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韋慶嗣有些質疑的眼楮,孔清面色淡然,做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漢明帝還真的封了一個長明公,而且這個長明公的名字韋公你應該還听說過……」
「是嗎?」
韋慶嗣一臉愕然的對著孔清拱了拱手。
「請恕老夫孤陋寡聞,不知道清微真人您說的這個長明公是什麼人呢?」
「他不是人,而是火中之精,至于名諱的話……」
孔清一臉淡然揮了揮手中的拂塵。
「《白澤圖》這本書韋公您看過嗎?」
听孔清說出了《白澤圖》之後,韋慶嗣終于反應了過來。
「清微真人,您說的這個長明公莫非是火神宋無忌……」
「不錯!」
孔清微微點頭,狀態悠閑。
「貧道說的就是宋無忌,他本是上古火精,佛法東傳之時,攝摩騰和竺法蘭二人來到長安,于是漢明帝就詢問他們為什麼長安頻頻遭遇火災,這兩個大和尚就……」
說道這里的時候,孔清沉吟了一下。
「好吧,當時佛門的這些人還不能叫和尚呢,所以貧道還是應該稱呼攝摩騰和竺法蘭兩人為鄔波馱耶……這兩個鄔波馱耶就告訴漢明帝說想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只需要封一位佛門的護法神為長明公就可以了。
接下來,攝摩騰和竺法蘭又去找了火精宋無忌,說如果他願意幫忙宣揚佛法的話,就讓漢明帝封他做長明公,還可以接受香火供奉……」
听著孔清的話,韋慶嗣頓時感覺到眼界大開。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佛門宣揚的羅漢攝摩騰和竺法蘭居然還干過這種吃了原告吃被告的事情,就連跪在下面的韋正規,還有坐在孔清旁邊的舒綽都听的一臉津津有味。
別看舒綽年紀大,但他之前是個散修,很多這種內幕消息還真是沒听說過。
「可是?」
韋慶嗣又疑惑的問道。
「那為什麼現在某在寺院供奉的神明之中,不見有火神宋無忌的神像呢?」
「因為在南北朝時期,從天竺那邊就又傳過來了一個佛門自己的火神樹提伽,既然火神的位置上有自己人了,那宋無忌這種臨時拉攏的盟友就沒用了。」
孔清隨意的說道。
「所以長明公這個稱號也就順帶著一起在南北朝時期被埋沒了!」
「哦……」
舒綽一臉的恍然大悟。
「掌院您真是博學,連這種已經湮沒在歷史中的事情都知道。」
孔清一臉從容的笑了笑,用手將某面正探頭探腦的在孔清胸口看熱鬧的鏡子按了回去。
沒錯,上面所說的那些事情,都是鏡子兄當年親身的經歷,絕對的第一手資料。
「哦……」
韋慶嗣一臉恍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那既然紅衣女子說他的先祖是宋無忌,難道說她也是一個火之精怪……」
「說精怪有些不妥,畢竟人家在你家也沒有做什麼怪,可以用精靈來代替。」
孔清又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韋正規。
「在令郎進來之後,貧道就已經用法眼看過了……」
孔清瞥了一眼韋正規旁邊飄著的透明的簡介框。
「令郎精神健旺,毫無陰氣入侵的情況,可見那個紅衣女子不是鬼魅,而且令郎的身體也很健壯,毫無虧損的樣子,可見遇到的也不是妖物,再加上令郎體內現在火氣勃發的情況,那個紅衣女子的所屬就一清二楚了。」
說著,孔清轉過頭,朝著大廳里點著的一支青銅所制,樣式奇古的燈架點了點頭。
「怎麼樣,這位西明夫人,貧道所說可有虛假?」
「什麼?」
在看到孔清的動作之後,頓時韋慶嗣從自己的幾案後面一躍而起,連續後退了好幾步,用驚駭的眼神看著那盞長明燈。
「清微真人,您是說那個紅衣女子,其實就住在這盞燈里?那要是某毀了這盞燈的話,是不是那個火精就不會纏著我兒了……」
「不行……」
跪在地上的韋慶嗣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伸開雙手,擋在了古燈的前面,一臉憤恨的看著孔清。
「你這妖道不要胡說,西明他根本不在這里。」
看著韋慶嗣的動作,孔清的眼角頓時跳動了一下。
這個家伙是不是讀書讀的腦袋傻掉了,你就算不承認又怎麼樣?你的動作早就把你出賣了啊!
「韋郎君……」
孔清看著比自己還大的韋正規,嘴角微微挑起,冷冷一笑。
「你第一遍說貧道是妖道,貧道可以因為你年幼無知,看在韋公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你現在居然又說貧道是妖道,真當貧道背後的三尺秋水斬不了人嗎?」
「來啊……」
韋正規似乎也是個小暴脾氣,當場就跳了起來,
「某就看看你怎麼斬我?」
「韋郎君你的這種要求倒是很少見,」
孔清失笑出聲,搖了搖頭。
「但是貧道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斬!」
斬字一落,古塵劍已經從他的背後離鞘飛出,雪亮的劍刃朝著韋正規的頭頂就斬落了下來。
「啊……」
韋正規也是一個嘴強王者,雖然嘴上喊的很凶,但其實根本沒想到孔清居然真的敢斬他,結果在看到森寒的劍刃落下來的時候,他頓時整個人就愣住了。
一邊的韋慶嗣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請來的這位真人跟自己兒子一言不合,就到了直接出飛劍斬人的程度了。
但是看著自己的兒子有危險,他還是想也不想,下意識的就撲了上去,嘴里還在喊著。
「清微真人,劍下留人啊!」
「唉……」
就在劍刃當空而落的時候,只听大廳里傳來了一個幽幽的女聲。
「道長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隨著話音,只見客廳里的那盞樣式奇古的燈台上的長明燈火忽然光芒大盛,一縷火光從燭火之中飛出,徑直沖到了韋正規的頭頂,迎上了落下的劍刃。
叮!
一聲輕響之後,本來下落的劍刃似乎被什麼阻礙了一下,接著火光朝下一卷,卷起站在燈前的韋正規,朝著大廳的上首挪移了出去。
呼!
火光卷著韋正規落在了上首的一個幾案的旁邊,接著火光一斂,露出了一個穿著紅衣的嬌俏女子的身影,對著孔清斂衽下拜。
「多謝道長手下留情!」
「這卻大可不必……」
孔清一招手,空中的無塵劍再次飛回了自己後背的劍鞘。
「只要西明夫人不嫌棄貧道用這個辦法逼你出來見面就好!」
「哦……」
剛剛撲到幾案之前的韋慶嗣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孔清剛才的那一劍,只是為了將那個紅衣女子從古燈之中逼出來的舉動。
「呼……」
韋慶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擦了擦汗。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那位紅衣女子從容的直起腰,對著孔清說道。
「好吧,那奴家請問這位道長,你逼著奴家現身究竟是意欲何為?」
「……」
在清都觀的旁邊的小院里,一只男裝蘿莉正拿著毛筆,認真的在紙上寫著什麼。在她的身邊,一只包包頭蘿莉正一邊無所謂的吃著胡餅,一邊對她碎碎念。
「師姐,你不用做無用功了,人家傅奕念動符發,明顯已經踏入了真人境,你就算是把他對敵的舉動分析的再透徹,咱們兩個也殺不掉人家。」
「未必不能!」
男裝蘿莉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了自己的頭,冷靜的說道。
「我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他在激發符的時候,還是會略微的停頓一下,應該是真氣運轉還需要時間,所以我們只要……」
「我們不管做什麼都沒有用!」
包包頭大蘿莉把自己的兩只手擺的跟扇子一樣。
「先不說人家那個停頓究竟是真的真氣運轉的問題,還是故意釣魚,就算他真的有這個問題,我們也拿人家沒辦法,這是實力的差距,就跟我打不贏裴欣茹一樣。」
「你打不贏裴欣茹是因為你比較懶……」
男裝蘿莉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包包頭蘿莉的缺點。
「嗚嗚……明明就是實力差距。」
包包頭蘿莉一臉氣憤的用力朝著手中的胡餅咬了下去,在嘴里嚼了幾下之後,忽然把腦袋又湊到了男裝蘿莉的跟前,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師姐,你看要不我們悄悄的把你分析的這個傅奕的情況透漏給裴欣茹怎麼樣?然後等她動手的時候,我們就在一邊落井下石……」
咕嚕!
包包頭蘿莉一抬頭,把自己的胡餅咽了下去。
「到時候隱娘的位置就鐵定是你的了!」
男裝蘿莉停下了手中的筆,開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然後過了好一會之後,她才默默的搖了搖頭。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做。」
包包頭大蘿莉兩個腮幫子鼓鼓的,好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樣,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男裝蘿莉。
「為什麼?」
「我仔細想過了,隱娘這個稱號我還是想要贏的光明正大。」
男裝蘿莉又低下頭,拿起了手中的筆,開始繼續的寫起來。
「借刀殺人這種事情,豈是我李道真所為。」
「唉!」
包包頭大蘿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咬了一口胡餅。
「那你就等著吧,說不定過兩天隱娘的位置就落到人家的手中了。」
「不可能!」
男裝大蘿莉停下筆,抬起了頭,臉色平靜。
「他裴欣茹想要成為隱娘,除非是在我的刺殺之下還能活下來,並且反殺我!」
「嗚嗚……」
包包頭大蘿莉嘴里叼著胡餅,學著孔清的樣子舉起手給男裝大蘿莉點了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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