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安手中的琉璃紫晶鐲,不可能是夜楓晚母親的,也不可能是那位隱修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許曼。
許曼用這個鐲子收買了那個小執事,讓他將下了聚靈散的茶水給鳳幽月喝下。
琉璃紫晶鐲價值萬金,小執事受不了這個誘惑,便答應了合作。
人證物證俱在,犯罪動機也有了,許曼無從抵賴。
許家主額角青筋狂跳,他看著夏淮安手中的琉璃紫晶鐲,忽然轉身反手一耳刮子甩在許曼臉上。
許曼一個不留神被打了個正著,身體一歪摔在地上。
「逆女!」許家主氣的雙目通紅,他面目猙獰的瞪著許曼,「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許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一旁的許箬被嚇了一跳,她緩過神連忙撲上去,擋在許曼身前。
「父親,事情還未查清楚,說不定妹妹是冤枉的。小曼身子骨弱,承受不起您的一巴掌啊。」
「你給我讓開!」許家主氣的失去了理智,一把掀開許箬,抬腳踹在許曼身上。
許曼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將身體弓成了一團。
鳳幽月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緊皺起。
許曼的確是做錯了,但這當爹的是不是有點太狠了?打板子罰跪都可以,可哪有往女兒肚子上踹的?這簡直是踹仇人一樣。
許箬被許家主推到一旁,手臂擦在地上,流血不止。她痛呼一聲,顧不得身上的傷,又向許曼撲了上去。
「父親,您不能再踹了!妹妹她受不了這個啊!」
許家主哪里听得進許箬的話,他見許箬擋在許曼身前,氣的連她也一起打。
這一下,許家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勸阻。
許家主在夏天河和元明鏡等人面前丟了臉,本就怒火中燒。現在看家里人全都為許曼說情,氣的更是要噴火。
「都給我滾開!今天誰敢替這個逆女說情,就給我滾出許家!」
許家人知道許家主是真的怒了,戰戰兢兢的不敢再勸。唯有許箬,還固執的擋在許曼身前。
許箬的兩個哥哥實在看不下去,一左一右將她拖到一旁。
「大哥,你松開我!」許箬此時哪還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一身狼狽,頭發也亂了。她紅著眼看著躺在地上的許曼,「小曼她、她……」
「你別管了。」許家大公子按住她的肩膀,壓低聲音,「小曼是罪有應得,你別跟著受牽連。父親現在在氣頭上,沒人能勸得了。總歸是親女兒,父親應該不會對小曼太過分。」
許箬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許家主開口道,「來人!給我把這個逆女綁起來!從今日開始,將她關到佛堂面壁思過!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她!」
幾個許家護衛沖上來,擒住許曼的四肢。
許曼吃力的掙扎,哀求的目光看向許家主,「不是我……父親……真的不是我……我沒有下毒……」
許家主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煩的揮揮手,「拖下去!」
許曼被人拖在地上,雙手拼命的摳著地面,她絕望的看向許箬的方向,「大姐……大姐你救救我……小曼知錯了……」
許箬被許家大公子按著無法動彈,她看著被拖走的許曼,失聲痛哭。
「夏院長,元家主,鳳城主,」許家主看向夏天河幾人,扯出一絲微笑,「小女不懂事,給諸位添了許多麻煩,是許某的不是。幾位若是不嫌棄,明日許某在府上設宴,給幾位陪個不是。」
夏天河和元明鏡沒有回答,齊齊看向鳳幽月。
鳳幽月客氣的笑了笑,「許家主的好意,鳳某心領了。只不過明日還要去蒼澤神山,想來是沒有時間赴宴了。」
許家主听出了鳳幽月話中的婉拒,笑容僵了一下,干巴巴道,「對,我差點忘了蒼澤神山的事。既然如此,那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夏院長,在下家中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夏天河笑著點了點頭,許家主逃似的離開了大殿。
許家眾人緊緊跟著許家主離開,許箬走在最後。臨出門前,她轉過身,沖著鳳幽月緩緩鞠了一躬。
鳳幽月驚訝的挑了下眉,目送許箬離去。
「那個許大小姐,倒是個拎的清的人。真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啊。」秋彤感嘆道。
「不過話說回來,我之前以為許家主是個挺溫和的人。沒想到他發起怒來竟然這麼可怕。」元煜說。
鳳幽月眸光晃了晃,收回視線,沉默不語。
下毒的人已經找出來了,鳳幽月向夏天河和夏淮安道了謝,然後跟著元明鏡回到了元家別院。
一路上,鳳幽月一直垂頭沉思,沒有說話。
到達別院後,鳳幽月向元明鏡告了別,直接回了房間。
雲陌跟在她身後,將房門關上。
「幽兒,」關上門後,雲陌走到床邊,拉住她的手,「你不高興?」
鳳幽月搖了搖頭,她猶豫了一下,道,︰「我總覺得今天的事不太對勁。」
雲陌挑了下眉,「你覺得下毒的人不是許曼?」
「我也不知道。」鳳幽月月兌下鞋,盤膝坐在床上,她眯著眼模了模下巴,「那個小執事提供的物證,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許曼怎麼說也是許家的千金小姐,她完全可以用錢收買小執事,為什麼非要給他琉璃紫晶鐲?直接拿幾張黑晶卡收買他不就好了?我總覺得……這個琉璃紫晶鐲好像是故意把我們往許曼身上引導似的。」
許曼的確有點沒腦子,但是琉璃紫晶鐲天下只有三只,又是許家主花了大價錢買下來送給她的生辰禮物。許曼再傻,也不可能拿這種看一眼就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去收買小執事吧?
這不是明擺著在告訴大家,她就是幕後黑手嗎?
听鳳幽月這麼一說,雲陌也覺得這件事的確有些古怪。
「而且,今天許曼的反應,的確不像是她做的。」鳳幽月歪了下腦袋,「從許家人被叫回大殿,我一直在觀察他們的神情。許曼的臉上只有茫然,沒有心虛。如果真是她下的毒,除非是演技太好了,否則怎麼半點心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