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秋陽說著要釣魚,但實際上釣了一會兒,他就嫌膩了。
釣魚好無聊。
還是提刀砍怪更適合自己。
他放下釣魚竿,左右看看有什麼能做的。
可這會兒,所有船員都已經出發了,飛行船上只有林和少部分留守船員。
他和林好像沒什麼共同話語。
總不能回飛行船找另一個船員打牌吧。
不如,自己單獨深入一下環境去找點樂子?
就在他猶豫間,卻發現飛行船中走出一道身影,背著武器就朝森林走去。
居然還有一名獵人沒有出發?
等等,她怎麼是一個人?
就在這名女獵人走出幾步時,林從飛行船內走了出來︰
「朱迪,一個人不能去探索,我之前說過!」
女獵人朱迪止住腳步。
她沒有按命令立刻回頭,如果她能這麼果決,也就不會在明明落單時還打算下船。
看得出,她的身型隱約有些發抖。
林臉若寒霜,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在危險的怪物世界里,任何心軟都可能讓獵人遇難。
半響,朱迪抬腿,似乎想轉身回飛船。
「抱歉。」
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谷秋陽笑著站了出來,沖林揮了揮手︰「我釣魚無聊了,要不然臨時和她組個隊,一起出去探索一番?」
林見說話的是谷秋陽,表情頓時怪異起來。
整艘飛行船里,林唯一管理不了的,也就是這個黑獵人了。
他想做什麼,知會一聲,林也沒法反對。
沉默半響後,林微微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不過不要走得離飛行船太遠。今天我們只是確保安全,明天才會深度探索。」
「放心,我不會走得太遠,只在合適的範圍內活動。」
林點點頭,看了朱迪一眼︰「去吧。」
說完,她回頭走入船艙。
朱迪呆了半響,慢慢朝船艙方向微微鞠躬,隨即就朝森林方向走去。
「慢點,等我一下。」
谷秋陽快步跟上了這名女獵人。
朱迪沒有回應他,但听到聲音後,還是乖巧地放慢了腳步。
直到谷秋陽和她並肩後,才慢慢加快了速度。
「這麼著急去探索嗎?」
谷秋陽笑著看了一眼朱迪︰「不用急,飛行船周圍區域還是很大的,其他人不會搶了你的獵物。」
朱迪渾身一震。
似乎是心里的事情被說破了,她微微低頭,不敢去看谷秋陽。
不過,她的速度還是慢了下來。
谷秋陽看了一眼朱迪的武器︰「有趣啊,很少見到長槍獵人。」
朱迪沒有回話。
谷秋陽雙眼微眯。
他是黑獵人,平時都是孤單一人行走在野外。
即便偶爾回到人類之中,他也很少和其他人交流。只有極少的人可以進入他的生活中。
而這些人,各個都是人精。
所以谷秋陽很少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從來都是讓別人考慮他的感受。
這會兒,他也懶得去揣摩朱迪在想什麼。
他直接戳破了真相︰
「你應該是被其他人嫌棄,等級低還拿著不好用的長槍,他們都不願意和你組隊吧。」
朱迪身型再度一震。
走路速度又變快了。
谷秋陽嘴角不屑地敲了起來︰「對于這種人的偏見,你根本沒必要放在心上。
獵人的實力,從來不是靠武器或者等級去證明的。」
朱迪小聲開口道︰「是靠什麼?」
「戰績。」
谷秋陽雙手抱胸︰「靠你狩獵的獵物,你斬殺的怪物,獲得的素材,做出來絢麗而強大的護甲和武器。
以及,你斬殺無數怪物後,獲得的那股傲視天下的氣勢。」
朱迪半天沒有說話。
谷秋陽也沒想著打破沉默。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黑市獵人,殺怪他在行。
哄人,不行。
走了半天,朱迪終于開口了︰
「我膽子小,不敢朝怪物沖鋒,只敢躲在盾牌後。
他們說我永遠也不能成為強大的獵人。」
谷秋陽冷笑一聲︰
「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你又何必來當獵人?縮在村子或城市的保護里,早點嫁人相夫教子不好嗎?」
朱迪抓緊衣擺︰「我想成為獵人。」
「想成為獵人,就拿出點證明來看啊!」
又是沉默。
在森林中走了許久,終于,朱迪停在一棵樹旁邊︰「我做不到朝怪物沖鋒!」
谷秋陽冷眼看著她。
朱迪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努力地說下去︰「但我能做到其它事情!」
她取下背後長槍,將其牢牢地抓在手上。
長槍長度超過兩米,手里輕輕一揮,就能讓槍尖大幅移位。
然而,在朱迪手上,長槍被她穩穩地握在手上,槍尖絲毫沒有飄忽不定的意思。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
樹上掉下幾片葉子。
朱迪手腕一動,長槍快速朝空中刺去。
唰唰唰!
連續三下,長槍快得幾乎在空中擦出虛影來。
三槍結束。
三片飄落的葉子,被洞穿掛在槍尖上。
啪啪啪。
谷秋陽的眉毛不自覺地一挑。
連串三葉!
這樣的技巧,別說在2級獵人身上,就算是資深的5,6級長槍獵人,也別想隨意就做出來!
看朱迪的表情,她似乎還游刃有余。
有趣。
不過也挺可惜的,朱迪的勇氣要是配得上她的技巧,絕不會入行一年才成為2級獵人。
谷秋陽壓下驚訝,隨意地鼓起掌來︰
「不錯的表演,很少見到有獵人能做到你這樣精細的操控,怪不得你會選長槍,這確實是最適合你的武器。」
朱迪嘴角微微上翹,她似乎找到了一絲信心。
「但,你似乎搞錯了。」
谷秋陽的聲音清冷如霜︰「獵人可不是靠這種把戲去狩獵的!光會表演有什麼可自豪的?獵人的驕傲,只有他狩獵的獵物。」
朱迪臉色又白了起來。
她緩緩收起武器,看起來大受打擊。
「我,是不是不適合當獵人?」
「我怎麼知道?」
谷秋陽輕哼一聲。
適不適合成為獵人,從來都是自己決定的,哪需要旁人來評價?
不過,他倒是覺得,自己還是有些話需要說的。
就算是見識了朱迪的技巧後,不忍心她就這樣被埋沒,而做出的一絲努力。
「不要給自己一種,自己沒有勇氣的暗示。
勇氣是什麼?你能說清楚嗎?
對你來說,勇氣就只是敢向怪物沖鋒嗎?
獵人的勇氣,不只是對著怪物咆哮著沖鋒,還有無論在多危險的情況下,都能保持屬于自己的那份冷靜。」
谷秋陽掃了一眼朱迪背後的長槍︰
「多說一句。
你這武器,不適合沖鋒。一沖就停不下來,而且被怪物攻擊的話,這幅盾牌也就能擋一下,然後你就很容易就被打飛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才是長槍正確地用法。
如果有人說你不勇敢,你不要听他說的,把你狩獵到的最好的獵物頭顱貼在他臉上,讓他明白誰才是最優秀的獵人。
這才是獵人正確的道路。」
說完,谷秋陽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一個黑市獵人,居然大言不愧地定義什麼是獵人正確的道路。
笑死了。
朱迪听得似懂非懂。
她有些呆滯地站在原地,嘴巴輕顫似乎在自言自語什麼。
也許她會想明白,也許她會想錯了道,也許她會想差了,然後變得比現在還壞。
谷秋陽才不管這麼多呢。
他就是說些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就不用管了。別人听進去是什麼結果,關他什麼事?
不過
朱迪估計沒時間慢慢想了。
谷秋陽耳朵微動,听到了森林的動靜。
好家伙!
是誰惹到了這麼多的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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