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顏吟詩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整個禪房里本來就寂靜一片,所以他吟的詩還是一字不差的傳到在座的各位耳中,結果引得蘇軾等人都是震驚無比,他們以前只知道趙顏精通畫道,但沒想到對詩詞竟然也有如此深的造詣?
這不負如來不負卿本來就是後世的**活佛所作,所以了元和了空這兩個和尚自然感觸最深,其中了元听完之後口誦一聲佛號,然後閉目不語,而了空則是長嘆一聲,臉上也顯露出復雜的神色。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只見顏玉如輕聲把這詩的後兩兩句重復了幾遍,最後也不禁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然後走上前對趙顏行了一禮道,「多謝郡王!」
顏玉如向趙顏道過謝後,轉身就離開了禪房,剛開始趙顏還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冰山美女為什麼向自己道謝?沉思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站在顏玉如的角度來看,自己讀的這詩對她也有幾分安慰之意,難怪這個傷心的女子會向自己道謝。
隨著顏玉如的離開,這場香積宴也終于到了散場的時刻,本來了空借著推廣紫菜的機會,把這場宴會舉辦的十分成功,但可惜因為他和顏玉如的事,導zh 最後的氣氛有些沉重,而且這種事情別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qi 都還要看了空自己,所以蘇軾等人也都紛紛起身告辭,最後連大和尚了元也只是低聲勸慰了了空幾句,然後與蘇軾一起離開了。
這種情況下,趙顏自然也不便久留,當下與曹嵩、呼延平也一起離開,了空雖然意志有些消沉,但依然強打精神把賓客們都送到寺外。然後趙顏又與蘇軾等人揮手告別,各自上了馬車離開了這座小小的香積寺。
了空站在寺門前看著趙顏等人離開之後,臉上再次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回到自己的禪房間,燃上一支檀香。然後開始每日的晚課,木魚的敲擊聲與低沉的誦經聲從他的房間中慢慢的傳播開來。
就在了空的心情慢慢在經文中平靜下來時,忽然房間門被打開,然後一個人走了進來,靜靜的站在了空的背後。不過了空好像早就知道進來的這個人是誰似的,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依然低聲的誦著經。
「你就這麼不歡迎我?」了空背後那個人用一種十分嘶啞問道。
听到背後這個人說話,了空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依然不緊不慢的誦著經,直到把一段經文誦讀完畢後,這才放下手中的木魚輕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里是佛門清淨之地,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你……」听到了空話中的諷刺,背後那人似乎十分生氣,但最後卻是強忍住自己的怒火道,「我今天不是來和你爭吵的,而是想要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了空听到這里卻是冷笑一聲,依然沒有回頭的拒絕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的!」
背後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了空會拒絕,所以他也沒有再生氣。而是依然用他那獨特的嘶啞聲音道︰「嘿嘿,你的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話我也奈何不了你,不過你不要忘了,玉如她還在我的手中,她可做不到像你這麼絕情……」
「住口!」背後那人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了空厲聲打斷,然後霍然轉身道,「不許你再提玉如。若非她顧念著父女之情,恐怕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只見這個站在了空背後的人大概五十左右。身高七尺白面長須,雖然額頭與眼角帶著幾絲皺紋。但身上卻依然帶著說不盡的風流瀟灑,若是仔細觀察的話,甚至還會現這個人的相貌與了空竟然有著幾分相像,只是他身上卻比了空多了一股陰柔之氣。
對于了空的怒火,這個瀟灑的中年人卻好像並不在意,甚至還得意的笑了笑,然後用與他相貌不相符的嘶啞聲音道︰「玉如是我的女兒,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這點她可比你听話多了,不過玉如畢竟是個女子,能夠為我做的事情不多,另外身為一個父親,我也不忍心看到她每天拋頭露面,所以只要這次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還給玉如自由,如何?」
「你……」听到這個中年人竟然用自己的女兒做為交換條件,就算是以了空的修養,也不禁不面帶怒容,不過想到今天顏玉如想要月兌離苦海時的祈盼眼神,這讓了空也不由得心中一軟,當下強忍著怒火道,「好,我可以幫你,不過這件事完成之後,你絕對不能再以父親的名義逼玉如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哈哈,沒問題,只要你幫我做成這件事,玉如以後就自由了,無論她想去哪里,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她辦到,另外你也別忘了,我還是她的父親,怎麼可能會讓她受苦?」中年人看到了空答應,當下也是大笑著道,只是他在說自己是顏玉如的父親時,卻好像絲毫都不記得剛才他拿顏玉如做交易條件的事。
對于中年人的無恥,了空早就已經習慣了,而且他根本不想與對方再交談下去,因此立刻追問起對方要自己做什麼事,結果等到中年人把需要他做的事情講出來後,了空不禁冷哼一聲道︰「你們倒是打的好算計。」
「嘿嘿,這件事並不復雜,你只需要平時多找機會接近一下對方,等到關鍵時刻,再配合一下我們的行動就是了。」中年人並沒有理會了空的諷刺,依然笑呵呵的道。
雖然了空知道對方讓自己接近那個目標人物肯定沒安好心,但是想到中年人答應還給顏玉如自由的事,這讓他也不禁一狠心,咬著牙終于點了點頭,這使得中年人再次一陣大笑,然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趙顏離開香積寺時,已經是兩更天了,這時的東京城城門也早就關閉了,所以今天他是肯定回不去了,不過這點他也早就料到了,之前已經通知了留守在郡王府的人,讓他們把自己原來的房間打掃一下,今天就住在府中。
不過曹嵩和呼延平這兩個家伙難得有正當的理由在晚上出來,今天根本不打算回家,結果趙顏本想早點回去休息的計劃再次破滅,被他們拉著去逛東京城的夜市,特別是大相國寺那一帶,以及東十字大街那里,都是東京城有名的夜市。
趙顏在後世時也沒少逛過夜市,不過來到大宋後卻還是第一次,當下也有些好奇,等到他們先來到大相國寺那里的夜市時,趙顏這才現,大宋的夜市與後世的夜市好像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街道兩側全都是賣各種小吃零食的攤販,夜市上男男女女的行人往來如織,這也給東京城中的小偷創z o了極佳的條件,若是不小心的話,身上的錢包就會不翼而飛。
另外讓趙顏有些驚喜的是,大宋的夜市中竟然有不少耍把式賣藝的人,其中有頂著大缸的少女,鋼槍鎖喉的壯漢,爬桿如飛的小孩等等,甚至還有不少來自異國他鄉的賣藝人,比如趙顏就見到三四個吹著笛子耍蛇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印度人還是波斯人?
身處如此熱鬧的夜市,趙顏也漸漸的放開了,與曹嵩和呼延平在人群中鑽來鑽去,遇到精彩的表演時,也會從身上模出一把銅錢撒過去,換來賣藝少女一個甜甜的笑容,結果引得曹嵩這個再次撒了幾把。
趙顏他們三個在大相國寺這邊的夜市一直玩到三更時分,等到肚子再次餓了,他們才買了些可口的小吃上了馬車,邊吃邊向東十字大街趕去,因為據曹嵩他們兩人說,東十字大街那里的夜市一定要下半夜才最有趣。
趙顏剛開始還不明白曹嵩話中的意思,等到他們到了東十字大街後,卻現這里的夜市與大相國寺那邊完全不同,因為這里賣小吃零食的攤販很少,大部分都是賣針頭線腦、書籍玩物、瓷器木器等貨物,而且這些貨物其中有一部分來歷不明,說不定路邊的一個瓷器攤上賣的瓷器,就是幾天前一宗盜竊案中的贓物。
東十字大街的夜市其實就是東京城最大黑市,這里的貨物也都只問價錢不問來路,只要買家出的價格被賣家認可,那你就可以把貨物拿走,而且離攤之後概不退還,日後出有什麼問題,賣家也更不會負責。因為這里的夜市大都是下半夜才會開始,而且等到雞鳴之後就會散去,所以又被人稱之為「鬼市」。
趙顏也沒想到東京城竟然還有如此明目張膽的黑市,當下也十分的感興趣,結果整個下半夜他們都泡在鬼市里,最後趙顏還買了一塊玉佩和幾個小飾,價格便宜的有些離譜,估計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等到東方的天空微亮,東京城的第一聲雞鳴響起時,街道兩側的攤販們立刻開始收攤,倒不是他們自覺,而是天亮後就會有開封府的衙役來巡邏了,若是這時候不走,到時那些衙役可不會和他們客氣,不過在天亮之前,那些衙役就算是來到鬼市也不會管,甚至還會花錢買點東西,這也算是官方與民間形成的一種默契吧。
天亮之後,城門大開,趙顏也不再回郡王府了,干脆坐上馬車去城外的別院休息,估計今天最少得睡一整天,不過就在趙顏打著瞌睡來到別院時,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殺到他的府上,而且還帶來一個重量級的「大」麻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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