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這話還真不是在揶揄馬周,而是真的吃了一驚。
本來馬周的長相雖然不如孔清那麼英俊,膚色也不如孔清那麼白皙,個頭也沒有孔清那麼挺拔,氣質也沒有孔清那麼灑月兌……
但總的來說,他還是一個比較英俊,白皙,挺拔,灑月兌的男子漢,站在哪里也是相貌堂堂,賣相極其的不錯,不然也不可能迅速的崛起,成為南城游俠兒們的大兄。
不過現在的馬周似乎換了一個人一樣,本來有些發福的面孔也再次清減了回去,勉強能稱得上魁梧的身材也變得好像有些柔不勝衣,站在哪里就有一種枯樹臨風的感覺。
孔清把目光從仿佛一陣風吹過來就能乘風歸去的馬周身上挪開,看了看現在容光煥發的燕娘子,默默地眨了眨眼楮。
莫名其妙的有些同情賓王兄了怎麼辦?
「馬賓王來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從孔清的身後忽然傳來了孫思邈孫真人的聲音,接著只見鶴發童顏的孫真人從孔清身後走了上來,上下的打量了一下他。
「不錯,今日的氣色好了很多,來,讓老道給你把個脈。」
听到孫思邈的話之後,孔清剛剛邁開的腳直接打了一個踉蹌。
就現在這種情況居然還是氣色好了很多,那前段時間馬周該是什麼德行,喝了諾格弗格藥劑之後被和諧過的樣子嗎?
「賓王兄,你還好嗎?賓王兄……」
「吾無事……」
馬周朝著孔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隨後急切的上前兩步,把手腕朝著孫真人遞了過去,放在了孫思邈的手下,讓他舒服的搭了上去。
孔清默默移動腳步,朝著燕娘子走了兩步,用手指了指馬周,壓低聲音說道。
「燕娘子,涸澤而漁是不對的,你要考慮可持續性發展。」
「清微你想什麼呢?」
燕娘子風情萬種的白了孔清一眼。
「馬郎君不過是犯了消渴之癥而已,跟奴家有什麼關系……」
「哦!」
孔清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自己想歪了嗎?
好吧!歷史上賓王兄好像也的確是因為這個病死的,不過好在他現在認識了自己這個貴人,有孫藥王在的話,他應該可以多活兩年……
就在孔清正瞎捉模的時候,又听到燕娘子也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
「清微,奴家還是要多謝你,你送給奴家的那本書很有意思,雖然很多的東西都完全沒有道理,但其中那些講述可以挑動丈夫激情的手段還是很有趣的,奴家小試了一下,確實很管用。」
孔清的嘴角默默地抽動了一下。
說來說去,這不是還是涸澤而漁了嗎?
他收回剛才的話,賓王兄能不能多活兩年其實很不好說……
「賓王兄……」
孔清上前兩步,用手拍了拍馬周的肩膀。
「你實在是辛苦了,放心吧,就算是你死了,貧道也會送你一個神位的。」
「等等……」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馬周還沒有回答,正在收拾整隊,並指揮著其余的那些士族們從屋內把傅奕的尸體抬出來的程咬金跳了出來。
「清微,你不是說你們道門的護法神明不是想當就能當的,怎麼轉眼你就能送這個小白臉一個呢,你這是看不起某嗎?」
孔清抬頭看著程咬金,一臉的無語。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听到從前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就看到舒綽踉踉蹌蹌的出現了。
「掌院,前面來了一個五彩斑斕的道士在鬧事,已經打傷了兩三個精……榮譽唐人了。」
「鬧事?」
孔清眉毛挑了一下,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貧道倒要看看,究竟是神馬東西居然敢在貧道的地頭上鬧事,舒綽,帶路!」
「郎君小心……」
孔清才剛剛走了兩步,就听到身後的上元夫人柔聲說道。
「奴家神念所感,對方也是道門真人,法力不低。」
「等等……」
程咬金在一邊對著孔清也揮了揮手,十分豪爽的說道。
「清微,需要某帶著兵幫你站站場子嗎?」
孔清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首先對著上元夫人點點頭,表示道謝,隨後對著程咬金擺了擺手。
「多謝宿國公的好意,不過貧道能應付的來。」
說著,他一揮拂塵,跟在舒綽的身後,朝著前院的方向趕了過去。
「切!」
程咬金看著孔清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你說不用幫就不幫了嗎?某可是個仗義的人……」
一進前院,孔清就看到了舒綽口中的那個鬧事的道士……
沒辦法,對方實在是太醒目了。
這里的醒目倒不是說對方長得有多麼的英俊,多麼鶴立雞群。因為這個道士雖然長得不錯,但對于經常能看到孔清的這些人或者精怪來說,還是差不止一個檔次的。
他之所以醒目是因為他穿著一件五彩的霞衣,而且布料的材質好像鏡子一樣,在陽光之下略微一抖就是光芒陣陣,十分刺眼。
此時在對方的腳下還橫七豎八的倒著好幾個精怪,他正一只腳踩在一個頭發一半白,一半黑的老頭子的腦袋上,一臉輕蔑的說道。
「好好的道家門庭,居然豢養了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披鱗帶角之輩,可見那個清微也不過是一個左道旁門而已,貧道今日就要替青霞子清理門戶……」
「哦,道兄真是好大的臉啊,替青霞真人清理門戶……」
還沒有等穿著五彩霞衣的道士把話說完,就听到從後院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他抬頭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一身奇怪的白色道袍的英俊道士手中握著一柄白玉拂塵,從人群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對著自己冷冷一笑。
「你有沒有種跟著貧道去太史局,把這句話當著青霞真人的面說一遍。」
「哼!」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穿著五彩霞衣的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孔清,哼了一聲之後,下意識的把腳從地上的那個精怪的頭上挪開,隨後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貧道才不跟你做這些口舌之爭。」
孔清走到穿著五彩霞衣的道士附近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目光從地上的幾個精怪的身上掠過,眉毛一挑,一個鑒定術就丟了出去。
「請問道兄是什麼人,為何在貧道的觀中鬧事?」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孔清的目光也落在了一邊的鑒定框上。
姓名︰司命君(申二娃)
年齡︰四十二歲
過去︰家世奉道,晨夕香燭。母夢天人而生,生即張目開口,若笑之容。幼而穎悟,誦習詩書,十五六歲即巡游天下,尋師訪道。十八九歲時,于廬山遇洞玄夫人,因生的好顏色,得其喜愛,帶回仙都傳授《本際經》十卷,後十二年,成就道門真人。
現在︰得宋玄白相邀,前來長安助拳,听宋玄白說清微頗有手段,心中不服,乃上清都觀,意圖與對方一較高下。
未來︰與妻子洞玄夫人在仙都居住一百五十年後,相看兩厭,遂離開仙都,巡游天下,後見樊夫人姿容艷麗,心生愛慕,糾纏不休,被仙君劉綱一怒所殺。
主修︰本際經
修為︰性命相融,神完氣合,道門真人
「貧道司命君,听說清微子你欺壓同道,所以路見不平,特地上門前來指教與你……」
此時還不知道孔清正在看自己檔案的司命君听到孔清的話之後,一抖身上的霞衣,神采飛揚的回答道。
「清微,所謂靜為虛戶,虛為道門,泊為神本,寂為和根。我道門中人,立身行事自當沖和低調,怎可戾氣深重,動輒對前輩真人刀劍相向呢,你听貧道好言相勸,趕緊自省還來得及。」
听到司命君的回答之後,孔清的嘴角默默地抽動了一下。
你個穿的跟舞廳里面的球燈一樣閃耀高調的家伙,居然還好意思跟貧道說道門中人,立身行事應當沖和低調。
臉呢?
「呵呵……」
孔清眉毛一挑,對著司命君輕笑了一聲,
「這位申二娃道友……」
「司命君……」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司命君的臉上頓時抽搐了一下。
「貧道司命君,不是什麼申二娃!」
「好吧,申二娃道友!」
孔清沒有理會司命君的話,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到。
「你說你听說貧道欺壓同道……呵呵,你听誰說的,宋玄白是吧?」
說著,孔清眼楮微微一眯,神情冷然。
「宋玄白他催化妖物,傷人害命,奸**女,始亂終棄,貧道眼底無私,絕對不會縱容這種道門敗類的,至于你嗎?」
孔清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命君。
「你在本觀尋釁滋事,毆打他人,致使多人受傷,依照我大唐律法三百零二條,當處刑杖四十下,毆傷之時損及衣物,追加二十下,因為你還有損傷他人耳鼻,致使他人骨折的情況,所以再追加一年徒刑,或者折杖一百,總計是一百六十杖……」
判決完畢之後,孔清似笑非笑的對著司命君一伸手。
「申二娃道友,你跟貧道走一趟太史局吧。」
「什麼……」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司命君頓時感覺到一陣荒謬從心中升起,瞬間連孔清稱呼他申二娃的事情都顧不上糾正了。用手指著倒在地上的幾個精怪,一臉詫異的說道。
「貧道只不過小小的教訓了幾個不分尊卑的精怪,你居然就要貧道受一百六十杖,清微,你瘋了嗎?」
「貧道既然身在太史局,自然要秉公辦事。」
孔清嘴角挑起,對著司命君露出了一個冷笑。
「你司命君既然敢違背我大唐的律法,就不要怪貧道手下無情。」
「可笑……」
司命君一擺自己的衣袖,渾身五彩閃爍,光芒耀眼。
「今日貧道就打了他們,你待如何?」
「那申二娃道友你的意思是是要拘捕了?」
孔清嘴角一挑,笑了起來。
「那說不得貧道只能迫于無奈,把你拿下了……」
話音未落,孔清背後的古塵劍已經化成了一道白光,朝著司命君的身上斬了下來。
「我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