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嚴逸飛和鳳幽月二人,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忙碌在鹿兒山四周,不斷的拯救人命。到了最後,連玄皇階的嚴逸飛也有些吃不消了,微白的臉色暴露了他的疲憊。
在這三日之中,又發生了兩次地動,又死傷了許多人。
三天之後,情況終于穩定下來。朝廷派下的欽差,帶著救援物資以及人馬到了。
鳳幽月等人有了喘息的功夫,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縣衙。
不過,災難還沒有結束。瘟疫仍然在滄源縣蔓延。
「這次地動死了許多人,瘟疫恐怕會更加猖狂。」葉臨溪坐在桌前,眉頭緊鎖了好幾日,「大家听我命令,留下十人煉藥,剩余的人,速速同我出去考查情況。」
說著,他看向鳳幽月,「你同我一起去。」
這幾日,鳳幽月的批量煉藥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又加上葉臨溪的看重,她的威信在七星弟子中越來越高。
大家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不過沒有誰傻到在這種情況下找不自在。就連一向和她不對付的梅荏瑤,也蔫蔫的垂著頭,疲憊不已。鳳幽月同葉臨溪等人一起離開了縣衙,滄源縣人口眾多,光是村落就是二十幾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葉臨溪將煉藥師們分為兩人一組,分散開進行考查。
鳳幽月只認識司雲,自然選擇了與她同行。
二人被派往了太平村,位于滄源縣偏南,距離鹿兒山不遠。
吞天黑鵬速度極快,在半空盤旋一周,落在了太平村的村口。
太平村的村口佇立著兩棵參天古樹,據說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古樹一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太平村’三個字風吹雨淋,早已模糊不清。在石碑的不遠處,一條半米見寬的縫隙從地面裂出,足足有十多米長,將兩棵大樹分割兩邊,看起來十分恐怖。
「這是地動造成的。」鳳幽月探頭看向縫隙深處,黑洞洞的,好像隨時都會有怪獸冒出頭來。
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黑影,眉心微微皺起,面色凝重。
太平村的地勢較高,洪水並沒有對其造成太大的影響。不過地動卻讓村里的房屋徹底坍塌,村民們搭起了簡易的棚子,勉強能夠遮一遮風雨。
鳳幽月和司雲將隔絕病毒的面巾系上頭上,抬腳走進太平村中。
入眼的,是一片坑坑窪窪。許是由于地勢的問題,太平村的裂縫比其他地方要嚴重許多。有好多村民們都跪在裂縫旁,嚎啕不已,想來是在呼喚掉入裂縫中的家人。
司雲一向心軟,見到這一幕,眼圈紅了。
「救援已經下來了,這幾日就能派發下來。到時大家就有救了。」鳳幽月抿了抿唇,安慰了一句。
司雲揉了揉眼角,「希望朝廷不會讓大家失望。」
鳳幽月嘆了一口氣,四周看了一眼,抬腳走到一處草垛旁。
草垛旁,兩名頭發花白的老人眯著眼盤膝而坐,其中一名老婦人懷中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默默的擦眼淚。
「大娘,這是您孫子吧?」鳳幽月走過去,蹲看了孩子一眼。
老婦人沒有說話,哭著點了點頭。
「他生病了?」司雲伸手模了模孩子的額頭,滾燙一片。
「我的孫兒啊!」老婦人忍不住了,抱著孩子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孫兒啊!你爹媽走了,你要是再沒了,可讓我怎麼活啊!」
一旁的老漢也跟著嗚嗚哭出聲來。
司雲咬了咬唇,偷偷拽了拽鳳幽月的袖子。
「大娘,我們是方大人拍下來的大夫。能讓我看看你孫子嗎?」鳳幽月笑著問。
老婦人的哭聲一頓,睜大眼楮看著她,嘴唇哆嗦,「你、你真是大夫?」
鳳幽月點點頭,「如假包換。我能治好你孫子,可否讓我看看他?」
「好!好!」老婦人連忙將懷中的孩子遞給她,同時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救苦救難的仙女,求你救救我家二娃!他已經沒了爹娘,不能再沒了命啊……」
司雲連忙將她扶起,輕聲勸慰。
鳳幽月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心中輕輕松了一口氣。
只是普通的發熱炎癥,並不是瘟疫。
她給司雲使了一個眼色,司雲臉色一松,放下心來。
「大娘放心,你孫子只是發熱炎癥,吃了藥就好。」鳳幽月說著,拿出一包藥粉倒在水里,給孩子灌了進去。
之後,她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里面的白色液體,用紗布擦在孩子的身上。
約莫一刻鐘後,孩子身上滾燙的溫度降了下去,人也漸漸清醒過來。
「二娃?二娃!」老婦人和老漢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見他慢慢睜開眼楮,喜極而泣。
孩子睜開眼,茫然了片刻,嘶啞的喊了一聲,「女乃女乃……」,然後,便開始放聲大哭。
老婦人又是心疼又是激動,抱著孫子一起痛苦不已。
老漢倒是還有幾分理智,他抹了一把眼淚,連連磕頭,「多謝恩人!多謝恩人!你們救了我老兩口的命啊!」
司雲哪里受過這樣的大禮,連忙將他扶住。
「二位不用多禮,」鳳幽月擺了擺手,「這孩子雖然退燒了,但是炎癥還未好,又加上驚懼攻心,需要養一段日子。我這里有些丹藥,你們拿著。」她拿出一個布袋塞到老漢手中,「一共四種丹藥,每樣每天一粒。七日之後就能痊愈了。」
老漢連連道謝,感動的泣不成聲。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他抹了一把臉,將布袋寶貝似的放進衣服里,「多虧了你們,他爹娘已經沒了,他要是再保不住,我們老兩口還不如死了算了……」
鳳幽月心中微酸,嘆著氣拍了拍老漢的肩膀。
這時,老婦人和二娃漸漸平復了情緒,不再哭了。
「二老,我們是方大人派來的,最近災禍連連,瘟疫橫行。我想打听一下,村里最近是否有高熱不斷、渾身紅疹的人?」
「高熱不斷倒是有許多。不過渾身紅疹……」老漢皺了皺眉,努力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不過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鳳幽月眼楮一亮,「是誰?」
「是咱們村的村長,他家大娃懂點醫術,平日里大家有個頭疼腦熱,都去找他。前兩日我家二娃高燒,還準備去請他來著。不過听說最近太忙,累病了。」老漢嘆了口氣,「那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村長也是個好人。他們一定知道大家的情況。」
鳳幽月拱了拱手,「老人家可否領我們去一趟?」
老漢自然是樂意的。
臨走前,鳳幽月留了許多食物和果子給老婦人,又讓老兩口連連道謝,一口一個‘恩人’的叫著。
在老漢的帶領下,二人去了村長所在的地方。
太平村村長的住處,算是僅有的幾個沒有坍塌的房屋之一。此時里里外外擠滿了人,都是無家可歸的。
鳳幽月遠遠就看見,一個身著灰色短衣長褲的中年男人里里外外的忙活著,在他的身後,一個中年女人端著紗布和器具,幫著他打下手。
「老李,大娃怎麼樣了?」老漢走進院子,打了個招呼。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李村長站起身看過來,「別提了,昏睡了好幾日還沒醒,這次是累傷了。」他搖了搖頭,越過老漢的肩膀,看向兩個長得跟仙女似的女子,一臉驚訝道,「這二位是……」
「是恩人!多虧了她們,我家二娃才沒燒死。」老漢一張臉笑成了菊花,「據說是方大人派下來的。」
「知縣大人?」李村長愣了一下,隨即連聲道,「貴客駕到!快請進!快請進!」
「村長不必多禮。」鳳幽月擺了擺手,「我二人是方大人派下來的大夫,特來看一看大家的情況。」
說著,她掃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村民們,大多數身上都帶著傷,想來這次地動都損失不小。
「李村長,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村長一怔,看到鳳幽月的眼神,連忙點了點頭。他將手里的東西交給身後的婦人,躬身道,「二位請跟我來。」
鳳幽月和司雲跟著李村長進了屋,只見他打開一扇小門走了進去。
二人跟著走進去,發現這是一間臥室。臥室的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
「這是我兒子。」李村長不安的搓了搓手,「我們這兒地方不大,只有這里能說說話。二位貴客莫怪。」
「村長不必驚慌。」鳳幽月看了那青年一眼,收回目光,沉聲道,「其實,我們這次來,是為了瘟疫一事。」
李村長臉色微變。
「想必村長也知曉此事的嚴重性。原本疫情已經控制下來,不過這次地動十分厲害,疫情有可能再一次擴大。為了以防萬一,方大人才特地派我二人走這一趟。」鳳幽月解釋。
李村長臉色有點發白,顯然是被瘟疫嚇著了,「不知方大人有何指示?」
「地動死傷無數,為了防止疫情蔓延,有幾件事還請村長務必執行。」鳳幽月拿出一個大包,「首先,必須要進行預防。這里是驅出病毒的藥包,每天需要燃燒一個。整個村子必須要全部被煙霧燻到。」
李村長連忙將大包接過來,寶貝一樣捧在手里。
「第二,大家需每日服用藥湯。」鳳幽月又拿出一個小包,「這里是預防瘟疫的藥粉,用大鍋熬制,一鍋放一包即可。每人每天一碗,多喝無益,也不能不喝。」
李村長連連點頭。
「第三,」鳳幽月頓了一下,臉色微凝,「腐爛的尸體是病疫蔓延的原因之一,所以,村里已經死去的村民們,全部火葬。」
李村長臉色猛變,「貴人,這……」
在這個時代,人死入土,很少有火葬這一說。雖然大家並不歧視火葬,但誰不希望將家人的尸體保留完好呢。
「我知道村長的顧忌,不過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如今疫情橫行,那些尸體極其危險。若是一個不小心,整個村子都要沒命。」
李村長臉色又變了變,張了張嘴,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瞞貴人,我家大娃在昏迷前,也一直在嚷嚷讓火化尸體,不過我們都沒當回事兒。如今听你一說,想來十分嚴重了。」
鳳幽月柳眉一挑,眼中劃過一抹驚訝之色。在這個時代,能提出火化的人並不多。她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對他有了幾分興趣。
「還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最近村里是否有人有高燒發熱、渾身紅疹的癥狀?」
李村長眉頭一皺,搖了搖頭,「我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兒子他應該知道。這一個月一直都是他在醫治病人。不過他現在……」他看了看床上的兒子,一臉為難。
鳳幽月看了那人一眼,抬步走到床邊,拉出他的胳膊模上脈搏。
「疲勞過度,身體透支而已,不是大病。」她說了一句,將一顆恢復體力的丹藥塞進青年的嘴里,小手在他的胸口一拍,丹藥順著喉嚨滑了進去。
片刻後,昏睡中的青年眼皮微微一動,緩緩睜開了眼楮。
朦朦朧朧中,他看到了一個絕色的女子,似乎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
「爹……我看見仙女兒了……」青年暈乎乎的說。
李村長︰……有這麼個傻兒子也是心累。
「說什麼渾話?」他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身上,「這是知縣方大人派下來的大夫,專門來幫咱們的。要不是人家,你還睡著呢。快起來謝謝貴客!」
青年微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李村長無須多禮,舉手之勞罷了。」鳳幽月勾了勾唇,「令郎勞累過度,不宜大動,還是在床上修養為好。剛剛我喂下去的是恢復體力的丹藥,雖然能維持體力,但還是要好好休息為好。」
李村長連連稱是。
青年終于清醒了,他發現自己正盯著漂亮的仙女,臉色‘噌’的一下紅了個透。
「剛、剛才是在下失禮了……」他連忙低下頭,拱手作揖。
「無需在意。」鳳幽月擺了擺手,「公子最近一直在村中治病救人,我想問一問,可有高燒發熱、渾身紅疹的人出現?」
青年、也就是李長生一愣,也顧不得害羞,抬頭問,「姑娘的意思是……」
「這是瘟疫的癥狀。」
李長生眼前一黑。
這一個月來瘟疫橫行他是知道的,不過太平村由于地勢較高,水災沒有蔓延到這里,所以一直平安無事。
直到前幾日的地動,才死了許多人。
「李公子行走于村民之中,可有發現此癥狀者?」鳳幽月問。
李長生抿了抿唇,細細回想一番,忽然臉色一變。
「我記得老崔家的二兒子是這種癥狀……當時我只以為是濕疹,糟了!」
鳳幽月臉色一沉,李村長也是眼前發黑。
「這、這該怎麼辦?」瘟疫,多可怕的東西……
「速速帶我去那家看看。」鳳幽月當機立斷,立刻起身。
李村長嚇蒙了,連忙點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李長生一見,立刻掀開被子,穿上鞋緊隨其後。
一行四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村長的住處,向村西趕去。
老崔家有六口人,兩位老人,兩個兒子。其中,大兒子已經娶妻生子,只剩下二兒子還未成親。
這一家六口一直以織布為生,老崔家的織布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技術十分高超。家里的女眷織出好看的布,男人們便挑著擔子將布拿到滄源縣的集市上賣,每天都能賺許多錢。
也因此,老崔家的經濟條件在村里也是極好的。
不過倒霉的,這次地動時,老崔家的磚房正好處于裂開的縫隙中央,全部傾塌了。
幸虧一家人逃的及時,雖然受了傷,但沒丟了性命。
當李村長帶著鳳幽月趕去時,崔家老婦正在給丈夫上藥。
「老崔家的,你家二娃怎麼樣了?」李村長開門見山,急急的問。
「別提了,高燒不退,身上的疹子越來越多。」崔氏頭發都要愁白了,她放下手中的紗布,扭頭正好看到李長生,眼楮一亮,「長生醒了?快!正好看看我家老二!」
李長生被拉得一個踉蹌,卻被李村長一把拽了回來。
「老崔家的,你先別急。」李村長向後退了一步,將兒子拽到身後。他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被感染上瘟疫,那他和妻子也都別活了。
崔氏一頭霧水,老崔也一臉疑惑。
「這是方大人派下來的兩位大夫。」李村長臉色微沉,「他們是為了瘟疫來的。」‘’
崔家兩口子臉色一變,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你們家二娃……有可能是瘟疫。」李村長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崔氏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
「老李,話可不能亂說!」老崔顧不得身上的傷,急急站了起來。
李村長苦笑一聲,「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不過到底怎麼回事,還需要兩位貴客去看一看。」
老崔和崔氏看向鳳幽月和司雲,眼中有些懷疑,這兩個嬌滴滴的女娃,能行嗎?
「崔叔崔嬸,二位姑娘醫術了得,我就是她們治好的。」李長生連忙說。
在太平村村民心中,李長生的醫術算得上是天下無敵。他能說好,那就一定好。
「二位貴客快請,快請!」崔氏愛子心切,連忙帶著二人去了二娃的房間。
推開門,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同時還夾雜著濃濃的腐朽氣息。
鳳幽月和司雲聞到這味道,心道不好。
「你們在外等著,不要進來。」鳳幽月交代了一聲,將崔氏推出去,關上房門。
兩人走到床邊,床上,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縮在被褥里。他的臉上通紅,密密麻麻的長著紅疹,臉頰被病痛折磨的已經凹陷。
鳳幽月走上前,手抓住被子,一把掀開。
她將少年的里衣掀開,身上的紅疹更是可怕。
鳳幽月抿起唇,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後,眉頭緊皺的扒了扒他的眼皮,又做了一系列檢查。
「是瘟疫。」
司雲臉色微變,走上前又給少年檢查了一遍,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場瘟疫十分嚴重,葉臨溪幾位長老連夜研究,才研究出了延緩病毒發作的丹方。但是想要徹底治愈,還需要一段時日。
不過,雖然是延緩病毒發作,但若是病人的體質不好,隨時也可能會死。
「該怎麼辦?」司雲咬了咬唇。
「先將崔家人進行隔離。」鳳幽月十分冷靜,「任何接觸過崔家人的村民,也要進行隔離。」
她閉了閉眼,李長生接觸過崔家二娃,李村長接觸過李長生,而村長家又有那麼多村民……這次的事情,大發了。
鳳幽月走出房間,崔家夫婦和已經回來的崔家大兒子夫妻都圍了上來。
「姑娘,如何了?」崔氏心急如焚的問。
鳳幽月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是瘟疫。」
崔氏眼前一黑,哀嚎一聲,暈了過去。
老崔連忙扶住她,臉色灰白,哆哆嗦嗦的問,「那二、二娃還能活嗎?」
「可以。」鳳幽月果斷回答,「我們已經研究出了延緩病癥的丹藥,可以延遲發病時間。不過想要治愈,還需在等一等。」
由于驚嚇而昏迷的崔氏,迷迷糊糊中听了這話,立刻醒了過來。
「你說的可是真的?」她激動的抓住鳳幽月的手臂,「我兒子不會死?」
「理論上來說,不會。」鳳幽月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不過如果中途出現不可抗力的意外,比如他的身體狀況突然崩潰,的又或者身邊突然出現了重度瘟疫病者,都有可能造成他的病情加重,甚至死亡。不過這個幾率比較小,目前滄源縣內以及小牛村等地的病者,病情都已經得到了控制。」
崔家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鳳幽月冷著臉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你們同他接觸過,都要進行隔離。」說著,她看向李長生和李村長,「你們二人,以及家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再隨意走動。」說著,她又問了一句,「他發病幾日了?」
「應該是四日。」老崔想了想,「對,就是四日。是地動第二天發病的。」
「瘟疫病毒的潛伏期為八日,從他發病開始,一切和他接觸過、以及和你們接觸過的人,都要進行隔離。八日內若是沒有出現發熱出疹的情況,就安全了。」鳳幽月看向李村長,「這件事你不能做,找一個身強體壯,沒有接觸過你們的人來安排地方。」
李村長苦逼的啊,地動就算了,竟然還有可能感染上瘟疫。
他心里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李長生跟著父親回去了,將消息告訴了大家,頓時,整個太平村都慌了。
這四天內接觸過崔家人的村民們,一窩蜂的涌向了村長的家,將偌大的院子擠了個水泄不通。
而此時,鳳幽月則呆在崔家。她檢查完崔家二娃的身體後,便開始煉藥。
司雲坐在一旁,為崔家幾人進行檢查。
許久後,待崔家幾人離開後,司雲走到鳳幽月身邊坐下。
「幽月,你在想什麼?」她柔柔的問。
鳳幽月打開煉丹爐的小窗,將丹藥取出來,若有所思道,「這次瘟疫的源頭在哪?」
司雲一愣,鳳幽月要是不提,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腐尸的病毒?」她問。
鳳幽月搖了搖頭,「我檢查過瘟疫病者,他們身上的病毒,和腐尸身上的病毒不太一樣。有些古怪,倒是有點像……」
「像什麼?」
「像是……中毒……」鳳幽月若有所思,忽然,她猛地起身,將丹藥塞給司雲,自己跑到桌前,拿出紙筆寫寫畫畫了起來。
司雲將丹藥給崔家二娃喂下,抬步走到鳳幽月身邊,看著紙上的鬼畫符,眼前發暈。
「這是……」細心的她發現,鳳幽月畫的似乎有些像滄源縣的地圖。而那些打了叉叉的地方,是瘟疫爆發最為嚴重的地方。
原本司雲還不覺得,如今鳳幽月畫完,她才發現,瘟疫爆發的集中點,似乎有些古怪。
「你發現問題了嗎?」鳳幽月放下筆,吹干墨跡,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地方,「滄源縣依山傍水,其中,衛公河橫跨整個城鎮。我之前救人時,听這里的老人說過,滄源百姓靠水吃水,衛公河是他們的水源。」
衛公河的源頭在血罰之森邊緣的一條大河。其只是這大河的一條支流,不過卻足以養活滄源縣的所有人。
而這次疫情爆發最嚴重的幾個地方,似乎都在衛公河附近。
「听方大人說,一個月前突然發生水災。雖然滄源靠山靠水,但一直人杰地靈,幾百年都沒有洪水出現過。怎麼這次卻如此凶猛?而且,洪水之後,最先出現瘟疫的地方,正是緊挨衛公河上游的村子。」
經過鳳幽月一指,司雲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所有瘟疫爆發的集中點,都圍繞著衛公河附近。這不可能是巧合。
「你再看太平村。」鳳幽月手指一動,點了點太平村的位置,「太平村位于鹿兒山附近,地勢很高,衛公河的支流並沒有經過這一代。」
太平村這一個月來一直安然無恙,直到四天前才出現了第一個瘟疫病者。難不成,真是水源的問題?
「我去問問崔家人。」鳳幽月將紙放在桌上,轉身離開房間。
經過一番詢問,她才知道,崔家二娃在幾天前離開過太平村,去縣內賣過一次織布!
而他進行交易的地方,在他離去一天後,爆發了病疫。
也就是說,崔家二娃極有可能是在那里被感染的,而不是太平村的問題。
似乎有什麼真相,正漸漸的浮出水面。
鳳幽月當機立斷,用通訊器聯系了古易,將自己發現的情況細細道來。
不管這猜測是不是真的,有些警惕心總歸是好事。
翌日,昏迷了將近四天的崔家二娃終于醒了。不過由于還沒好,他只能在臥室的範圍內活動。
鳳幽月和司雲安頓好崔家人,又去了李村長家,一個一個為村民們診脈。
忙碌的時間飛快,轉眼四天過去了。太平村有十來個村民們出現了瘟疫的癥狀,李長生和李村長都在其中。
這些人被嚴密的隔離開來,剩下的村民都在焦急的等待著。
這幾天,鳳幽月除了給大家看病煉藥外,其余的時間都放在了研制治愈瘟疫的丹方上。
她雖然沒有葉臨溪的等級高,但是卻有《丹神卷》在手,又有萬年精樹傍身,助力十分強大。
人一忙起來,就會忘記許多事。原本她對雲陌的杳無音訊還有幾分惦念,可這些日子忙的暈頭轉向,也沒有時間想他了。
這一晚,鳳幽月正在紙上寫寫畫畫,通訊器忽然傳來了精神力波動。
她一怔,以為是古易發來的消息,連忙打開通訊器。
金色光幕浮現在半空,同時,出現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你……」鳳幽月張了張嘴,柳眉驟然豎起,一巴掌拍的桌面砰砰響,「你還知道聯系我?!」
一旁的司雲被嚇的一哆嗦,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光幕中的男人,覺得更哆嗦了。
她抱著丹爐,貓著腰,做賊似的偷偷蹭出房間。雲長老神馬的,太可怕了。幽月比起雲長老,更可怕。
「幽兒,」雲陌勾起唇角,陰沉了好幾日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溫柔的笑,「是我的錯。那日我有急事,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走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另一片空間,沒辦法聯系你。」
男人的臉色有些疲憊,他懶洋洋的揉了揉眉心,眼中泛著血絲。
鳳幽月的一腔怒氣,就這麼消失的一干二淨。
她挑了挑眉,哼唧了一聲,「下不為例。」說罷,她坐子,細細打量了雲陌一番,語氣微緩,「可是出了什麼事?」
「幽冥淵有些意外。」雲陌沒有隱瞞。
鳳幽月這是第二次從男人嘴里听到‘幽冥淵’三個字,她知道那應該是他的勢力所在,不過他沒說,她也沒問。
「可有受傷?」她眸光微閃,「站起來讓我看一看。」
雲陌搖頭失笑,听話的起身,前後走了一圈。然後風騷的挑了挑眉,「幽兒可看清了?若是不放心,我可以月兌了衣服讓你細細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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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獻上一個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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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龍頭掌舵千金,莫名其妙地來到歷史上並不存在的大池王朝。
短命的秀才爹,無能的娘親,窩囊的兄長,刁鑽刻薄地嫂嫂。
無一不讓她頭痛,還有兩個雙胞胎弟妹。
讓田杏兒苦不堪言。
無妨,咱別的不會蠻力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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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
這年頭偷個肉包代價也忒大了點。
某日,某男不要臉道「娘子!還記得我們怎麼相識的嘛?」
某女憤恨道「打死也忘不了那兩個該死的肉包!」
某男邪魅一笑「既然如此~那相公我就幫娘子解決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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