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號離開廣州的港口後一路向南,沿途經過瓊州、深水港等地,以前趙顏曾經數次來過這些地方,只是當時這些地方的大部分都還是十分簡陋的港口,不過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些地方已經成為大宋到南洋一帶的重要港口,借助海貿的優勢,這些港口也都是發展極快,有些特別繁華的港口,比如像深水港等地,已經不比廣州港差多少,唯一比不上廣州港的就是那份歷史底蘊了,這個只有靠時間慢慢彌補了。
趙顏是故地重游,但是曹穎她們卻都是第一次來,特別是趙顏那些比較小的兒女們,他們很多人都是在趙顏從廣州回到東京後才出生的,因此很多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出過海,所以剛剛登上歐洲號時,這些孩子們也都是興奮無比,相比以前的風帆船,歐洲號這艘蒸汽船經過特別的設計,在海面上的穩定性極好,這也使得很多小家伙在第一次乘船時竟然沒有暈船,反而一個個興奮十足的在甲板上跑來跑去。
趙顏陪著曹穎等人坐在船頭的甲板上喝茶聊天,享受著悠閑的海上時光,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甲板上一只皮球滾過來,隨後一只已經有些老態的大狗跑過來把球叼住,然後飛快的回身把球送到後邊跟隨的一個女子手中,看到這里,趙顏也不禁笑著開口道︰「小豆芽,小肉丁看起來精神不錯,看來它很喜歡出海,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這個拿球的女子正是趙顏以前的貼身侍女小豆芽,不過二十多年過去了,小豆芽也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婦人,而且她是曹穎陪嫁過來的丫頭,自然也是趙顏的侍妾。事實上她和覓雪早就與趙顏圓了房,也都生下了不少兒女,至于那條大狗正是當初趙顏救下來的小肉丁,是一條藏獒與土狗的混種狗,一直由小豆芽照顧,只是這條狗的年紀已經太大了。事實上它的壽命也已經達到狗的極限,前段時間還生了場大病,為此小豆芽一直很是擔心。
「夫君,小肉丁的精神雖然不錯,可是動作卻比以前要遲緩許多,飯量也少了許多,我真擔心它的身體。」小豆芽這時卻是悶悶不樂的道,以她現在的年齡和身份,其實再叫她小豆芽已經有些不合適了。事實上小豆芽本來姓竇,所以王府里的人都稱她為竇夫人,不過趙顏還是喜歡直呼她為小豆芽,這也是趙顏和曹穎的專用稱呼。
「放心吧,據我所知,雜交狗的壽命一般都比較長,而且小肉丁從小就營養充足,所以它的壽命肯定比一般的狗要長一些。而且這幾天小肉丁的精神也這麼好,所以應該不會再生病了。」趙顏笑著安慰道。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他也知道狗的壽命一般也就十年左右,當然也可能更長,但一般二十年也已經是狗的極限了,現在小肉丁能夠活二十多年,若是放在後世甚至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另外趙顏私下里還向獸醫打听過。知道狗這種動物平時精力充沛,哪怕是年紀大了也經常跑來跑去,動作也十分敏捷,但是當它們的動作開始遲緩時,這也意味著它們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而且這個過程會很短,以小肉丁現在的狀態,估計很快就不行了,當然他肯定不會把實話告訴小豆芽,否則這段時間她肯定都會十分傷心。
小豆芽對趙顏有一種盲目的崇拜,現在听到趙顏如此說,終于將心中的擔心放下來一些,不過這時小肉丁卻好像是听懂了什麼,邁著步子來到趙顏腳邊,然後用自己的大頭蹭了蹭趙顏的腿,並且抬頭看著他,一雙已經有些混濁的眼楮里也滿是依戀。
都說人老成精,狗也一樣,估計這時小肉丁也感覺到自己的命不久矣,所以這段時間對趙顏也十分依戀,說起來小肉丁平時雖然由小豆芽照顧,但它卻對趙顏更親近,因為它從來沒有忘記當年是趙顏把它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
看著小肉丁滿是依戀的眼楮,趙顏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當下讓人拿過來一些碎肉喂給它吃,本來小肉丁最喜歡吃成塊的羊肉,但是現在年紀大了,已經咬不動大塊的肉了,平時只能吃一些碎肉,或是喝一些肉粥。
小肉丁雖然老的沒有胃口,但依然低下頭把趙顏喂的碎肉吃干淨,然後趙顏又倒了些水在手心里,小肉丁依然舌忝干淨,這讓趙顏高興的拍了拍他的頭。小豆芽看到小肉丁竟然吃了這麼多,當下也十分高興,拿起球繼續去逗小肉丁,以便讓它多運動一下。
看著小豆芽和小肉丁玩耍的身影,曹穎這時忽然開口道︰「夫君,我看小肉丁好像快不行了,為什麼不把它放在府里,這樣等到咱們回來,它可能已經去世很久了,小豆芽也許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小豆芽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若是我們把小肉丁丟在家里,回來後她肯定會更傷心,所以還不如把它帶在身邊,而且小肉丁雖然是條狗,但也是有感情的,在它生命的最後歲月里,肯定也希望我們陪伴在它的身邊!」趙顏看著不遠處小肉丁的身影,當下也有些悲傷與無奈的道,自從穿越之後,小肉丁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雖然它不是人,但是趙顏對它的感情卻十分深厚,可惜現在小肉丁的壽命已經走到盡頭,這讓趙顏也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好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看到趙顏臉上的表情,曹穎與薛寧兒等人彼此對視一眼,她們也都明白趙顏這時心中的想法,當下只見曹穎伸手握住趙顏的手輕聲道︰「夫君不必太過悲傷,就算小肉丁走了,也還有我們陪伴在你身邊!」
感受到曹穎手心的溫度,趙顏又看了看旁邊薛寧兒等人關切的眼神,當下也感到心中一暖,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自己身邊已經有了不止一個知己,此生也算是無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