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莊內的作坊、釀酒廠都提前半天放假了。
明天就是中秋，封燊剛給工人們發了節日福利。隨便檢查了一下倉庫。
回到宅子，卻發現蘭莛在拆包裹——坐在一旁的閨女正一臉好奇時不時伸手搗亂。
「這又是誰寄來的？」
這兩三天，他家收到不少快遞。都是送節禮來的。
「是蘭洋寄來的。」蘭莛抬頭，笑著說。「說有特地給萱萱的禮物。」
原來是小舅子寄來。
「他不放假？不回來？」
「他就一天假，要輪值一天。明天學校要舉辦中秋晚會，他有節目。」
「他在學校應該也能過節吧。」
「說是學校里有組織的聚餐，人多熱鬧。」
她說著，包裹終于拆開了。
原來是一個實木做成圓球——不對，應該是一個圓球狀的魯班鎖。表面還有綴滿了五顏六色的流蘇。
小萱萱好像知道這是自己的禮物，一見到小手撐著地面爬過來搶。
「給你給你！」蘭莛笑著將木球慢慢滾向她。
她一下將球壓在身子下，好不容易坐直了雙手賣力將木球捉起來，做了一個拋的動作。只不過射程不過二十公分。
封燊就將球堆遠了一些。
小家伙目光緊盯著木球的軌跡，等它停下里了，突然嘎嘎笑了兩聲，就‘嗯嗯’哼著爬過去。
似乎挺高興。
封燊見了，也挺高興。這魯班鎖，現在這個年齡段，有現在的玩法。等小家伙長大了一些，有可以解鎖玩。
似乎挺不錯的。
看著閨女自得其樂，他也就不管了，扭頭笑著問蘭莛︰「裴爺爺呢？休息去了？」
「剛才說到村里走一走。」蘭莛看了一下時間。「應該差不多回了。」
「他老人家倒是自來熟……才來兩三天就村里老人混熟了。」
昨天老人家快到中午還沒回來，他擔心出事，就去村里找。
結果發現老人家正跟村里老人下象棋聊天呢。
「裴爺爺能在村里過得慣最好不過了。」能過得舒心了，自然就樂意在這里住。
封燊點點頭，說︰「說得也是。」
「明天中秋，我們是做中午還是做晚上啊？」
「做晚上吧。」
「那拜神的公雞，是去市場買還是找到鄉親們買打。」
「昨天我跟穆嬸說好了，去她家捉一只。」
「穆嬸養的雞確實很好。」蘭莛笑著說。「不過她家的雞，听說游客也挺喜歡。養一批要大半年呢。我們家過年還要好幾只雞呢。要不先跟她說一聲，讓給我們留幾只。」
封燊點頭︰「確實該留幾只。」
其實肉類加工空間、釀酒空間都養了不少家禽。臨時空間里也有不少養好的。
但總不能憑空拿出來。
封燊會先在穆嬸那里買幾只。然後換空間里的出來。隨便多去幾只殺好了的房冰箱里。以後想吃，也有得用。
「我們送了節禮的人，都還了禮。有好幾個還的禮挺重的。下次我們是不是還上？」
「都送了什麼？」
「主要就是化妝品，比如新出品的口紅之類的，還有包包。還有侯軍送了一對天璣手表。我查了一下，價格應該在一百六十萬打上。還有章哥送了一些干果果脯，還有一斤蟲草。」
封燊笑著說︰「你先記起來。到春節了我們再還。」
「嗯。我都已經記好了。」
…………
下午，封燊騎了摩托車去了一趟溪口。發現臨近中秋，節日氣氛越發濃烈了。
小孩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快有過節了，還是因為感受到大人的心態，玩鬧起來，笑聲都顯得特別開心。
在水庫邊的大榕樹下，裴元老爺子正坐在一邊，看著兩老頭下棋。
他過去打了個招呼，跟老人們說笑幾句，就去了楊村長家。沒多久，就提著一個雞籠出來。
雞籠掛在車子後面，正準備返回家里，正要啟動車子，卻感受到手機震動。
電話是黑店呂掌櫃打來的。
他接通了沒說幾句話，就黑沉著臉掉頭往仿古城去了。
仿古城今天的游人不少，看著不少是本地人。博古庭的內部展覽昨天就結束了，而且開了一場拍賣會。如今已經開始對公眾開放。那吸引了附近一些人來觀展。
封燊拿出來拍賣的東西，都拍出去了。總成交價高達七億三千多萬。不過這筆錢，封燊只拿到10%。
後面的款子，需要等到展覽結束，競拍得主要來取東西了才會結清尾款。
但是如果有人反悔。不僅已經交的10%首付款不會退還，而且以後還將會被列為‘古玩交流俱樂部’的黑名單。
不過，封燊不是為了那些古玩來的。
來到仿古城外，在城門口附近停好了車，車尾後面的雞籠封燊根本沒管。
他大踏步走進‘黑店’、黑店雖然中門大開，只是大廳內的小二服務員之間氣氛很壓抑。
封燊也沒管，徑直來到後廚。
「老板，你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封燊看了一眼地上癱坐著的後廚員工。
就是這個人？
「老板，他是我們後廚的粘板。剛才監控錄像拍到他偷偷往調味料里加東西，被保安注意到，當場抓獲。而且我們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小瓶灰色粉末。顏色跟後廚用的調味料很相似。
「確定就只往調味料里混了？」
「我們看過監控錄像，除調味料之外，沒有發現他有其它異常。」
「這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他也說不知道，只說是有人讓他將這東西混入調味料里。」
「這種調味料是做什麼用的？」
「主要是用作起鍋時增香的。」行政大廚黑著臉說。「封總，是我管理不到位。我願意接受處分。」
「這事先不提。」
後廚是行政大廚的天地，後廚的團隊，也都是他的人。
封燊這個老板也不能過多指手畫腳。現在後廚出現這樣的事，確實是行政大廚的過失。
行政大廚點點頭，站在一邊不在說話。
封燊問呂掌櫃︰「今天晚餐訂出去多少桌？」
「預定的有十五桌。」
「全部退訂，理由照實說。態度誠懇一些……退訂的人，發一個一千元的優惠卷二維碼，一個月內有效。可以在一個月內，在黑店消費，可以無條件抵在黑店一千元的內消費。」
「是，我這就去安排。」
封燊喊住他︰「報警吧。」
「老板，如果報警……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聲譽。」
「我們黑店，不能姑息容忍這種危害公眾安全的行為。你跟我來……」
封燊說完轉身就往外走。那個犯事的粘板，他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來到黑店的經理辦公室，封燊也不多說︰「店里暫時歇業一天，後廚所有食材，必須經過檢測。同時後廚必須進行前面清潔消毒，不能留任何死角。」
「老板，如果歇業，我擔心會引起不必要非議。」
「那就公開……在官網上將原因如實說清楚。另外，在店門口張貼通知。」
「可是……」
「你照做就行了。」
「是，我這就去安排。」
封燊點了點頭，拿起辦公室的電話，直接報警。
听說懷疑後廚出現了投毒實踐，這正值中秋佳節，群體事件的最敏感期之一。警方幾乎是立即出警。
他們來到時，封燊沒有出面。不是他矜持，而是他也是听人說的，讓其他人跟警方溝通就行。
在呂掌櫃的辦公室，看著監控錄像。臉上沉得能擰出水來。
那瓶灰色的粉末，如果不是保安正好看到監控，不僅黑店有開不下去的可能，連整個仿古城也會大受打擊。
之前那次的‘農家樂後廚事件’對鄉村旅游業的打擊，還歷歷在目呢。
黑店一旦發生食品安全事故，肯定會被無限放大。目前還依然以吃為主的仿古城，也會隨之遭殃。
而且被混入了東西的調味料，是後廚行政住處主要以他生產的調味料為原料，調配出來的功能性調味料。
一旦在中秋節出現群體食安事件，就沒人敢含混過去。最終會查到是因為他的調味料。
不僅他的那個作坊倒霉，連也頤博工廠也會受到沖擊……
那個粘板明顯是受人指使，幕後之人，是想著一箭三雕呢。
也不知道是那個競爭對手辦的事。
……
看完了錄像，封燊坐在經理室閉著眼楮，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在思考。
呂掌櫃敲門進來，看到的封燊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老板，人和證物，都交給警方了。」
封燊睜開眼楮，點點頭說︰「保安那邊多發一個月工資。後廚那邊，這個月的薪酬減少30%。」
「老板，一下子減那麼多。會不會引起不滿？」
「要是不滿，就讓他們走人……另外，準備民事起訴那個粘板，主張經濟損失。」
退訂的損失、歇業的損失，檢測食材費用和食材損失……那個砧板既然拿著他的薪水，卻反口要咬他一口。那就該承受一切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