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海外一沙州,弱水甘心向北流。雖然不比東瀛景,也作桃源幾千秋。
沙州的這個名稱第一次出現是在東晉成帝咸康元年,當時張駿將敦煌、晉昌、高昌三郡和西域都護、戊己校尉、玉門大護軍三營合起來,設置為沙州,州治在敦煌。
到了唐朝的時候,沙州敦煌這里已經因為絲綢之路,而變得繁華了很多,起碼看上去已經是一座像模像樣的小城了。
在小城的西南,有一座有些破舊的廟宇,廟宇左邊的院子供奉著佛祖,然後右邊的院子供奉著老君,不管你想要拜哪個神仙,都十分的方便……
悄悄的說一句,這個廟宇後院,跟佛道隔著一堵牆的院子還供奉著孔夫子。
雖然說這座廟宇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它的確就是太史局在沙州的玄壇。
不過因為現在沙州並沒有得到重視的關系,所以這座玄壇之中並沒有安置什麼有道行的道士,只有一個勉強能激發幾張符的倒霉鬼,他的名字叫鄧先鋒。
當然,太史局也沒有指望鄧先鋒可以在沙州降妖伏魔,他待在沙州的唯一作用就是萬一這里出現什麼實在控制不住的妖魔鬼怪之後,可以跟太史局求援,僅此而已。
雖然敦煌在後世的時候附近還有沙漠,但初唐時候這里的植被還是比較茂盛的,而且現在居然天色陰沉,空中還飄著雨。
鄧先鋒坐在廟宇的一間偏殿門口的胡床上,正低頭咬牙切齒的跟手中的一張烤的邦邦硬的胡餅較勁的時候,忽然白影一閃,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的道士。
「請問閣下是鄧先鋒道長嗎?」
白衣道士從自己的袖子里出去了一份文牘,朝著鄧先鋒遞了過去。
「長安太史局祈禳部監候清微子,特來解決黑河孽龍的事情。」
「什麼?」
鄧先鋒有點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看上去非常英俊,但是極其年輕,最多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小道士。
雨絲飄落在這個英俊的白衣小道士的身上,就好像落在了油布上一樣,順著衣服就滑了下去,,他雖然站在雨中,但是衣衫卻還在迎風飄擺,一點都沒有濕痕。
不僅如此,在這個白衣小道士的肩膀上還趴著一只小女乃貓,它身上的毛發都是十分柔順的。
「您是長安太史局祈禳部的監候?也就是說您已經築基入道了,這麼年輕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鄧先鋒看著孔清的臉上竟然滿是失落的表情,喃喃的說道。
「貧道已經年近不惑,卻依然無法築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鄧道長……」
白衣道士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對著鄧先鋒又說了一遍。
「貧道長安太史局祈禳部監候清微子,特來解決黑河孽龍的事情!」
「哦哦……」
鄧先鋒這才如夢初醒一樣,把受傷硬邦邦的胡餅丟到一百年,然後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對著孔清稽首行禮。
「太史局沙州玄壇鄧先鋒,見過清微真人!」
「鄧道長太客氣了……」
孔清也回了一禮,很謙遜的回答道。
「貧道才疏學淺,僅僅築基入道,還不能稱之為真人的,鄧道長稱呼貧道清微即可,另外,貧道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黑河孽龍是一個什麼情況?」
「好的,清微道長!」
鄧先鋒也不願意稱呼一個跟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道士為真人,于是就坡下驢的說道。
「這個黑河孽龍已經居住在黑河很多年了,它的性子比較的暴虐,也很反復無常,動不動就掀起洪水,沖毀房舍,淹沒原野。毀壞已經種好的莊稼,而且應為經常發洪水,還導致田地荒廢,不能耕種。于是當地的居民也都遠走他鄉了……「
孔清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既然這個孽龍如此行徑,你為什麼不早跟太史局報告,讓太史局把他除掉呢?」
「前幾年的時候,某確實是報告過太史局好幾次……」
鄧先鋒猶豫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
「但當時太史局也抽不出人手,而且關鍵是這個孽龍比較好面子,只要沙州的官員隔幾個月就帶著貢品來河邊認真祭祀禱告的話,它也是能安分守己幾個月的。」
孔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對方的意思,然後接著說道。
「那這次呢,又是什麼情況?」
「這次主要是因為突厥入寇的關系,上一任沙州刺史被調走了,而新的沙州刺史還沒有來,結果祭祀的事情就耽誤了下來……」
鄧先鋒一聲長嘆,對著天空指了指。
「因為沒有人祭祀,所以那條孽龍就發怒了,現在已經婬雨連連,下了好幾天,黑河的水勢也一直在漲,如果要是過兩天還沒有祭祀的話,那麼恐怕洪水就沖進敦煌,這一城的百姓就要喂魚了。」
「哦!」
孔清看著下雨的天空,皺了皺眉。
「好吧,看來貧道得先解決這個下雨的問題了……」
說著,孔清背後背著的長劍已經離鞘飛出,接著孔清一步踩了上去,當著鄧先鋒的面就飛了起來,然後越飛越高,不多時就從廟宇的院子里飛到了敦煌城的天空中。
因為孔清御劍飛行的速度並不快,再加上他穿的衣服又鮮亮,等到他停在空中的時候,幾乎每個敦煌城里的人一抬頭,都可以看到他。
「這里應該就差不多了!」
孔清估計了一下自己跟地面的距離之後,一抖袖子。
「去!」
一溜火光從他的袖中飛出,接著化成了一道紅色的劍光,朝著天空的陰雲就斬了下去。
轟!
在斬中烏雲的時候,孔清打了一個響指,戒指上的藍色寶石一涼,接著一聲劇烈的爆鳴聲響起,瞬間傳遍了整個敦煌城。
被這個巨大的聲響所驚動,本來還躲在敦煌城中的那些百姓們紛紛走出家門,朝著天空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道紅光好像巨大的長劍一樣,在天空鉛黑色的烏雲中斬出了一道劍痕。
陽光透過這道劍痕射了下來,正好照在了敦煌城上。
嘩……
看到這宛如神跡一樣的景象,敦煌城里的所有百姓瞬間發出了一聲歡呼。
听著下面百姓的歡呼聲,負手站在古塵劍上,擺出了一個瀟灑俊逸pose的孔清嘴角微微翹起。
沒辦法,為了重振敦煌這些被孽龍嚇的人心惶惶的百姓的信心,他孔清也只能這麼做了。
「*******,*******!」
沒錯,就是這樣的!
完全不是因為他孔清喜歡人前顯聖,喜歡裝逼的那種感覺。
他清微子可是一個低調的高道!
接著,孔清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用雷鳴一般的聲音喝道。
「斬!」
天空中的火色劍光一轉,又對著天空的烏雲再次斬下。
轟!
孔清手指微彈,再次配音!
此時,鉛黑色的天空中,已經多了一橫一豎兩道劍痕,好像十字已經把天分成了四塊,陽光在雨中灑下,映照出了敦煌城內一張一張興奮的面孔。
「差不多了!」
孔清低頭看了看身下的敦煌城。
「可以開始解決這些烏雲了……」
說著,孔清探手入懷,模出了一塊寫好的符,這是一張桃木符,上面用朱砂寫著雲篆,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頭一暖。
這是孔清在吸收了壺公符法之後,制作出的第一塊符,火符!
當然,要說全是孔清制作出來的也不盡然,因為孔清取了一個巧,借用了一下某個長明公孫女的力量,其實也就是相當于將對方當做護法神將來用。
「赤日赫赫,火光熊熊……以下省略,去!」
孔清用兩指夾著這塊火符,隨口念了兩句咒語之後,手腕一抖,這枚桃木制成的火符就月兌手飛出,然後在風之戒的幫助下越飛越高,直接飛到了天空上的烏雲之中,就是被孔清一橫一豎切出來的兩道劍痕的中間。
就在火符進入了陰雲之中以後,孔清毫不猶豫的激活了它。
轟!
這次不用孔清配音,被激活的火符直接在陰雲之中炸開,仿佛雲中一下多了一個太陽一樣,光芒刺目,在光芒的中間,某個長明公孫女的身影一閃即逝。
敦煌城的百姓睜著眼楮,目瞪口呆的看著天空。
只見火光一閃之後,漫天的陰雲就好像是被無數的利箭射穿一樣,一縷一縷的光芒從雲中透了出來,照射在了大地上。
接著,狂風呼嘯而來,將已經被撕扯開的烏雲再次撕的粉碎,然後朝著四周吹了開來。
雲散了,雨停了,太陽也久違的出現在了敦煌的天空之中。
隨著雨停了下來的時候,猛然從黑河的底部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咆哮,接著就看到本來湍急的河流變得更加的激烈了。
嘩!
敦煌城的百姓們看著站在天空上的那個白衣道士,發出了一陣歡呼的聲音。
隨著歡呼之聲,孔清忽然感覺到在自己的煉妖壺中,似乎有某個法器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孔清把神念投入了煉妖壺之中,仔細的看了看,發現是那根早就被他遺忘到了腦後的韋陀杵。
「這是什麼情況?」
孔清神念一動,那根韋陀杵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似乎是感應到自己已經離開了煉妖壺一樣,正在微微顫抖的韋陀杵上竟然開始亮起了朦朧的金光,然後孔清就可以感覺到這跟韋陀杵似乎正在吸收什麼東西一樣。
「難道說……」
孔清看了看手中的韋陀杵,又看了看自己腳底下的那些歡呼的敦煌的百姓。
「韋陀杵正在吸收的這個東西就是香火願力?」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