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5章 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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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帶著紫娟去後面女卷隊伍里先薛寶釵她們敘舊,謝玉自然被賈政他們領到正堂說話。

說了一圈車 轆話後,已經不想吃蘿卜泡飯的賈政,以小解為理由,拉著謝玉,小聲說了自己的「委屈」。

謝玉嘿嘿一笑,看在林黛玉面子上,只說︰「舅父,今天是為賈門立家祠的,人多正好熱鬧,吃飽好上路,有些話,等家祠立好了再說。」

謝玉這樣一說,賈政心中立刻有底了。

之前謝玉一直稱賈政為老大人,透著疏遠,但賈家落難後,謝玉開始跟著林黛玉按親戚的成功叫,謝玉透著親近,也容易讓他們接受自己的幫助。

賈政︰「不錯,不錯是該如此!」

「只是如何謀劃,還望你不要傷了親戚顏面。」

謝玉只得問道︰「舅父可知道,我這莊子開荒已經三年了,按朝廷制度,莊子上的莊丁是該服徭役和交稅了。」

謝玉這一說,賈政模自己胡子的手不由得停了。

從出生就是富貴,從不知道什麼叫繳稅,收稅倒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今天,謝玉把如此赤果照話說出來,賈政一時有些失神,但這也是現實問題,想要躲是躲不開的。

賈政吸了一口氣,在謝玉面前裝著無事道︰「不是說還有三年,亡母生前可是一品誥命太夫人,朝廷未褫奪她的誥命品級的。」

謝玉︰「舅父你莫要著急,老太太的事,我自然明白的,但那也只是針對你們賈家人的直系親屬的。」

「其中自然不含賈氏旁系,還有莊子上新入籍的田客。」

賈政還是有些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可見,賈政富貴一輩子,知道剝削別人,驚聞要被剝削了,雖然有些心里準備,但突的出現在眼前,一時有些受不住的。

謝玉見他這狀態,生怕把別人給引過來。

于是趕緊解釋說︰「舅父莫要擔心,管徭役的是我的學生,而且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有官身的。」

听謝玉這樣一說,賈政反應過來,道︰「謝大人,拜托你了。」

謝玉︰「平民服徭役和交稅,歷來如此,這個無可更改,但可以改改服役地點嘛!」

賈政配合,問道︰「改?改哪里!」

謝玉︰「不瞞舅父,我早就有計劃修一條從這莊子上到城里的路,畢竟太偏僻了,雖一時安心,但人總是要和外面交流。」

賈政一听這個,也說︰「修路?修路好,好,那打算怎麼修。」

謝玉︰「我已經收集了不少煤渣,到時修一條簡易的煤渣路就可以了。」

「至于需要的人力,正好讓服徭役的莊客門上,畢竟也是為了以後自家方便。」

賈政捋著胡須道︰「確實如此,那就修!」

看來只要是涉及自己利益,一切話都好說的樣子。

謝玉︰「嗯,舅舅一會兒立祠午食後,你就把服徭役和交稅的事一說,他們那幾根懶筋自然就明白了。」

賈政︰「真是如此?」

謝玉笑道︰「喜歡偷懶的人,才最懂偷懶,趨吉避凶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

賈政含笑點頭,作為世家子,自然明白這些世家子的心里。

有好處是我的,有壞處,和我無關。

又商定了辦法,賈政心有底氣的去安排了。

而謝玉想著,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就去廚房一躺,特意交待讓帶過來的流水席廚子,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全給做上。

當然不能說這是「上路飯」,而是團聚餐。

然後,謝玉又特色找到劉姥姥听她述話對于這幫「大爺」的看法,劉姥姥自然對他們煩的很,自然不會隱瞞。

听完劉姥姥的述話,剛從薛寶釵那邊出來的林黛玉也是過來找謝玉,感慨一番後,又開始和謝玉猜謎語了。

雖然林黛玉說話總是拐彎,謝玉也明白,林黛玉這人沒有壞心眼,只是有些看不慣罷了。

謝玉小心陪笑,讓她放心,這事交給她出來,讓她就是散心的,不要因為這個影響心情。

見謝玉這個態度,和他幾年相處的林黛玉立刻就明白了,謝玉又有「壞主意」了。

于是立馬就問︰「快說!」

謝玉搖了搖頭道︰「等立了家祠,你就明白了。」

林黛玉︰「哦,是嗎?」

然後,無師自通的伸出兩根手指做出蘭花狀,在謝玉的胳膊上,留下痕跡。

真心奇怪,天這麼冷,謝玉穿的也不薄,可病西施林黛玉的手指在自己胳膊上簡單一個旋轉。

刀砍都不怕的謝玉,怕了!

于是,謝玉想到林黛玉的漏風還是很嚴的,就立刻出賣自己道︰「這很簡單,他們現在可都是庶民!」

林黛玉疑惑道︰「庶民怎麼了!」

謝玉一笑︰「虧是都說,咱家你最聰明!」

見林黛玉蘭花指又來!

謝玉連忙道︰「既然是庶民,他們自然是服徭役和交稅的!」

林黛玉可是有七竅玲瓏心,立刻反應過來,道︰「徭役和交稅,原來如此,說到這里,我舅父舅母他們也是庶民!」

謝玉剛想裝大,但看到林黛玉的蘭花指,立刻改口道︰「你外祖母可是一品誥命太夫人,按制,她的喪期,三年之內直系親屬子弟,也是不用服徭役和納稅的。」

林黛玉︰「那三年之後!」

謝玉︰「三年之後,那就再說了!」

林黛玉︰「哼……。」

謝玉︰「這個,我也沒辦法,只希望明年鄉試,寶二爺能中,不然……。」

林黛玉︰「不然什麼……。」

謝玉︰「庶民服役和交稅,自古如此,這是國家大政,我能有什麼辦法。」

「現在你舅父那邊能讀書的,賈蘭年幼,還在讀瓊林賢話這類的蒙學書籍。」

「三爺賈環雖開始讀四書了,但以他的資質三年之內,或是能中個童生,但中舉人基本不可能。」

「倒是寶二爺,他原就有監生名額,又有參加過鄉試的經驗,也只有他了。」

話音剛落,只見賈寶玉從一角處走了過來,有點激動的走到林黛玉那邊,不由自主道︰「林妹妹,你來了,怎麼不請人知會我一聲,要不是茗煙給我送書,我還不知道呢!」

謝玉一看是大臉寶來了,而且他的心神目光全在林黛玉身上,也是知道他的性格的。

于是,謝玉直接說︰「舅父那邊還要找我搭話,我先去,你們先說說話。」

說完,謝玉就轉身離開了。

倒是林黛玉,看著謝玉「哎……」了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

只得轉身和賈寶玉說話,自然的也把謝玉剛把剛才寶二爺,明年參加鄉試一定要通過的話給說了。

這話,父親賈政、王夫人、妻子薛寶釵,常來提醒,賈寶玉雖然極不情願。

但那獄神廟幾月游,讓他心境有很多變化,甚至有看破紅塵出家的想法。

但現在他身後是一大家子,他是她們未來的依靠。

為了不讓弟弟妹妹們還有哪些大難逃月兌出來的花兒,不再受到傷害,賈寶玉盡管性格極不情願,但理智和現實,他也是明白的。

就算是為了孝,所以他這幾日也是待在書房,拿著林黛玉給的親手注釋手本里面「耐心」苦讀。

這次來,經過謝玉的提醒,林黛玉自然又是帶了一些,剛托薛寶釵轉交給寶二爺。

知道這書能讓賈寶玉加油上進,薛寶釵也就不顧的什麼了,離開安排。

剛茗煙,奉薛寶釵的命令,去給賈寶玉送書,賈寶玉一听林妹妹來了,什麼都不顧的跑了出來。

賈寶玉先在是有很多話,要個林黛玉說。

但剛開口幾句敘了幾句情意,林黛玉突然發現賈寶玉雖然比自己大一歲,但好像還是沒長大,還是活在以前那個桃花源中的紅衣少年。

而林黛玉,這幾年在謝府當家做主,一番理事,手上沾了銅臭,尤其是謝玉不在家的那一年,更是一人替謝玉撐了起來,懂得了具體籌謀算計,自有不同了。

漸漸的浪漫主義者,也開始兼賞現實主義了。

這就如兩個人就如大學畢業後的異地戀男女,盡管之前多有感情,但朋友圈子各有不同,甚至思考的方式就有些變了。

之後,兩人聊天進入了一個半死循環,賈寶玉覺得林黛玉變了,變的也讓他搞什麼仕途經濟,有些像璉二女乃女乃王熙鳳告終。

不太像是那個心思純淨的林妹妹了。

「難道成親後,都會變了!」

當然了,這要看人,起碼這書立的男主角,賈寶玉不會變。

不提這兩人心思!

到了開祠堂,麝月過來找,兩人這才分開。

家祠!

那流水席大廚,手腳極麻利,加上還有賈家人給備不少幫廚的,多升了不少大灶,農村又是最不缺柴火的,一切都準備的很順利。

按規制,平民不用用「豬牛羊」這樣的大三牲祭品,最多只能用「雞鴨鵝」這樣的小三牲祭品。

但多準備一些還是沒問題的,這祖宗是掛起來祭祀的,又不真吃,也就是聞聞味道,儀式結束後,自然是由子孫打掃。

一通鞭炮,男的以賈政為首,謝玉輔助,賈寶玉,賈環賈蘭跟隨,人多熱鬧後。

女的以王夫人為首,林黛玉輔助,本來林黛玉是沒有資格的,這一幫子「庶民」女卷中,可誰讓她有一個五品宜人的誥封頭餃,月月也是去內務府領餉銀的。

而且,極大概率和賈母老太太一樣,會領一輩子。

其實王夫人大女兒賈元春,也就賈寶玉的大姐姐,加封鳳藻閣尚書賢德妃時,王夫人也有鳳紋冠裝穿戴的。

只是那不叫鳳衣,而叫品服大妝,只是和丈夫的官爵有關系。

只是王夫人的當時接元妃省親時的穿的就是品服大妝,那種妝衣林黛玉也是有的,只是代表官貴家的小姐,以視和平民的不同罷了。

一品將軍賈赦的續弦邢夫人也是,借丈夫的光,都是象征性的,過年過節入宮請拜謝恩時,不至于失了禮儀或讓別人下看,這也算是貴門中的一種默契。

說來說去不過是為了所謂的體面,其實本身是沒有誥封,平日也不能隨便穿的。

賈府中唯一有真正誥封的賈母的一品太夫人,當時賈府是最盛最受恩寵時,賈母才有那恩典。

現在賈府子孫沒多少成材的,全靠祖上榮光,安享富貴,所以賈母才自稱賈府是中等人家。

之後是是準備開宴,看到宴席上沒有酒,謝玉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喝酒好,多少事都是喝酒喝多了鬧出來的。

在賈政的開宴令下,眾人立刻下快子了!

看這吃相,這還是原來的世族大豪嗎?

果然肉肉才是大家的真愛呀!

大家的樣子,真是該是好久沒吃肉了。

如此情況,酷愛吃肉,無肉不歡快的謝玉,扭頭看到女客那邊,林黛玉一口肉也沒吃,他也就沒吃,這還是多是留給賈家的子佷了的好。

宴席結束,述了一會兒,喝了杯本地野茶樹上的大葉苦茶,別說挺實在解膩的,回去可以帶一些。

之後說了些,打算在莊子上建學塾的事,看他們開始拍馬屁。

謝玉很不習慣後,開始給他們潑冷水了。

謝玉和了一口茶水後,和賈政說︰「舅父,衙門那邊已經給打招呼了,別忘了春耕結束後,服徭役的事。」

賈政捋著胡須道︰「我等現在是平頭百姓,服徭役就是為大虞盡忠,我雖在孝期,但也會親自領人去應差的。」

謝玉意外一下,後道︰「舅父能親身躬行,那一身是極好的,如此頗有古人安貧樂道的風采,為舅父賀,今就一茶代酒,敬舅父一杯。」

謝玉剛舉起茶杯,一個有些混不吝的長者長者年齡大,起身道︰「小子,今日無酒就算了,你還想讓我們服徭役。」

「那是妄想,實話告訴你,爺從記事起只有我讓人家干活,那有人家讓干活的。」

謝玉眉毛一挑道︰「你何人?」

這老頭道︰「小子,按禮你該叫我一聲舅爺的。」

謝玉突然,把茶杯往地上一摔,言辭發狠道︰「我可是草泥腿子出身,從小就讓人指揮服徭役讓人管,可如今也是五品翰林。」

「你說那家老頭,敢在我面前裝大,一個平頭百姓,仗著有幾分年歲,敢見官不跪,我都不說什麼,還在在我面前唁唁犬吠,真當我不敢給你治一個大不敬之罪,枷鎖你一個月。」

這時自然有裝著「好人」的群眾出言,道︰「都是親戚,都是親戚,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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