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興寺的大雄寶殿之內,智曦和尚正站在佛像的前面,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隨著他念誦的聲音,在佛祖的蓮台之下,也就是神龕下面的底座上也跟著亮起了一抹金黃色的光芒,隨後光芒開始在底座上游走,形成了一個好像是法陣一樣的圖案。
吉藏和尚站在智曦和尚的身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上表情十分復雜。
他已經在延興寺做了好幾年的主持了,但是他從來沒有听說過法華宗在這個寺廟之內還有著這樣的秘密……
既然寺院佛像的下方隱藏著這個秘密,那麼在寺院其他的地方,或者說那些原本屬于法華宗,現在屬于三論宗的其他寺院里會不會也隱藏著什麼東西呢?又或者說在那些被傅奕和太史局沙汰之後的寺院里,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被發現呢?
不行,等到智曦離開之後,自己還是得認真的把這些法華宗所屬的寺院都檢查一遍才好……
就在吉藏和尚正在心中暗做打算的時候,智曦和尚已經持咒完畢,睜開自己的眼楮,一手捏印,輕飄飄的打了出去,按在了底座法陣的中心。
「唵。摩利支,娑賀!」
隨著咒印,底座上的法陣微微一亮,消失于無形,接著從底座的石台上傳來輕微的 噠一聲。
「好了!」
智曦和尚對著吉藏和尚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按在底座的石板上,運勁一吸。
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摩擦聲之後,他們面前的這塊底座的石板緩緩移開,露出了一條黑洞洞的,向下的階梯。
「吉藏大和尚,請隨老僧來!」
在看到階梯出現之後,智曦和尚毫不猶豫的吩咐了一句,然後舉步朝下走去。
吉藏和尚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在智曦和尚的身後走了下去。
這個階梯似乎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所以里面的灰塵都鋪了厚厚的一層,空氣也是污濁不堪,而且也沒有什麼照明的東西。不過好在不管是智曦和尚還是吉藏和尚都是有修為的佛門高僧,諸如淨衣術或者夜視這樣的術法還是能使出來的。
順著階梯朝下走了十來米之後,前方頓時豁然開朗。一個相當大的石室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在石室的中間還放著一艘長約十幾二十尺的木船。
「就是這個……」
智曦和尚伸出手,在木船的上面模了模,一臉感觸的說道。
「異寶神舟,嚴遵仙槎!」
「什麼?」
听到嚴遵仙槎這個名字之後,吉藏和尚瞬間就維持不住高僧的範了。他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用手模著眼前這條木船,一臉的驚訝。
「智曦大和尚,你說這條船就是嚴遵仙槎?」
不是吉藏和尚的心性修為不夠,而是嚴遵仙槎的來頭實在是太大了……
這是一條可以飛上天宮的船!
據說在西漢時期,有一個凡人坐著這條船跑上了天河,還遇到了一個牽著牛在河邊喝水的人。結果就在他遇到這個牛郎的時候,高士嚴遵夜觀星象,發現‘客星犯牽牛’。
「不錯!」
智曦和尚看著十分緊張,用手在那條木船上上下撫模的吉藏和尚,嘴角翹起,微微一笑。
「吉藏大和尚,定心!須知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不要讓這些外物擾動了你的禪心啊!」
說著,智曦和尚又舉起手,敲了敲木船的頭部。
「況且嚴遵仙槎現在已經損毀嚴重,不要說飛行絕跡了,就連在水中潛游都很吃力。所以吉藏大和尚你如果想要跟西漢時候一樣,坐著他直上天河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
被說中了心事的吉藏和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低吟了一聲佛號。
「南無妙光菩薩!」
「好了,老僧先清理一下這座神舟,」
智曦和尚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順著嚴遵仙槎的船頭朝著一側繞了過去。
「要是老僧記得不錯的話,那麼啟動的法陣應該就在……」
還沒有等智曦和尚的話說完,他就听到伸手傳來了吉藏和尚帶著疑惑的話語。
「老衲記得智曦大和尚你不是說這條船長五十余尺嗎?怎麼現在老衲看來……」
吉藏和尚站在船只一側,用手比了比船只的長度。
「這最多也就是二十尺的樣子?」
「這條船既然是神舟仙槎,自然可以大小隨心……」
智曦和尚一邊緩緩的在神舟的側面行走,兩只眼楮一邊在嚴遵仙槎的側面上下打量尋找。
「吉藏大和尚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並不是它的本來面目,何況……找到了!」
說著,智曦和尚在船只的側面停下腳步,用手按在一個好像是狂風一樣的符文上,徐徐的輸入法力,一邊注入法力,一邊淡淡的說道。
「……這條神舟受損嚴重,就算是智顗師兄也不過能稍作修復,所以現在這二十尺左右的尺寸就已經到極限了,根本做不到傳說中大則遮天蔽日,小則如同介子的樣子了。」
隨著他法力的注入,只見這條神舟猛然青光一閃,接著一陣柔和的風憑空而生,在整條船的周圍盤旋,洞穴中本來污濁不堪的空氣直接被神舟身邊的風卷了出去。
吉藏和尚看著眼前的這條可以自行鼓風的神舟,眼中滿是熱切之色。
「如果這條神舟不能再縮小的話,憑你我二人怎麼把它搬出去?」
「這樣!」
智曦和尚尋找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空著的另一只手按在了旁邊的一個好像是翅膀一樣的符文上,然後將法力注入。
下一刻,這條神舟的船底忽然冒出了一朵一朵的白雲,接著在一陣的輕微搖擺之中,它就被白雲托著,離地漂浮起來。
看到神舟船底自生的白雲,吉藏和尚頓時大喜過望。
「智曦大和尚,你不是說這艘神舟不能飛了嗎?」
「當然!」
智曦和尚收回了手,神舟周圍的風也開始逐漸的停了下來,雲也開始消散,神舟也再次落在了地上。
「這艘神舟現在竭盡全力,也不過可以離地一指左右的距離,這算什麼飛行,只能說陸地行舟而已。不過……」
智曦和尚扭頭看著吉藏和尚,意有所指的說道。
「吉藏大和尚你博聞強識,或許能把這條嚴遵仙槎修好也說不一定啊!」
「這個……」
吉藏和尚一臉柔和的看著這條神舟,用手輕輕的模著,嘴里還在謙虛的說道。
「連智顗大師都無法修復的船,就算是老衲也應該是無可奈何的。」
看著吉藏和尚一臉沉醉的樣子,智曦和尚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峻的光芒。
「呵呵!」
就在兩位大和尚正在認真檢查嚴遵仙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在外面大雄寶殿的寶座入口處,一個竊听器正在認真的工作著。
而在延興寺附近的一座空宅的大廳里,孔清正盤腿坐在地上,腦袋上戴著大耳機,仔細的傾听著從竊听器的那一頭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音。
「他們居然打算靠嚴遵仙槎從曲江池潛水離開……」
孔清用手輕輕的敲著桌子。
「昨天貧道看‘窒息’和尚金蟬月兌殼的計劃還是靠蕭瑀的配合擺吉藏和尚一道,結果這才一天不到,他的計劃就變成坐著潛水艇離開了。」
孔清抬起頭,英俊的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
「奇怪,貧道完全沒有插手智曦和尚的未來啊,為什麼他的未來就變了?」
趴在他面前的一只小女乃貓抬起頭,用萌萌噠的大眼楮白了他一眼……
這只人類居然自大的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自己可以改變他人的未來,這已經不能用愚蠢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真郁悶,為什麼咱的手下是這麼一個沒有常識,而且還自大,自戀的痴人呢?
「哈!」
小女乃貓可愛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讓睚眥頭疼!
「算了,不想了!」
孔清一揮手,把這個想不通的問題丟到了一邊。
「不過這個嚴遵仙槎听上去似乎是一個很不錯的寶物,這個東西怎麼看都是給貧道這種長相英俊,人品端方的好道士準備的。嗯!不光是嚴遵仙槎,還有貧道在法華宗溫養了這麼多年的法器……小家伙,你說究竟什麼辦法能把貧道的東西從這些和尚手中拿回來呢?」
听著孔清這無恥的話,小女乃貓再次抬頭白了孔清一眼。
「嗷嗚!」
「小家伙你說的對……」
孔清用手模著自己的下巴,一臉沉思的表情。
「雖然貧道英姿天縱,法力高強,但對面不管是那個智曦還是吉藏都是佛門阿羅漢,兩個加在一起的話,的確高了貧道那麼一點點……」
小女乃貓一臉忍無可忍的低下頭去,轉了個身,懶得看孔清的這張無恥的臉。
你一個連真人都不是的家伙,是怎麼覺得人家兩個阿羅漢加起來比你高一點點的?
「唉……」
孔清認真的思索了一陣之後,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算都差一點點,要是貧道的實力能再高那麼一點點的話,這單買賣貧道就能自己做了,但現在還是得分一部分出去,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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