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者們的皮膚紅中帶黑，但是臉上卻帶著堅毅的眼神。
每一次磕頭都顯得那麼虔誠和敬畏。
李瀟在火車上也遇到過來自拉薩的本地人，那時候他們也和李瀟說起關于朝聖的事情。
通常來說，藏民不是一個人出去朝聖的，而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動。
隨行的糧食裝在一輛車上，用牛拉著或者人來推。
磕頭的人會先把車子推向前，返回原地，再一步一一步跪拜過去，所以說實際上一段路要走三遍。
跪拜的時候會穿戴特殊的護具，看上去像是手上套了雙鞋子。
此外，藏民大叔還說，拉薩周邊地區磕頭進拉薩的偏少，反而青海和康巴藏區的藏民磕長頭的比較多。
以前能磕長頭進拉薩的人，都是村里面比較有名望或是比較富裕的人。
因為，每一次朝聖需要花費大量的儲備，以及很多的時間。
沒錢的人，根本去不起。
一些朝聖的家庭，會在豐收之後儲備好足夠的糧食，花好幾個月甚至一年多來完成這個朝拜過程。
如果他們能夠成功，回去之後也將受到極大的擁戴。
但是，後來這種朝聖，就隨著生活變得更好。
可以朝聖的人也變得更多。
但是數量變多的同時，一些東西也在悄然改變。
現在許多藏民並不是真的一步步磕過去的。
大約越虔誠的人磕得越多。
一些只在意結果的，他們一路上是走過去或者直接坐農用車過去的。
在重要地帶，譬如山頂的埡口，有寺廟的地方，才是一步一磕的。
所以，很多時候這些地方磕頭前行的就特別多，磕完一段路程再乘車前往下一個地點。
當然了，有偷懶的，也有虔誠的。
由于社會更加發達包容。
也讓一些家境比較差的家庭，也得到朝聖的機會。
他們會準備一些必要的物資，沿途找藏民化緣和接濟然後到達拉薩。
這種人，在當地不但不會被嫌棄，反而非常受到歡迎。
因為，在藏民的眼中，自己資助了對方，對方去到拉薩，也能帶給自己一份福祉。
不過，李瀟看來。
朝聖有時候更多的並不是一種宗教信仰，而是對自己內心以及身體的一種歷練。
經過一次漫長而艱辛的朝拜，在每一次想放棄的時候，咬牙堅持下來，整個人就會變得和以前大不一樣。
起碼李瀟看得到，那些衣著破爛的朝聖者的眼中，有著比普通人更加熾烈的自信，那眼神中的堅定，那嘴角的微笑讓人也忍不住想要加入他們的行列。
不過考慮到自己的情況，李瀟只能搖頭把這個有些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
這個世界，或許沒有什麼太多的機會完成這個願望。
或許以後回去可以找個閑暇的時間，來一次短途的朝拜。
不需要像正式朝拜者那樣幾個月的跪拜，自己只需要十幾天的體驗，或許也能讓身心變得輕松起來。
李瀟收回視線，望向眼前的布達拉宮女乃白色的高牆與紅牆，紅白相間的牆體，給人一種相當雄偉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隨著距離的縮短，呈現在視野中的布達拉宮就越發的壯觀。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一種熟悉的感覺在李瀟視線中出現，他有些疑惑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隨後，他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視線掃過前面正在排隊的旅客。
看到不少人手上綠色的50元紙幣。
他才反應過來，這種熟悉感來自哪里。
他從袋子里面掏出一張50元的鈔票。
翻到背面，那正是布達拉宮的全景圖。
而自己所在的位置剛好和背景上的布達拉宮一模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太奇妙，在現實中看到平時經常接觸到的東西，有種現實和虛幻的交錯感。
他連忙架好三腳架，將鏡頭的中心對準布達拉宮以及下面的瑪布日山。
他將50元的背面和自己相機的鏡頭對比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模一樣的景色。
雖然大小還有些差異，不過這對于李瀟來說也是無傷大雅的。
隊伍行進速度還是很快的。
不過，等李瀟靠近了白牆，卻意外地發現正在牆邊排隊的旅客。
不少人開始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看著除了一些家伙在擺著姿勢拍照，李瀟還看到一些家伙伸出舌頭，用著奇怪的表情點著那白色的牆壁，李瀟感覺自己臉上全是問號。
難道，這是和冬天舌忝鐵扶手一樣的詭異操作嗎？
這時一陣對話，傳入李瀟耳中。
「小文！這牆真的是牛女乃做的嗎？是不是很甜？」
那個被稱為小文的小姑娘，帶著藍色的眼鏡，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帶著淡黃色的熊耳帽子，顯得有些可愛。
不過此時臉上的表情有些難以描述。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
「怎麼說呢，確實能感覺到牛女乃味，還有一點點奇怪的甜味，但是更多的是苦味和澀味，不過用牛女乃來澆灌，這個應該是真的。」？？？！！！
李瀟被兩名少女的對話弄得有些發懵。
牛女乃牆這個傳言他也听說過。
他本以為這是什麼都市傳說。
沒想到居然會真的有人嘗試，而且人數還不少。
這時，旁邊一個穿著藏服，臉上有著明顯高原紅的大媽低聲提醒道︰
「小娃，趕緊用水漱漱口，這牆上可不能亂舌忝。」
「里面雖然有牛女乃蜂蜜，但是刷牆的白漿還混著很多石灰和苦艾草的草灰，用來增加它的粘性。」
「所以吃多了舌頭會又麻又澀，一些身體比較差的還可能出現過敏反應。」
「趕緊拿水漱漱口，把舌頭上的味道給吐出去吧！」
听到大媽的提醒，兩人一邊感謝大媽的提醒，一邊連忙拿出水壺漱口。
李瀟苦笑一聲，好家伙。
人家熊孩子才會因為冬天舌忝扶手，被凍住舌頭。
怎麼兩個二十幾歲的大人，還這樣的傻事？
現在的人的心態太強了，莫名其妙的東西都敢嘗試。
不過聞著牆上隱隱約約傳來的女乃香味。
不知道為什麼，李瀟似乎也能感覺到，自己心中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念頭。
甩甩頭，想奇怪的想法丟掉。
李瀟的視線望向隊伍外面。
除了有旅客傻乎乎地去舌忝牆，也有一些能歌善舞的旅客架起自拍架在雄偉的布達拉宮下跳起了舞。
而且還不是一兩個，當然里面不止有游客，也有過來朝拜的藏民。
一些本地藏民被歌聲吸引，也在旁邊載歌載舞起來。
以至于李瀟，在確定了牛女乃牆不是都市傳說後，一時間有些懷疑。
網絡上謠傳的另一個都市傳說的真實性。
或許，西藏這邊的高考，真的會考騎馬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