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想要向大宋求和,但卻有兩個問題難以解決,第一是大宋很難相信他們是真心求和,第二則是阿骨打對大宋恨之入骨,也根本不可能向大宋求和。這兩個問題不解決的話,求和之事也只能是紙上談兵,不過耶律奴章卻好像有解決的辦法,而且他還在話中多次向吳乞買暗示,但卻不肯明著告訴他,這讓吳乞買也為之輾轉反側。
不過也就在吳乞買迷迷糊糊馬上就要睡著時,腦子中卻是靈光一閃卻忽然想到,上面的這兩個問題其實是有聯系的,首先大宋不相信金國會真心求和,除了趙顏從中的影響外,最重要的是大宋知道阿骨打不但與大宋有著殺父之仇,而且更因為大宋的襲擊使得他成為一個太監,雖然他現在已經貴為金國皇帝,但背後以這件事取笑他的人卻是數不勝數,甚至大宋都是直接稱他為太監皇帝,如此大的仇恨,阿骨打若是能輕易放下才叫有鬼呢。
可以說求和遇到的兩個問題其實是一個問題,那就是阿骨打對大宋的仇恨,而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自然要在阿骨打身上想辦法,其實拋開親情等因素的影響,吳乞買很容易就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忘掉阿骨打的皇位,然後再將阿骨打交給大宋處理,這樣一來,即顯示了金國求和的誠意,又解決了金國內部在求和方面的問題,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不過上面的這個辦法雖好,但是吳乞買卻是嚇出一身的冷汗,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自己的大哥,可是上面的這個想法在出現在他的腦子里後,卻是像生了根似的,怎麼都驅趕不出去。反而還讓吳乞買禁不住去想這個辦法的可行性,以及日後能夠為他自己,還有整個金國所帶來的好處。
整個晚上吳乞買都在恐懼與興奮中度過,一方面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想到廢除自己大哥的皇位,然後取而代之的想法,這讓他感到十分的恐懼。但另一他又感到十分的興奮,腦子里全是自己君臨天下,以及求和之後自己帶領整個金國臥薪嘗膽,然後反攻大宋的景象,這兩種矛盾的感情讓他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整整一晚上他都瞪大雙眼盯著屋頂,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吳乞買就已經從床上跳起來。然後以飛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這讓他身邊侍寢的小妾也感到十分驚訝,剛開口問了一句,卻被吳乞買一頓臭罵,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跑出房間,並且讓人備馬他要去見耶律奴章。
不一會的功夫,吳乞買就來到耶律奴章的太傅府,對于他的到來。耶律奴章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見到他時也沒有任何的驚訝。而是十分熱情的把吳乞買請到自己的書房,畢竟他們談話的內容肯定不方便讓第三個人听到。
「耶律奴章,你昨天的話是什麼意思?」吳乞買剛一進到書房,立刻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楮盯著耶律奴章質問道,看他臉上猙獰的表情,似乎恨不得把耶律奴章給生吞了。
不過耶律奴章卻並沒有被吳乞買臉上的表情嚇到。只見他淡定的一笑道︰「燕王殿下何出此言,臣下昨天只是提出向大宋求和的可能,其它的可什麼都沒說啊!」
「你……」看到耶律奴章竟然不肯承認,吳乞買更加的惱火,可是認真的想一想。耶律奴章昨天的確什麼出格的話也沒有說,所有事情都是他自己昨天晚上想出來的,所以耶律奴章現在一否認,讓人根本拿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想到上面這些,吳乞買臉上的神色變幻數次,最終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不過這時耶律奴章看到他頹喪的樣子,卻是忽然一笑道︰「看燕王殿下的樣子,想必已經想明白了昨天我所說的那個解決辦法,只是在親情與權勢之間,燕王殿下肯定難以抉擇,不知道臣下說的可對?」
吳乞買听到這里立刻眼神凌厲的看向耶律奴章,不過很快他就又收回了目光低下頭道︰「果然是你故意引導我往那方面去想,可是你想過沒有,我與大哥從小相依為命,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大哥的!」
「哈哈哈哈~,燕王殿下何必自欺欺人,若您真的對那件事不動心的話,恐怕今天早上會立刻進宮去見陛下,然後讓人把我給抓起來,可是你卻沒有,而是第一個就跑來我府上,咱們都是聰明人,燕王殿下就不必讓我說的更明白了吧?」耶律奴章這時卻是慢條斯理的道,自從吳乞買來見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了吳乞買內心的選擇了,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主要原因。
「你……我……」吳乞買被耶律奴章上面的這段話說的無力反駁,他很想表明自己是個重親情而輕權勢的人,可是內心卻又涌起一種對權勢的無比渴望,以前他是沒有這個野心,可是當這個野心開始滋生時,他這才發現自己對權勢的渴望竟然比任何人都要強烈,甚至連親情也無法阻止他對權勢的追求。
「殿下,不要再掙扎了,正所謂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所以對于權勢的追求也並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而且以陛下的情況來看,日後這個皇位肯定也是要傳給殿下的,所以對于殿下來說,得到皇位也只是遲早的事,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早點把皇位拿到手,然後再解決金國現在的危機,以殿下的才能,日後定然可以帶領我大金走向更加強盛的道路,只要我們足夠強大了,那區區一個大宋又算得了什麼?」耶律奴章這時用一種蠱惑的聲音開口道。
听到耶律奴章蠱惑的話語,吳乞買臉上也露出掙扎的神色,對皇權的渴望與兄弟之間的親情在他心中交織爭斗,不過最後還是他的野心佔據了上風,當下只見他抬起頭對耶律奴章道︰「太傅,你如此處心積慮的勸說我,是不是真的想要幫我?」
「當然,剛才我說的那些話若是傳出去,恐怕就是掉腦袋的大罪,但我依然在殿下面前說了出來,難道這還不足以取信殿下嗎?」耶律奴章這時站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件事關系重大,我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吳乞買這時急忙開口道,他可不想讓耶律奴章懷疑自己不相信他,不過事實上他的確有些懷疑耶律奴章的用意,畢竟以對方現在的身份地位,實在沒必要冒險支持自己篡位。
耶律奴章也是個人精,這時也看出了吳乞買心中的懷疑,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解釋,而是笑著開口道︰「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懷疑,不過我現在不想解釋,只想以實際的行動來打消殿下心中的懷疑,一個月後就是陛下的三十大壽,按照陛下的習慣,他會率領群臣到城北打獵,身邊的護衛肯定也有所疏漏,若是殿下願意冒險一試的話,臣下定當全力配合!」
听到耶律奴章竟然提議在一個月後自己大哥過壽時動手,這讓吳乞買即是心動又有些緊張,不過他在考慮過後卻又有些猶豫的道︰「一個月後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而且這件事我還沒有想清楚,所以你容我再考慮幾天,等我做出決定再通知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