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亞強也沒拿調味料調味醬說事。
說笑了幾句，他將話題扯到外邊的溫棚︰「我瞧著不像是種菜的。」
封燊釀酒的事，他就不信林亞強不知道。
他笑著說︰「不是種菜，就是釀了些酒，外邊天冷，就搭了棚子保溫。」
「原來里面放的酒啊。」林亞強恍。「你這里是越做越大了……之前我好像听誰說，你還做了不少臘味吧。」
「想到個方子就試著做了些。」
林亞強才不信他的鬼話，幾萬斤的臘肉還只是‘做了些’？
其實他不只听說了，還吃到。
楊琨夫妻送了一些回娘家，結果就有一些到他家。
他吃著是可覺得真的好。
臘肉吃著極香，有嚼勁卻不一點也不顯硬。臘腸香味特殊，肉質結實。
還有那魚干，不管是蒸著吃還是炸了吃的，都是下飯的好菜。切幾塊跟蔬菜煲了，也能成就一個好菜。
那些都是農家樂很好的食材。
來農家樂吃飯的人，更多的是想要吃農家家常菜，而不是那些精致的宴席菜。要是想吃宴席菜，大可去酒店。
像土雞、山貨那樣的東西，在游客中是很受歡迎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游客非要買他那些蘑菇醬。
現在農家樂的生意雖然遭遇寒潮，但林亞強堅信總有恢復的一天。
林亞強又知道封燊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一種東西不會做太多。偏偏他這里的東西都不錯，手慢一些都買不來。
所以他向先佔個先機。
「你那些臘味，不知道有買家了沒？」
封燊笑著說︰「林老板有興趣？」
「必須有啊。出自封老板手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好東西怎麼能錯過？」
封燊做了那些臘味，當然不可能都自己留著吃。
事實上，他本來就是想賣的。當然，還是老規矩，最好的那些，他會留著自己吃。
不過臘味這樣的東西，也不能天天吃。別說他就是一個人，就算再多幾口人。一年有百來斤就吃不完了。
再考慮到以後可能要送人，最多留下一兩千斤就有多了。
雖然他不樂意跟林亞強深交，生意該做還是要做的︰「我自己沒時間，不過拜托朋友幫著找客戶了……林總你有什麼提攜麼？」
「哈哈，我哪有本事提攜封老板你啊？我是相信封老板你，想著買一些回去做生意。我們合作時間也不短，你可要給我點優惠啊。」
「優惠肯定有……不知道林總要拿多少？」
「你也知道最近生意不好做。我想著先拿一兩百斤……臘肉臘腸還有臘魚，都先要兩百斤。」
如果對他的定位沒變，封燊說不定還真給優惠了。不過現在……
買百來斤就想要優惠，那是不可能！
「臘肉要八十塊錢一斤，臘腸要一百。至于臘魚是六十。」
「那麼貴？」林亞強其實就是想著，那些東西好保存，現在買一些了，以後生意好起來，再跟封燊買也容易。
他這是覺得封燊做生意重交情。想要欺之以方。
可惜，封燊不是君子……
封燊笑著說︰「所謂一分錢一分貨……其實我沒打算賣給農家樂。」
听他這麼一說，林亞強不免露出訕訕︰「那也是。那麼高的價格，農家樂也承受不起。」
封燊當做沒見著他的表情。
自己做的東西，到底如何他難道還不知道？
或許市場上，臘肉燻肉也不過四十來塊錢一斤，就算是臘排骨也不過五十左右。至于臘腸，十幾塊錢一斤的都不少。
但是他這里的，市場上的能買得多嗎？
封燊開出一個‘不講情面’的價格，林亞強也沒再開口問那些酒的價格。
因為，那代表著他暫時是無法跟封燊修復裂痕了。
恰好，村里有人上門找封燊，他又坐了一會就走了。
封燊也沒多留。
這一個下午，封燊就在迎來送往中度過的。
村里的年輕人回鄉了，有一些是少時的玩伴，有些是比較陌生的。大概是听家里人說他這里的變化，結伴過來看看。
封燊也都招待了。有帶小孩子來的，也都個給了紅包。
天快如黑了，才沒再有人來。
這一個下午的，用的茶杯就放了兩個小盆子。
他吃過晚飯後，順便將茶杯也給洗了。
跟蘭莛通過電話之後，他就開始準備明天的菜了。
他準備明天中午開年，叫了魏士進他們過來吃飯。
章立偉回了老家，明天也會回華亭，他索性讓直接帶著伊伊一起過來吃飯。
他還給吳鵬打了電話。不過吳鵬似乎要做女婿了，去了韓瑾老家過年。
陽啟文根本沒在華亭過年，出國旅游去了。來不了。
倒是侯軍跟谷毅說會過來。還說要帶著老婆孩子一起來。谷毅兩個孩子，侯軍一個。
這麼算下來得有的十來個人。
要準備的菜不能少。得提前準備。
他想做一個湯。按照‘佛跳牆’的方式做。
不過，不是佛跳牆。
海參鮑魚他都已經發好了，現在就已經可以做了。
一個陶甕，裝了東西，放上水，用泥封好口。就在最大的灶膛里鋪了一層厚厚的木炭——價值五百萬的百年荔枝木炭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用一鐵皮桶放在上面。陶甕置于鐵皮桶內，再用另外一半鐵皮桶蓋上。
然後點燃木炭，最後用木炭將鐵皮桶外側填滿木炭，等木炭完全燒起來了，將灶膛口遮住一半，減少氧氣輸入。再用一個大鍋倒扣將灶膛蓋住。
然後就可以不管它了。就讓它在里面慢慢燜著。
弄好了，洗了個澡竟然就凌晨了。
昨晚‘采購’給了那麼多好東西，封燊想看看今晚能有什麼東西。
結果讓人大失所望。
竟然都是丁級品，唯一一種他沒買過的，就只一種魚。
很常見的魚，而且讓釣魚客厭煩的魚——餐條。
不過封燊買了。
餐條也有人叫白條，確實是一種釣魚客很不爽的魚，但在食客中，卻非常受歡迎。
其實，所謂的河溪魚大多就是這種餐條魚。
鯉科魚，卻沒有什麼小刺，肉質也很不錯。油煎、油炸、燒烤，或者做成魚干，都是很不錯的吃法。
‘采購’刷出來的這批餐條，是冷凍魚，數量很不少。用泡沫箱裝著，足足一百三十六箱。而且似乎經過精選的，清一色的十七八公分長。
體色看著很新鮮，而且全部殺好去了鱗鰓內髒的，完全可以直接下鍋。
他看了看，打算明天弄兩斤吃。還有，可以送一兩箱給于老頭——那老頭喜歡喝酒，這魚炸了好下酒。
再看看‘抽獎’，果然也是如此的。
就好像歐氣都給了昨晚。今天刷出來的，品質最好的竟然是一種乙級品。
他懶得看，翻身睡覺……
…………
大年初二上午，天氣很好，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雖然氣溫比較低。不過村里老人正好出來曬太陽。
一些年輕人在村口地方說笑聊天。
這時，一溜四輛轎車經過村子前。速度並不快，有人看到車標。
「那好像是E63S吧。」
「嗯，還是兩輛。後面的是賓利，最後一輛是保時捷……都是豪車啊。」
「好像是去封燊那邊了。」
他們看到那四輛車過了村子就拐入小路。那邊只有封燊一戶人家。
幾個年輕人說到這里就閉嘴了。
之前他們家里的老人還讓他們跟封燊打好交道。
有些人听進去了，有些人嗤之以鼻。
他們這幾個年紀要比封燊小幾歲，有出去打工了的，也有還在上學的。
他們正是最愛面子的年紀。讓他們去討好別人？愛誰誰……
不過，這下他們是看明白了。或許他們還不能完全明白。但看到那些車子，他們也知道，封燊確實已經是他們難以企及高度了。
至少，封燊所在的圈子是他們渴望卻模不著邊的。
…………
農莊外頭的鐵門大開著，也沒人看守。
四輛車依次駛上了斜坡。
停好車了，四輛車的人都下來了。正是魏士進他們結伴來了。
谷毅抱著才兩歲的女兒，一手又牽著兒子，看到宅子周圍幾個大棚。不由問侯軍︰「他這是種菜。我記得，這地不是鋪了石渣的麼？」
魏士進剛將車上的東西提了下來，笑著︰「應該在里面釀酒。說是露天氣溫太低，就搭了棚子保溫。能發酵得快些。」
侯軍笑著說︰「我倒是听他說了一嘴說在釀酒來著。沒想到弄了這麼大陣仗。」
幾個大棚，看著都不小吶。可知釀了不少。
章伊伊才不管大人們說什麼。她掙月兌了媽媽的手，跑著沖宅子去了。
「伊伊慢點。」吳靜去追。
小家伙不理她，翻騰這小腳丫，跑得飛來。
伊伊吭哧一聲跨過門檻，又繼續往里跑。
她雖然才來了幾次，不過她知道封爸爸住在最里面。
剛進了三進，她就開始叫了︰「封爸爸~」一邊跑著，一邊歡叫。
「封爸爸~」客廳沒有……她轉頭就跑。
「封爸爸！」廚房里也沒有。
她皺著眉頭，歪了腦袋想了一下，有沖到封燊房間門外。小手拍門。
「封爸爸，起床！伊伊來了。」
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
吳靜過來牽她的手。
她急了直跺腳︰「媽媽，封爸爸不見了！是不是被壞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