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霍州最大的花樓現在燈火通明,遠遠地從外面看進去,只見一隊一隊的美女就好像穿花蝴蝶一樣在堂中來回奔走。
在大堂的側面有一撥女樂手拿樂器,在那邊賣力的演奏著。
隨著音樂聲,一隊舞姬正在堂中扭動著身姿,玉臂粉腿在空中隨著節奏舞動。在她們的正中間,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絕色美女正平舉著雙袖,隨著激烈的鼓點快速的旋動著,好像是雪花在風中飄搖,又像是飄蓬在風中輪轉,一匝接著一匝,左邊轉完了右邊轉,速度快得跟旋風一樣。
咚!
一聲鼓響之後,美女雙袖一擺,身材站定,直接從急動變得靜謐。
「好!」
在大堂的正中間,一個穿著道袍的道士正衣冠不整,放浪形骸的斜躺在一個穿的很暴露的小姐姐的懷中,眯著眼楮,雙手連連拍動。
「跳的太好了,賞!」
下一刻,一個站在他身邊的侍女打扮的人立刻端起了旁邊的一小籮銅錢,好像天女散花一樣的朝著下面撒了下去。
隨著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銅錢落在了地上,四周的那些伴舞的舞姬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驚喜之色,整齊的斂衽行禮之後,開始蹲下來撿錢。
站在最中間的那個胡旋舞的舞者並沒有跟其余的那些舞者一樣著急的去撿錢,而是用袖子掩著自己的一半臉,對著道士微微點頭,然後邁著小碎步,好像是在地上滑行一樣,順著大堂飄了出去。
道士的眼光好像焊在了這個舞姬的身上一樣,隨著她滑了出去,一副色授魂與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道士一個人的耳邊響了起來。
「嚴四先生,你讓貧道做的事情貧道都做到了,怎麼到了現在,那個雪神滕六還沒有來?你是不是覺得貧道花了這麼大功夫,找霍山神要了這麼多美女,就是為了給你發福利?」
聲音入耳,頓時道士的身軀就顫抖了一下。
「真人不要著急,若滕六不來的話他肯定會通知某的,既然他沒有回信就一定會來,以某看來,多半是他出門之前的時候,多跟那個美人溫存了一會。」
「哼!」
聲音冷哼了一聲。
「最好是這樣,否則的話,你嚴四先生就自求多福吧!」
听到這句話之後,道士不禁抬眼望天,心中滿是忐忑。
「滕六兄,你可千萬一定要出現啊……」
仿佛是心想事成一般,就在道士才剛剛默默地在心中對天祝禱之後,花樓的外面就卷過了一陣狂風,在狂風過後,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男子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了花樓的大堂門前。
「嚴四,今日怎麼這麼好的雅興啊!」
「六兄,你可算是來了……」
在看到這個白衣男子出現之後,道士瞬間大喜過望,急忙從美人的膝頭爬起來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誠摯的簡直好像是遇見了親爹一樣。
「這不是某還有幾日貶謫之期就要到了,心情舒暢,忽然思及當年與兄長一起在人間‘折花’的事跡,所以想要再來一次而已。」
「哈哈哈……」
听著道士的話,看著道士這誠摯的笑容,感覺著這滿堂若隱若現的玉臂粉腿,不由得讓白衣人心情一陣的舒暢,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還是四弟知我!」
「來,六兄,請!」
道士的臉上帶著笑容,誠摯的把這個白衣人讓到了客位的幾案旁,然後鼓了鼓掌,立時就有一隊穿的很客氣的侍女端著酒菜杯盤過來,給他布設整齊。
白衣人大喇喇的坐下,還不忘了在這些侍女擺盤子和酒杯的時候模模對方的小手手。
「不錯,不錯,連侍女都有如此容顏,此地花樓當真是不俗。」
就在白衣人正一臉色授魂與,心花怒放的時候,站在大堂側面窗外的某個白衣道士也正看著他的簡介在出神。
姓名︰滕六
種族︰雪精
年齡︰七百三十七歲
過去︰雪之精靈,生而神明,後歸于北帝麾下,任職雪神,在北帝的支持下與昆侖雪神青女爭奪信仰,性好漁色,常化形于人間獵艷。
現在︰不久前剛剛喪偶,中饋乏人,故收取了好友嚴四送來的一個美女,在霍山之地下了一場雪,今日又得嚴四飛符,遂前來霍州參加無遮大會。
未來︰上清派融合諸道門,定三清,立諸天之時,跟隨北帝並入道教,成為護法神將之一。
主修︰玄冥訣
修為︰徹底化形(真人大成,在神權柄的支持下有地仙之力)
「擁有地仙之力!」
孔清站在窗戶側面,眼光在滕六的簡介上來回打轉。
「看來這位滕六還是有點小實力的,直接對上的話似乎有些太莽撞了,嗯,我是不是應該等他喝醉之後,再用退化射線槍給他來一下……」
一邊想,孔清已經一邊把神念探進了煉妖壺,準備把退化射線槍取出來。
結果就在他的神念剛剛探入煉妖壺,就看到壺中界的中心正有一只萌萌噠的雪白小豬叼著一盒餅干,圍著壺中界中心的池塘在撒了歡一樣的跑,一邊跑,它還在一邊用清脆的童音在喊著。
「抓不著,你們抓不著……」
「站住,小菲你給我站住!」
在它的身後,兩只胖乎乎的狐狸正在一邊笑,一邊開心的追趕著它。估計是因為兩只狐狸太胖,降低了敏捷度的關系,繞來繞去的就是抓不住地上的那只小豬。
一只萌萌噠的小女乃貓一臉高傲的趴在池塘邊上的某個用扶桑木做成的胡床上懶洋洋的躺著,一只半米多高的大老鼠正咧著嘴,弓著腰,笑眯眯的站在小女乃貓的身邊,手中拿著一把大扇子在一下一下的給小女乃貓扇著風。
孔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自己的煉妖壺的畫風怎麼感覺似乎有點不對……
這幫人是被灌了笑氣了嗎?還有這只小豬是哪里來的?
接著下一刻,孔清就看到那只雪白的小豬在噗的一聲以及一陣白煙之中,變成了一只渾身雪白的小獸。
「真好玩,真好玩……」
小獸一臉的歡呼雀躍,舌頭一卷,又從面前的餅干里卷出了一片小馬形狀的餅干進了嘴里, 嚓 嚓的吃了下去。
噗!
白煙冒起,小獸消失不見,一匹叼著餅干的小馬從白煙里竄了出來,嘴里發出了清脆的童音。
「哈哈哈……又變了,又變了……」
「小菲,你不能這樣!」
旁邊的兩只狐狸似乎非常焦急,但是臉上還是喜笑顏開的模樣。
「那是主上的東西,不能亂吃的……」
說著,她們兩個同時把目光落在了正在胡床上睡大覺的小女乃貓的身上。
「殿下,您也管一管小菲啊,它隨便亂吃東西,主上怪罪下來的話奴家等吃罪不起啊。」
趴在一邊的小女乃貓懶洋洋的抬了一下眼皮,用鄙視的眼神掃了一眼在地上活蹦亂跳的小馬,然後又合上了眼皮,打了一個哈欠。
「嗷嗚!」
「什麼,殿下您說您懶得管……」
兩只胖狐狸同時笑著發出了悲鳴。
「殿下您不能這樣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微風從空中刮過,用輕柔但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小馬嘴里叼著的餅干盒卷了下來,飄飄蕩蕩,直上天際。
「啊啊啊……!」
小馬發出了一陣焦急的喊聲,四只蹄子在地上徒勞無功的蹦蹦,但不會飛行的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餅干飛入了天空的雲中,消失不見。
「我的小餅餅……」
啪!
餅干盒憑空出現,落在了孔清的手中。
「貧道還是有些想的左了,」
孔清低頭注視著手中的這盒來自哆啦A夢世界的動物餅干,臉上若有所思。
「連朏朏這樣的靈獸都能變成小動物,看來這盒餅干似乎並不是如貧道之前所想的一無是處啊,雖然戰斗中沒有辦法讓對方吃下去,但……」
孔清轉過頭,目光落在正拿著酒盞,在跟嚴四在舉杯相慶的雪神滕六身上。
「……這不是正好有一個不是在戰斗中的對手嗎。」
咚!咚!咚!
隨著沉重的鼓點聲,大堂內的音樂逐漸變得蒼涼了起來。正在飲酒的雪神滕六被樂聲吸引,把目光投向了場中。
「咦……」
隨著音樂聲,剛才的紅衣舞姬已經又換了一身長袖的舞衣,長裙曳地,肩披長巾,從大堂旁邊的大門外一躍而入。
她頭頸向前,雙手拖著袖子在身體的兩側,宛如張開的雙翼一樣,整個人的動作俊逸飄動,如同是一頭漂亮的大鳥一樣。
「彩!」
雪神滕六撫掌喝彩。
「好一個鴻雁來賓……」
「六兄果然雅量高致。」
道士在一邊舉起酒杯,湊趣的說到。
「連人間這幾年才創出的《驚鴻之舞》居然都了如指掌。」
「也不能算最近幾年了……」
白衣人一邊晃著腦袋,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舞姬在中堂內翩翩起舞,一邊隨口回答道。
「當年趙飛燕就曾經跳過這樣的舞蹈,不過她身材更加縴弱,所以只能稱之為《飛燕舞》,而不能叫做《驚鴻舞》……這個騰躍簡直不讓趙飛燕,彩!」
「這個舞姬就是某跟六兄所說的絕世舞姬……」
道士端起酒杯,語氣中帶著一絲的緊張。
「六兄以為可好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舞姬的身體猛然一轉,身體好像一只被射中了的鴻雁一樣,從空中落地,在地上一旋,裙角飛揚,身體臥伏于地。
「好!好!好!」
白衣人一邊雙手不停的鼓掌,一邊連續的說了三個好字。
「人物風流,舞姿動人,堪稱艷絕天下,四弟你這是從哪里找來的如此極品佳人……」
「當然是精心準備的,」
道士捻須微笑,一臉猥瑣的樣子。
「既然六兄滿意,那今夜就讓她侍候六兄,六兄你看著柔軟的身段,保證你樂不思蜀……」
「呀……啐!」
舞姬一臉嬌羞的啐了道士一口,然後身體再次一個旋轉,衣裙好像是花朵一樣的盛開,一路轉到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從上面端起了一個裝著一些小餅干的盤子,接著身體再次一路旋轉到了白衣人的桌子前面,用縴縴玉手托著盤子,遞到了白衣人的面前,嬌滴滴的說道。
「今夕何夕,逢此良人……」
「六兄……」
道士在一邊嘿嘿的笑著,用手舉了舉自己的杯子。
「不可辜負美人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