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陣狂風刮過,終南山的某個茅屋的門前落下了一個穿著白衣的道士,在他的手中還攙扶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士。
孔清放開手,小心翼翼的將這個老道士放在了地上。
「孫真人,貧道無禮了……」
「無妨!」
與他相反,對面的這個老道士則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剛才你做的事情就是御風而行嗎?」
「呃!」
孔清悄悄咪咪的把一個竹蜻蜓塞進煉妖壺,含含糊糊的點頭說道。
「也算是吧……」
「太好了!」
老道士一把抓住了孔清,用手模著自己的胡須,追問道。
「老道正有一些關于御風的事情要問一問你……」
「呃!」
孔清眨了眨眼,一臉懵逼。
您老人家這麼不恥下問的嗎?我不是都說了自己是末學後進了嗎?
而且御風這個事情貧道真的不熟,你要說御劍的話,貧道還能說個一二三……
「如列子所言,御風而行者需心之所念,口之所言,不知我之是非利害,亦不知彼之是非利害,這一點老道已經能做到了。」
老道士用手模著自己的胡須,一臉誠摯的問道。
「但後面的眼如耳,耳如鼻,鼻如口,無不同這個該怎麼解決?還有心凝形釋,骨肉都融……莫非是要把內髒之類的東西都化掉嗎?但那樣的話人不是就死了嗎?」
孔清再次眨了眨眼,一臉呆萌。
對面的老道士還在疑惑的問道。
「至于說最後的不覺形之所倚,足之所履,隨風東西,猶木葉干殼。竟不知風乘我邪?我乘風乎?是不是說御風的時候,最初是沒有辦法自己控制方向的。」
孔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要是在他上輩子的時候,他肯定反手就噴回去。
你是腦殘嗎?
列子講個寓言故事你都信……
但是在這個世界,孔清還真的不敢說列子的這個御風而行的步驟到底是真的假的。
「孫真人,抱歉!」
孔清拿出了躬匠精神,一臉嚴肅的給老道士鞠了一個躬。
「貧道對于列子如何御風一竅不通,貧道自己的御風方法是‘御天下大塊無形’之術,就是以神念法力控制周圍的風,攜帶自己而行。」
說著,孔清一擺手,平地又涌起一陣狂風。
「就是這樣!」
「沒事,沒事,列子如何御風老道我也不懂……」
老道士擺了擺手,依然好奇的問道。
「不過你所說的用神念法力控制周圍的風,老道也曾經試過。」
說著,老道士也學著孔清的樣子一擺手,一縷微風輕輕地拂過他們的臉頰。
「但是能控制的風根本沒有辦法把老道載動,不知道這點清微你是怎麼解決的?」
怎麼解決的?
來自中土世界的精靈神器風之戒維雅,孫真人您要不要了解一下。
「這個貧道就不知道了。」
孔清開始閉著眼楮胡說八道。
「可能是因為天賦吧,貧道感覺自己很輕松就能控制……」
「哦!」
老道士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原來是天賦異稟啊,老道還以為有什麼訣竅呢,看來老道我還是得等到實力更進一步了。」
說到這里,老道士微微一嘆。
「但是地仙老道今生恐怕是做不到了,也不知道尸解仙能不能御風而行。」
「孫真人?」
孔清看著面前的老道士,好奇的問了一句。
「您是怎麼知道自己只能成就尸解仙的?」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老道士依然是一臉灑月兌,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前段時間有個神仙來找老道,說老道的《千金方》雖然可以救人無數,但因為其中用了一些生靈為藥,也會殘害很多的性命,所以只能成為尸解仙,而不能白日飛升……」
孔清的眉毛挑動了一下,一個鑒定術就丟了上去,接著神念探出,開始上上下下的在老道士的簡介中翻動。
在他的對面,老道士還在繼續解釋著。
「當年桓也是這麼告訴陶貞白的,然後陶貞白就尸解了,老道覺得自己應該也不會例外。」
「不!」
孔清在老道士的簡介中找到那個‘神仙’看了一眼,將對方的外貌全都記下來之後,再次把老道士的簡介關閉。
「白日飛升而已,孫真人您一定可以做到的。」
說著,孔清對著老道士微微一笑。
「說不定過個幾年十幾年之後,那個神仙就會發現他把這個事情弄錯了!」
「哈哈哈……」
老道士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據說清微你神機妙算,言必有中,那老道就承你吉言了。」
說著,老道士轉過身,推開了茅屋的門。
「遠來是客,請進吧!」
「請!」
孔清跟著老道士走進了茅屋里,只見里面的陳設十分的簡陋,四壁堆疊著大堆大堆的文牘。
「抱歉,寒舍凋敝,沒有什麼可以招待你的東西。」
「無妨!」
孔清伸手拿出了一大瓶可樂。
「貧道有自帶,孫真人想要來一杯嗎?」
「好!」
老道士大大方方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從旁邊收拾出兩個碗放在了幾案上,兩個人相對落座。
噸噸噸……
孔清擰開可樂瓶蓋,給對面的老道士滿上一大碗,接著也給自己倒了一碗。
「來,孫真人,趕緊喝,不然一會氣泡就跑光了。」
「氣泡?」
老道士端起大碗,試探性的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很特別的東西……」
接著,老道士一仰脖,噸噸噸的就把一碗全都干下去了。
「但是味道還不錯。」
「那就再來一杯。」
孔清再次給老道士又添了一杯,然後試探的問道。
「孫真人,貧道听說您隱居終南山,是為了完成《千金方》,不知道現在這本書完成了嗎?」
「算是已經草就……」
老道士又端起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然後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不過還需要一些修改和潤色,等修改完成之後,就可以找一家書肆,然後刻印出來散播了。」
「這個事情簡單……」
孔清一拍自己的胸脯,大包大攬的說道。
「如果孫真人不棄,貧道願意為孫真人承攬此事。保證讓真人的心血可以大行天下,堪比醫院教材……杏林名篇。」
「哦!」
老道士放下碗,抬起頭看著孔清。
「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清微你與老道素無來往,現在卻忽然這麼說,讓老道我的心里很不踏實啊!」
孔清又殷勤的拿起可樂,給老道士滿上。
「貧道自然是有所求的……」
「哦?」
老道士挑了挑眉毛,很有興趣的說道。
「不妨說來听听!」
「事情是這樣的……」
孔清放下手中的可樂瓶,組織了一下語言。
「前幾個月的時候,裴寂裴相公的兒子兒媳來問貧道他們為什麼婚後沒有子嗣的問題,然後貧道掐指一算,發現他們的子嗣問題應在了孫真人您的身上,也就是說,你幫他們治好了不孕不育。」
說著,孔清的臉上出現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貧道當時本待告訴他們真相,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轉化一下,于是貧道就告訴裴律師說他們之所以無子,是因為裴寂相公殺戮太過……」
「等等……」
老道士擺了擺手,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說裴寂殺戮太過?他什麼時候殺戮過……」
「這個……」
孔清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貧道說裴寂殺戮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
老道士更加疑惑了。
「是這樣的……」
孔清認真的解釋道。
「因為裴寂的無能導致很多唐軍冤枉的死在疆場,這不就跟他親手殺了自己人一樣嗎?然後貧道說那些唐軍在死後怨氣不消,報應在了他的兒子們,也就是裴相公的兒子兒媳的身上,所以他們就無後了。」
「噗!」
老道士直接一口可樂就噴了出來,但是被早有準備的孔清給躲開了。
「最後貧道告訴他們,想要有後嗣的話,就得多做善事,比如說修橋鋪路之類的,持續做善事半年以上,有功德護體才能抵擋怨氣,生出子嗣。」
接著,孔清對著老道士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現在他們差不多已經快干了半年的好事了,但是本來應該在十天以前就進入長安的孫真人您居然還在終南山,貧道就只能親自來找您了。」
「原來是這樣啊!」
老道士點了點頭,又端起了面前的碗。
「清微你又不是謀他們的財,而是為了行善,這個事情老道覺得沒什麼,我可以跟著你去一次長安,幫著他們看看病。」
孔清舉起雙手,感激的對著老道士拱了拱手。
「多謝孫真人!」
「先不用謝!」
老道士噸噸噸的又灌下去一大碗可樂,然後一抹胡子。
「老道可是有條件的,你能不能把你剛才給那個人用的那個藥劑給老道我看看……」
「您說的是這個啊!」
在看到老道士終于提起那瓶綠色藥劑的時候,孔清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得意的神情,但是臉上還是做出很嚴肅的樣子,取出綠色的藥劑放在桌子上。
「這個東西是一瓶解毒劑,它只能用來解毒,而且不管是草木類的毒素,還是動物類或者礦石類的毒素,它都可以解掉,但也僅止于此,想要治療不孕不育那是想也別想。」
孔清雖然說得輕松,但是落在老道士的耳朵里卻好像是驚雷一樣。
「清微你說什麼?這個東西可以解任何東西的毒?」
孔清點了點頭,十分鎮定的回答道。
「不錯!」
老道士用手拿起那瓶綠色的藥劑,仔細的看了又看,然後抬起頭問道。
「那老道能實驗一下嗎?」
孔清沒有說話,而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接著孔清就看到老道直接起身,從旁邊的櫃子里翻出了一個瓷瓶,小心的打開,用手拈了一點瓶子里的東西,吃進了自己的嘴里。
孔清頓時就驚了……
原來孫真人所謂的實驗就是自己吃毒藥,這麼虎的嗎?
在吃下毒藥之後,老道士並沒有著急的喝解毒劑,而是閉上眼楮,沉默了好一會,估計是確認毒藥的作用已經擴散開來之後,才小心的端起解毒劑抿了一口,再次陷入沉默。
幾分鐘以後,老道士猛然睜開雙眼,感嘆了一句。
「老道的這種毒藥,世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人有解藥,但沒有想到這種解毒劑居然也能解決它似乎還不是以毒攻毒的那種解決方式,而是直接將毒藥的藥性中和至無害……」
老道士看著手中的這一瓶綠色藥劑的眼神都變得有些不對。
「太神奇了!」
「清微道長……」
老道士用手握著那瓶解毒劑,一臉認真的對孔清說道。
「你的這瓶解毒劑賣嗎?」
「這個……」
孔清眨了眨眼,一臉狡猾的說道。
「……可是我全真教的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