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燊不知道別的孩子是怎樣的。不過,他寶貝女兒似乎很喜歡到戶外。而且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
上午,蘭莛要趕稿子,小萱萱醒來了喝了女乃蹬著小jio不想睡,嗯嗯哦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封燊抱著她上了二樓的大陽台,又將她放在太陽傘下的嬰兒車上。
也沒讓她平躺著,而是半躺坐著。小家伙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雙腳亂踢,嘴里‘姆姆姆’個不停。手也胡亂揮著。
雖然小家伙沒笑,不過封燊知道這是她高興的表現。
封燊坐在一旁,想等她玩累了就抱回房里睡去。
小家伙還沒睡著,他就又接到魏士進的電話︰「你回來了吧?」
「昨晚回的。有事?」
「沈逸景來找我了。想讓我跟你說項,他想要你上次說的那個壺。」
「你怎麼回的他?」
「能怎麼回,就敷衍過去了。」封燊前些天就跟他說過了這事。封燊都懷疑沈逸景沒安好心了,他還能陪著沈逸景做惡人不成?
雖然都是‘朋友’,但朋友也是有個遠近。
「他跟我說,擔心你那壺參展後會夜長夢多,讓他爺爺失望了。所以想盡快拿下。你說……他是個什麼意思?」
封燊也不知道沈逸景是什麼意思。
他想了一會,問︰「你覺得呢?是不是有一種描補的意思?」
「確實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魏士進也覺得沈逸景的做法有點不對頭了。
現在能想到找他說項,之前干嘛去了?
那不是給不給他面子的問題,而是對方明明是個‘老手’,卻做出了‘新手’才會做的事。
之前沒聯系魏士進,大概不是因為急,更像是不想魏士進知道。
現在找他,明面上是找人說項。但沈逸景特地讓他跟封燊說明之前著急的原因,那讓魏士進覺得對方找自己,根本目的是讓自己傳達那些話。
魏士進又說︰「之前我還覺得他人挺實在的,現在看來,我眼力還有待提高。」
「呵呵,人心隔肚皮的……」
「他惦記上你那個壺……要不要我再幫你打听一下?」
封燊拒絕了︰「我這里有點眉目了,你就別趟這渾水了。如果有需要,你想清閑都閑不下來。」
「行吧……我就跟你說這件事。先掛了!」
封燊收起手機,低頭看到寶貝女兒正扭頭看著自己。跟他對視了,她hhiehie笑了。
手舞足蹈的。笑得能萌吐女乃。
封燊捉住她小拳頭放嘴邊輕輕咬了一下︰「萱萱是喜歡听爸爸說話嗎?」
「啊啊!」
「哦,原來是想听聲音啊。爸爸給你放音樂啊。」
在手機播放軟件,直接查到鋼琴區,調好了聲音,放在小圓桌上。
小家伙听到鋼琴聲,楞了好一會,然後嗯嗯哦哦的自言自語起來……
小萱萱大概比其他同齡嬰兒更活躍一些,但她再活躍也是個小嬰孩,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扭著嘴,打了個丑巴巴的哈欠。
當她面部恢復原來相貌時,眼楮已經開始閉合了。
封燊趕緊將手機聲量調小了些。
又等了十分鐘左右,小家伙似乎已經睡沉了過去。封燊才關了音樂,再等一兩分鐘,小家伙依然呼呼睡著。他這才將推著嬰兒車回到了房間。
將小家伙安頓好了,封燊來到樓下,敲開蘭莛的書房門︰「萱萱睡著了,我去宅子一趟。到時間了,我再回來做飯……」
「好。」蘭莛就開始收拾筆記本,孩子在睡覺,得有個大人在邊上看著點,要不然醒來見不著人,就該又該哭鬧了。
小家伙哭起來,可不容易哄好。而且看著女兒哭,她也心疼得很。
封燊這次沒開快艇,而是開了摩托車——更方便些——直接開進了宅子的後院。
回到宅子,他直奔一間雜物室。
這間雜物室,是專門放舊宅子收羅出來,不想丟棄的東西。
其中,封燊二爺爺的遺物也都放在這里。
大件的東西,封燊根本不看,直接將一些箱子盒子取出來翻找。
所有箱子他都找過了,發現了不少之前沒留意的東西。他重新分門歸類放好,只不過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那些箱子沒找到……他將目光轉向那些老桌子,有抽屜的那種。
他搜過所有的抽屜,果然發現了不少鐵皮盒子。有月餅盒,也有餅干盒。甚至有還有好幾個上了鎖的鐵皮箱子。
他先將那些餅干月餅盒一一打開,找到一些老照片、老證件,還有一些老存折。
最後開的盒子,是帶鎖的鐵箱子,這些箱子規格統一。有一尺多見方,半尺高。都有一把小掛鎖,鑰匙找不到,封燊就直接敲開了。
打開第一個,將東西倒出來,掉下一摞土黃色的信封,幾包四四方方的東西……還有這次他要找的的銅制長命鎖。
長命鎖他撿了起來就放口袋。他現在對那些已經發黃的信封產生了興趣。
之前那些餅干盒裝著存折都沒上鎖,這些信卻被鎖了起來,可見他二爺爺覺得它們更重要……
信封里的紙張黃乎乎的,看著年代有些久遠了。他打開紙張一看,發現是一些老式信箋。還是豎著寫的,上面的字是毛筆字。
他看了一眼,有些難以辨認。
他拿起的這封信,有五頁紙,看著好像不是寫給他二爺爺的。抬頭是他太爺爺的字——他前些天才看過族譜,所以知道。
信是革命隊伍的感謝信,至于落款……嗯,是被‘打倒’並且沒能堅持到雲開月明的某位大人物……
難怪了,當初封家出那樣的事,這些信都沒拿出來——拿出來也沒用。
他接著看了的幾封信,都是那位大人物寫來的。有提出借用封家商路運送物質或人員的,也有感謝信。
還幾封信後面還有借條,都是當年借出去的錢款……
封燊仔細看了一下,結款總額,竟然高達黃金一千二百兩,大洋七萬五千多,還有法幣數百萬。更有糧食兩萬多擔。
封燊看過之後,將信和借條都收了起來。這些都可以是文物。
最後的那幾包東西,都用牛皮油脂包得嚴嚴實實,連封口都用漿糊沾著。
他小心將封包撕開,看到的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存單?
還是人行發行的。
存單有藏青色的方框,四角有‘定額儲蓄’四個字。
方框內,有‘保本保值’、‘定額儲蓄存單’右起橫字,中間有‘人民幣’‘壹佰萬圓’等豎列字樣。
再仔細看,是上世紀五零年三月存的……
存期一年,還是商定利率,高達252%。如果逾期不取,按年息240%計……
一包就是八摞,一摞似乎是一百張。這個鐵箱里一共有兩包。
那就是……三十二億?
封燊心里臥了個大槽……
趕緊又打開另外幾個鐵箱子。果然,都是定額存單。但有兩種面額,一種是一百萬,一種是五十萬。總計超過一百九十六億。
也就是說,當年他太爺爺是一個擁有存款一百九十六億的大富豪?
當然不是。
當年的貨幣,後來一萬兌換一塊錢。
但那也相當于一百九十六萬了。是當年的一百九十六萬……
封燊再度臥了個大槽!
不知道這些存單還有沒有效。這可是年息240%的存款,就算只按照本金計算……如今已經七十多年了……
Emmm……他為人行捏了一把汗。
他在網上查了一下計息工具,算了一下。以單利計算,如果支取,本息應該超過三億五千萬。
他很詫異竟然有那麼高的利息。
其實他是不知道。
當年剛建國後,為了抑制市場價格和通貨膨脹,國家不得不得采取超高利率來吸引存款。
從建國到一九五零年四月十日之前,定期存款一年期的利息,就是252%。
當年的四月十日,年息下調到156%。五月一日,就再次下調,到了86%左右。
後來是幾個月,甚至是半個月,就逐步大幅度下調。到了五二年五月,年息已經下降到14%左右了。
他祖上留下來這些存單,大概是最早的一批保值儲蓄存單。所以利率依然是超高的。
如果他去支取,人行不知道還認不認。
他小心將這些存單重新包好。這些東西哪怕不能支取,至少也可以收藏。全部都是連號的存單,而且品相極好。
而且,那實際上應該是屬于有效的存單。
這樣的存單,在收藏市場,價格應該不會低。
先放著,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賣掉換點錢回來。
他將東西放到宅子的‘大型集成末日地下庇護所’——也就是地窖——核彈都能防得住的地方,安全。
…………
吃過午飯,封燊坐在客廳,看著三個已經被洗刷了銅綠,重新變成黃橙橙的長命鎖。他相信它們應該有點什麼秘密的。可是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三個長命鎖的花紋都是一樣的,只不過花紋呆板,制作的工匠技術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看著甚至像是沖壓出來的。
長命鎖是兩半焊接起來的,邊沿雖然經過簡單打磨。但痕跡很明顯。
但正是因為它們簡陋,才更讓封燊覺得它們不簡單。
封家早年闊到什麼程度?
如果,它們如同表面那麼簡陋,他爺爺三兄弟怎會都將這東西當做寶貝一樣收起來?
最讓他認定它們不簡單的,是他三爺爺的遺言。不是說長命鎖是認親的信物,而是讓送回封家。
他三爺爺既然在臨終時還惦記著這個,當時頭腦肯定還是清醒的,如果是認親信物,遺言就不會那麼交待了。
如果交待是認親信物,那麼作為遺物,應該是留給他的後代的。而直接讓送回封家,就說明這東西如果有秘密,那麼秘密就是與封家有關。
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蘭莛端著一個保溫杯從樓上下來︰「這是什麼啊?是金子?」
「我爺爺他們三兄弟的遺物。是銅的。」
蘭莛上手墊了一下,說︰「銅的?還挺沉呢。爺爺他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做工很差呢……額,不會是爺爺他們自己做的吧。」
那就很有紀念價值了。
封燊說了自己的懷疑。
「你懷疑有秘密?」蘭莛三個都拿了起來搖了搖。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在看花紋,就是普通的蘭花紋,花紋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過她也注意到邊沿接合的痕跡︰「如果有秘密……你說,會不會是在里面留下什麼東西,比如在內壁刻了字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