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處來,使我肝膽冷。泓澄一尺天,徹底寒霜景。
陰沉蓄靈怪,爽朗神魂淨。瑤匣開旭日,白電走孤影。
一陣仿佛龍吟虎嘯一般的聲音從白蛇的嘴里傳了出來,接著一道清光在它的喉嚨之中亮起,將白蛇的身體內都照射的清清楚楚。
「啊!輕姨幫我……」
從巨大的白蛇嘴里冒出了一聲痛苦的申吟,龐大的身軀在地上一陣扭動,將小巷旁邊清都觀的院牆都撞倒了一片。
唰!
孔清伸出手,趁著白蛇在痛苦翻滾的時候,在被風之戒定住的寶珠上一抹,煉妖壺直接發動,將這顆寶珠收了起來。
「恐怕這條青蛇幫不了你了……」
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女子緩緩地從旁邊走了出來,將手中的青衣美婦袁輕煙和赤奴的尸體朝著地上一丟,對著白蛇柔聲說道。
「抱歉,她已經盡力了!」
「輕姨……」
在看到這個青衣美婦一動不動的尸體之後,白蛇的身體忽然劇烈的掙扎著,然後它側過頭,用仇恨的目光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白衣女子。
「地祇,這里為什麼會有一個地祇?可惡……」
白蛇的眨了眨自己的眼楮,猛然弓起身,張開嘴朝外嘔吐了兩下,一面閃爍著清冷光芒的古鏡從白蛇的嘴里緩緩地飄了出來,鏡面之上光芒閃爍。
跟著下一刻,空中正在與孔清的飛劍纏斗的那把八面漢劍直接化光飛回,被白蛇一口吞了下去,然後白蛇痛苦的翻滾了一陣之後,居然再一次從大變小,又變成了美艷的袁白衣的樣子。
她吃力的坐起,一邊喘息著,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孔清。
「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早就煉化了神鏡,還在哪里裝的若無其事。」
「其實貧道並沒有早就……不過這個事情無所謂了……袁白衣你食人無數,罪大惡極,現在貧道就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孔清一招手,空中的古塵劍瞬間化成了一道白光,朝著袁白衣的身上斬了下去。
「古塵斬無私!」
就在劍光下落,還沒有及身的時候,就看到袁白衣已經用力捏碎了她腰間的一個玉佩,瞬間她的身體就變得模模糊糊,好像幻影一樣。
唰!
劍光閃過,了無痕跡,仿佛袁白衣的身體已經不在了這個地方一樣。
「小道士,你們這兩個隱門的賤婢,還有那個地祇,你們都給奴家等著?」
好像是幻影一樣的袁白衣的眼中閃過了怨毒的神色,一個一個的點著在場的人或者神,還沒有等她的話說完,這個幻影就已經隨著清風消散不見了,只有她咬牙切齒的聲音還在小巷里回蕩著。
「奴家一定會找你們報仇的……」
「該死!」
看著消失不見的幻影,孔清狠狠地一揮手。
「貧道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居然還是讓這條蛇給跑掉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玉京子當年可是方仙道道主安期生的坐騎,肯定會有一些安期生當年給它保命的東西,」
地祇夫人看著有些失態的孔清,柔聲說道。
「倒是你才剛剛築基不久,就可以擊退玉京子這種千年道行的大妖,如果傳揚出去的話,肯定會嚇壞很多人的。」
「單靠我也不過就是可以在蛇妖的面前保命罷了……」
孔清收拾了一下心情,對著旁邊的黃帝古鏡舉手行禮。「真正給了蛇妖重創的,還是這面鏡子兄!」
黃帝古鏡的上面清光一閃一閃。好像是在給孔清回禮一樣。
看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某只包包頭的蘿莉轉了轉自己的眼珠,然後用手扯了扯男裝蘿莉的衣服,然後朝著孔清努了努嘴。
男裝蘿莉無奈的看了包包頭蘿莉一眼,然後上前一步,對著孔清舉手行禮。
「多謝援手!」
「都是鄰居,」
孔清舉起手,對兩個蘿莉還了一個稽首。
「說謝就多余了!」
「小道士……」
包包頭大蘿莉依然躲在男裝蘿莉的身後,探出一個頭,怯生生的問道。
「今天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蛇精莫名其妙的就追著摩利跑過來了……等等,摩利還在我們的院子里。」
說到這里的時候,包包頭蘿莉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摩利。
「如果你們說的摩利是那個昆侖奴的話,他已經死了……」
站在一邊的地祇夫人平靜的說道。
「如果你們要是打算給他下葬的話,奴家可以幫你們選個不錯的陰宅。」
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
這話說的沒毛病,這位地祇夫人就是負責京兆府這一帶三百里之內的喪葬事宜的神靈……
摩利這算是死著了!
男裝蘿莉似乎有些猜出了地祇夫人的身份,微微點了點頭。
「謝了!」
「摩利居然死了嗎?也是……」
包包頭蘿莉點了點頭。
「遇到了袁白衣這麼強大的妖怪,他的確是沒什麼幸存的可能,不過為什麼這麼強的蛇妖會追殺他呢?」
「這個事情說起來那就話長了……」
孔清舉步走到了被丟在地上的青蛇袁輕煙和赤奴的身邊,袖子一抖,把它收進了煉妖壺中,然後轉身對著兩只蘿莉和地祇夫人說道。
「莫若先回貧道觀里小坐,然後容貧道給兩位解釋如何?」
男裝蘿莉扭頭看了看包包頭蘿莉,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叨擾了!」
一刻鐘以後,孔清已經跟一位美女和兩只蘿莉一起,坐在了自己的小院里。
旁邊的紅泥小火爐的上面坐著一個透明的玻璃壺,正在燒著開水,孔清正一邊用清水細細的揉搓著那面黃帝古鏡,一邊輕聲的說道。
「這個事情首先得從這位鏡兄說起……」
噗通!
一聲輕響之後,袁白衣的身體從天而降,摔在了海水淺灘之中,痛苦的顫抖著。
「玉京兒……」
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的堤壩上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到堤壩上來吧!」
听到這個蒼老的聲音之後,袁白衣的身體就是一頓,她垂下了眼眉,細聲細氣的答應了一句。
「是!」
一邊說話,袁白衣一邊掙扎著從海水中連滾帶爬的撲到了沙灘的邊上,扭頭朝著堤壩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夜色之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盤坐在堤壩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天空的星星。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亂的衣裙和頭發,裊裊婷婷的順著沙灘走上了堤壩,款款的走到了老者身後的蒲團上,盤坐了下來,語氣復雜的說道。
「看來奴家的事情,老爺您又早就知道了?」
「老夫很想說是……」
老者抬頭看著星空,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聲音蒼老枯澀。
「但這次老夫是真的沒有預料到!
「呵呵……」
袁白衣毫無感情的干笑了一聲。
「沒有預料到,難道這天底下還有老爺你算不出來的事情嗎?」
「你的這個事情頗為蹊蹺……」
老者繼續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以老夫當年所算,你應該在閱盡紅塵之後應劫歸入佛門,成就正果,但現在距離你應劫入佛門的時間還差幾百年,你居然就已經遇到了必死的劫數。」
老者緩緩地搖了搖頭。
「太早了,你的這個劫數來的太早了!」
「我將黃帝古鏡吞入了月復內,以蛇珠和寶劍鎮壓古鏡,然後在戰斗中一時不察,放出了蛇珠寶劍,結果古鏡無物鎮壓,被一個陰險的小道士隔空引動神鏡之威。」
袁白衣笑了笑,眼中閃過了怨毒的光芒。
「這個劫數可以說是奴家自作自受,另外,奴家記得老爺你當年不是也說過奴家會被神鏡反噬嗎?」
「老夫當年的確說過你會被黃帝古鏡反噬,但那是在你持有神鏡百年之後,因為這是你的命數,但現在你才剛剛拿到神鏡就被反噬,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老者沉吟道。
「你且詳細的把你這次遭遇到死劫的情況,仔細的與老夫分說。」
「……」
「所以說,你在第一次遇到古鏡的時候,就已經幫著它解除了封印……」
地祇夫人看著孔清將洗的干干淨淨的黃帝古鏡擺在桌子的一角,然後順手給古鏡的面前也擺了一個茶杯,有些疑惑的說道。
「那你當時怎麼不干脆把鏡子帶出來呢?」
「鏡兄有自己的意識,不是無知無視的器件,而且貧道做事從來不巧取豪奪。」
孔清拎起了旁邊的玻璃壺,將其中的開水注入了茶壺中,一陣茶葉的清香飄了出來。「只要解開古鏡的封印,想走想留都只是在鏡兄的一念之間而已。」
「嗡嗡嗡……」
黃帝古鏡一陣顫動,發出了一陣龍吟。
「哦!原來如此……」
孔清點了點頭。「摩利之所以會逃到這里來,也是鏡兄你幫的忙是嗎?」
「所以說我們會被連累……」男裝蘿莉一臉平靜的模出了匕首。「原來是古鏡你干的嗎?」
「嗡嗡嗡……」
黃帝古鏡又顫動了兩下。
「鏡兄說決定坑你們的是摩利……」孔清在一邊解釋道。「他不過是幫著摩利逃到你們身邊了而已。」
「摩利這個混蛋……」
想起剛才的情況,包包頭大蘿莉一臉的心有余悸。「竟然隨隨便便的拉人下水,今天最後要不是黃帝古鏡大展神威的話,恐怕咱們幾個就全完了。」
「怎麼可能?」
孔清失笑搖頭,起身端起茶壺挨個給在場的這些人倒茶,連黃帝古鏡面前也倒了一杯,放下了手中的茶壺之後,孔清用手朝旁邊的地祇夫人示意了一下。
「其實有燕娘子在,咱們就已經先立于不敗之地了。」
地祇夫人微笑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對著孔清的這個評價,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接著孔清一翻手,好像變戲法一樣,一枚好像是鐵制的甜瓜一樣的東西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就算燕娘子臨時有事來不了的話,我身上也帶著不少爆炸物,丟進蛇嘴里起爆的話,不說炸死這條白蛇,但重傷她應該是足夠了。」
孔清的手又一翻,這次的手中多了一個黑色的磚頭一樣的東西。
「而且我剛才出來之前已經給太史局的人傳遞了消息,如果咱們這邊情況不對的話,那邊立刻就去請青霞真人趕過來。」
孔清手再一翻,黑色的磚頭也消失不見,對著兩只蘿莉攤開了手,露出了一個成竹在胸的笑容。
「你們放心,從你們遇到貧道的時候就注定是有驚無險,一切都會在貧道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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