子倒是個能忽悠的。
鳳幽月愉悅的抿了口茶,抬頭打量了南宮烈一番,微微挑了挑眉。
「剛才還沒發現,大皇子近日倒是清瘦了不少。」
這話一說,南宮烈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青黑顯而易見,「別提了,還不是北辰那兩個人鬧的?父皇將這事交給我全權處理,可都好些日子了,卻連凶手的影子都沒看見。」
估計你這輩子也看不見了。
鳳幽月垂眸,心中暗暗月復誹,偷笑不止。
「大皇子,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
鳳幽月斟酌一下,緩緩開口,「能夠悄無聲息的殺死北辰二位長老,這人的修為,至少在玄靈階以上。」
玄王階之上便是玄皇。成峰和木良二人的修為,比玄皇要更高一階,是玄帝階。再往上看,是玄聖階和玄靈階。
鳳幽月不知雲陌實力幾何,但能一巴掌把那兩人拍死,至少也得是玄靈階。
南宮晨思索片刻,贊同的頷首點頭。
「玄靈階的高手,萬瀾國得罪不起。即便你們查出來,也沒命開口。我覺得,這件事還是算了。」
南宮晨苦笑一聲,「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但北辰學院咬著我們要給個交待,父皇也是滿心為難。再過幾日若是還抓不住凶手,估計父皇就要找替死鬼了。」他嘆了口氣,滿心疲憊。
鳳幽月心中冷笑一聲,南宮無奇也就這麼點能耐!
「北辰學院的人不傻,替死鬼的辦法,不可用。」她果斷的否定了這個餿主意,「要我說,北辰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宮晨一愣,「這是何意?」
鳳幽月似笑非笑,「成峰和木良出自北辰,北辰學院能不知道二人的修為麼?能一巴掌拍死兩人,想必北辰對這個凶手的實力早有定論。他們明智萬瀾國無能為力,為何還要咄咄逼人?又或者說,他們的目的,震得是抓住真凶嗎?」
南宮晨听得一愣一愣的,模著下巴反復思索,越想越覺得鳳幽月說的在理。
再回想一下雙方交涉時,北辰學院說的話,南宮晨眼楮一亮。
「我明白了!」他一拍桌案,臉上的郁色淡了不少,「幽月,還是你聰明!」他眼楮明亮,對少女伸了個大拇指。
鳳幽月輕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待夜幕落下,我便隨你去皇宮。如今天還大亮,不著急。」她揮了揮手,抬步走出大廳,「走吧,我請你搓一頓。」
一頓便飯結束,夜色也濃了。
鳳幽月跟著南宮烈,悄無聲息的進了皇宮。
金鳳宮,皇後居住的地方。
金碧輝煌的宮殿,瓖嵌著無數大小不一的夜明珠。在夜色下,夜明珠散發著皎白光輝,柔和的籠罩在宮殿四周。
雕梁畫棟的長廊,一眼望不到頭。三步一潭,十步一柳,隨意一看,便是一副美景。
然而,如此秀雅的景致,在這夜色中卻顯得有些淒涼。
鳳幽月皺了皺眉,細想一下,發現這里缺少了人氣。
人太少了。
她走了這一路,竟然連宮女太監也沒踫見幾個。
「母後長年纏綿病榻,性格愈發喜靜。人多了,勾心斗角的破事兒也多,所以母後便將多余的太監宮女遣走了。」似乎看出少女的疑惑,南宮烈沉聲開口,好听的聲音好似陳年酒釀,醇醇綿厚。
鳳幽月點點頭,當初在宮宴上,她見過皇後蕭吟。是個聰慧的女子,但卻絕不單純。
不過想想也是,能在這吃人的皇宮中獨善其身,並且獨自將南宮烈撫養長大,蕭吟又怎會是簡單的女子。
很快的,拐了個彎,兩人終于到了蕭吟的寢殿。
比起之前的前殿,這寢殿四周,更加冷清了。大門口只有兩名宮女守著,夜色中淒淒涼涼的,有些令人心生悲傷。
鳳幽月隨著南宮烈,進入了大殿。
「母後,我已將幽月小姐請來了。」隔著層層帷幔輕紗,南宮烈恭敬的開口。
寢殿內,隱隱傳來陣陣咳嗽聲。緊接著,蕭吟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
「快請進來。」
一名宮女走了出來,引著二人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鳳幽月便聞到了明顯的藥香。雖然這香氣被燻香所覆蓋,卻仍然清清楚楚。想來,這殿內,定是長年被湯藥的味道所燻染。
「民女鳳幽月,見過皇後。」鳳幽月走到床前不遠處站定,垂眼做了個禮,並沒有下跪。
「六小姐不必多禮。」蕭吟並不在意,她半倚著床頭,清麗的臉上帶著病態的白,「多虧了六小姐的神藥,本宮才苟活至今。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今日,有勞你跑一趟了。」
這一番話,蕭吟的姿態放的極低,鳳幽月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皇後嚴重了。」鳳幽月的語氣又溫和了不少,「治病救人,乃煉藥師之使命。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蕭吟溫婉的淺笑出來,眼底溫和了幾分。
早在前些日子,兒子向她說了鳳幽月的事。當時,她只覺得荒唐。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女,怎會是煉藥師?那枚救了她性命的丹藥,說不定是巧合罷了。
後來,宮宴之上,她親眼見證了少女的英姿與機智。心中不由得信了幾分。
直到前幾日,她才知道,自己竟真的眼拙了。
鳳幽月,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想像。年僅十六歲,已然成為了一名三級煉藥師。
驚訝之余,蕭吟不由得感嘆,如此天賦如此成績,小小年紀卻絲毫不見驕傲。那一身傲骨和穩重,竟是讓許多長輩都自慚形愧!
如今,再一次見到她,雖然只是三言兩語,蕭吟卻對鳳幽月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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