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這段時間可謂好消息不斷!
首先是進犯的突厥右師在並州被平陽公主李秀寧帶著一萬多人如同倒卷珠簾一般,直接干了一個稀碎,劉武周的余孽苑君璋與高滿政等人也在她的兵鋒之下降服。而在得知右翼失利之後,突厥頡利可汗斟酌再三,最後還是帶著人馬撤回了草原,結束了這一次對于大唐的劫掠。
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在長安的李淵陛下都松了一口氣。
其次就是河北那邊,在李元吉抵達河北匯合李建成之後,很快李建成就跟劉黑闥又正面硬拼了一次,李元吉此戰也親身上陣,他率領一千多的騎兵反復的沖擊已經沒有騎兵的劉黑闥軍,造成了很大的殺傷,再加上劉弘基等人的圍攻,劉黑闥再次大敗,而李建成正意氣風發的帶人猛追。
河北指日可定!
對于這個消息李淵陛下十分高興,甚至在朔望日的大朝上還公開宣傳了李建成殿下的功績,表示說大郎徹底平定河北的壯舉就是李唐自開國以來最重要的一次勝利,與之相比的話,就算是二郎的一戰擒雙王也相形見絀。
雖然李世民對此表示有話想說,但李淵陛下表示不听!
除了這兩個特大利好消息之外,還有一個事情也讓李淵陛下十分的開心,那就是一直在山東苟延殘喘的徐圓朗終于死了,山東也徹底的回到了大唐的懷抱之中。
現在九州大地除了剛剛造反沒多久的輔公祏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戰事了。
自從隋末以來的亂世終于走向了終結,所謂的十八家反王,三十六路煙塵在一個接一個的走上了自己的末路之後,和平已經對著大唐的人民露出了曙光。
托這些好消息的福,長安城的大內之中都飄動著輕松的空氣。
李淵陛下少見的連續好幾天都沒有發過任何的脾氣,甚至在面對逆子李世民的時候都表現得十分和善,讓已經習慣了自己阿耶喜怒無常的某秦王受寵若驚,十分不適應。
「哈哈哈……」
從昭德殿中又傳出了李淵陛下爽朗的笑聲。
「裴卿,你過來看,大郎這次做的不錯,無負我心啊!」
「老臣來看……」
看到自己的好基友心情這麼好,裴寂也是面帶笑容的來到了李淵陛下的面前,恭敬地用雙手接過李淵陛下遞過來的一份戰報。
「哦,劉黑闥北逃至饒陽,結果他任命的饒州刺史諸葛德威眼見大勢已去,誘捕了劉黑闥,投降我軍,不日就要將劉黑闥送到太子軍前……哎呀呀呀!」
裴寂發出了一陣贊嘆之聲,對著李淵陛下雙手一拱。
「老臣恭喜陛下,劉黑闥既然成擒,河北就定了!太子此舉當真是功蓋社稷啊!」
「哈哈哈……」
李淵用手模著自己的胡子,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哪里,哪里……大郎這次也算是上進,總算沒有辜負朕的期望。」
看著李淵這高興地樣子,裴寂用手模著胡須,眼珠子轉了轉之後,湊趣的說到。
「不過以老臣看來,這個戰報里還是有個事實沒有說出來。」
「哦?」
李淵好奇的問道。
「什麼事實沒有說出來?」
「就是此人……」
裴寂用手指了指戰報上的某個名字,意味深長的對李淵說道。
「他怎麼可能是眼見大勢已去,所以才投誠的,分明就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提前策反了劉黑闥的心月復,堵死了對方再次逃竄回突厥,卷土重來的路才對!」
「哦!」
听到裴寂的話之後,李淵用手模著自己的胡須,眼珠也跟著轉了轉,接著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還是裴卿你見微知著,沒錯,你說的對,這肯定是大郎提前策反了他……」
說著,李淵對著裴寂擺了擺手,小聲的說道。
「那這個事情朕就交給裴卿你了……」
「放心!」
裴寂臉上帶著微笑,雙手一拱,對著李淵陛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小兒法師就在太子軍前,老臣立刻修書一封,著人快馬送去河北……」
「哈哈哈……」
李淵再次掀髯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手指點著裴寂。
「裴卿你當真是有宰相之才,深得朕心!」
面對李淵的夸獎,裴寂不驕不躁的用手模著胡須,也跟著笑了起來。
「對了!」
笑了一陣之後,李淵陛下停了下來,隨手抓起案上的龍血杯,用很隨意的語氣說道。
「裴卿,朕昨天出宮閑游……體察民情的時候,在西市見到了你家的那個四娘子……」
听到李淵的話之後,裴寂的心里就是咯 一下。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自己為了不讓自己的這位好基友想起那個明顯有問題的裴欣茹,這段時間都沒敢邀請他來自己家里慰問那些戰亂的‘難女’,結果他居然自己在西市跟對方踫到了。
不對!
這肯定不是無意中踫到的,八成八是自己的這個好基友早就打听出來了對方就是在西市暫住,所以刻意上門去‘偶遇’的。
不過面對李淵陛下的問題,裴寂還是在臉上做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
「聖人,老臣家中只有二子一女,並沒有什麼四娘子啊!」
「裴卿……」
李淵斜著眼楮,似笑非笑的用手點了點裴寂。
「你又給朕在這里裝糊涂,朕說的是你的女兒嗎!朕說的是上次朕去你家的時候,與朕投壺的那個裴家的四娘子,你的那個佷女。」
「哦!」
裴寂聞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的恍然大悟。
「原來聖人您說的是她啊!」
「是啊,朕說的就是她……」
李淵用手捻著胡須,臉上帶著興致勃勃的神色。
「裴卿,不是朕說你,你家中地方那麼大,結果卻讓自己的佷女天天住在西市的客棧之中,市井之內,這是不是有點不妥當啊!」
「聖人您這就冤枉老臣了……」
听到李淵的話之後,裴寂立刻開始喊冤。
「我聞喜裴氏也算是大族,族人甚多,如果每個來長安的族人都住在老臣家的話,老臣家就算是再大十倍也住不下啊。」
說到這里,裴寂偷眼看了李淵一眼,接著說到。
「不過那個四娘子倒不是老臣不讓她住老臣家,而是她自己不願意住在老臣家的。」
「哦!」
說起來這個四娘子的時候,李淵明顯來了興趣。
「這是為何,裴卿你詳細說說。」
听到李淵的話之後,裴寂默默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廢話,那位四娘子帶著一大幫年輕小伙子,老夫能讓他們全住進老夫的家里,跟那些急需拯救的‘難女’住隔壁嗎?
安慰‘難女’這種事情,老夫自己就夠了,不用那些年輕小伙子幫忙。
「老臣上次不是跟聖人您說過了嗎?」
裴寂小聲的說到。
「這位四娘子跟老臣不是一堂的,他其實是裴矩的親佷女,她現在暫住西市,是因為裴矩跟著太子去了河北,等裴矩回來之後,那位四娘子就會住進裴矩家里了。」
「哦!」
李淵用手模著自己的胡須,點了點頭。
「朕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
還沒有等李淵的話說完,隨著一陣腳步聲,內侍在門外大聲的說道。
「啟稟聖人,銀青光祿大夫,太史局監候清微請見!」
「哦!」
李淵陛下抿了抿嘴,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同時對著裴寂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一會再說,接著揚聲對門外說到。
「宣!」
「是!」
內侍恭敬地答應了一聲之後沒多久,穿著萬年不變的白色道袍的孔清拎著拂塵,從門外飄然而入,對著李淵稽首行禮。
「清微見過聖人!」
「免!」
或許是因為心情確實很好的關系,李淵陛下少見的對著清微笑了笑,和顏悅色的回答道。
「清微,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江淮那些協助輔公祏的神明如何了?」
「回聖人……」
孔清躬身施禮,從袖子里模出了一份報告,雙手舉起。
「貧道不辱使命,那些膽敢謀逆,協助輔公祏的神明已經被討伐!」
「哦!」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李淵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揮了揮手,一邊的內侍立刻上前從孔清的手中接過報告,轉身遞給了他。
李淵陛下一邊隨手翻開報告,一目十行的隨意瀏覽,一邊用稱贊的語氣說道。
「清微你去江淮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吧,居然就已經成功討伐了那些悖逆的神明,真是大出朕的意外!你走之前的時候,三娘子給朕的文書上說你是進攻突厥,拿下馬邑的首功,朕還在懷疑她……現在看來,朕的眼光是真的不如我家三娘子。」
「聖人謬贊了……」
听到三娘子居然評點自己為首功,孔清的心中也不禁一熱,接著他再次鞠躬行禮,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進攻突厥的時候,貧道不過是提前進了馬邑城,武力說服了蓮宗的釋僧衍大師,然後在釋僧衍的支持下又說服了高滿政,打開了馬邑城門而已。認真說起來,不過是從聖人的百戰虎賁的手中偷了一份功勞!」
「哈哈哈……」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李淵頓時大笑了起來。
「武力說服……清微你的這句話還真是有趣,朕看三娘子的軍報里可是說清微你在高滿政的軍中一對一單挑,打遍了全軍,才讓高滿政他們心悅誠服的,可有此事嗎?」
「是!」
孔清微微的點了點頭。
「貧道的確是跟高滿政手下的將士們‘切磋’了一下。」
「那就是真的了,沒想到清微你居然允文允武,還長得英俊瀟灑,真是讓人羨慕……」
說著,李淵抬起頭,用熱切的眼光看著孔清。
「不過朕並不羨慕清微你的英俊,也不羨慕你的強大,因為朕年輕的時候,容貌也跟清微你差相仿佛,也像清微你這麼能打,當時大興城上下的那些權貴子弟,朕哪一個沒有打過;大興城上下的那些權貴小姐,哪一個看到朕不是臉紅心跳……」
說到這里,李淵喟然長嘆。
「但是朕現在卻不能不羨慕清微你的年輕……唉!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啊!」
孔清的嘴角默默的抽動了一下。
還您年輕的時候容貌與貧道差相仿佛,就沖著陛下您這個厚臉皮,您現在就不能說老!
「說的是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邊的裴寂居然也有感而發。
「而且最讓人唏噓的是,清微你還是修行者,還可以駐顏長生……唉!為什麼老夫就沒有修行的資質呢?」
「是啊!」
一邊的李淵陛下也跟著感嘆道。
「要是現在可以讓朕能修行,可以長生的話,朕甘願用自己的皇位來交換……」
孔清在心里默默的撇了撇嘴。
不要在這里扯淡了,真的有這個機會的話,李淵陛下你也不會放棄人間富貴的,五百萬和兩頭牛的故事你以為貧道沒有听過嗎?
等等!
孔清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讓李淵陛下和裴寂他們長生不死,而且還能保住兩頭牛的辦法,似乎貧道還真的有啊……
陛下,您有興趣上封神榜走一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