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俊美的少年似乎更加的生氣了,他怒視著對方,嘴里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鮮紅的舌頭在嘴角彈動著。
下一刻,只見少年嘴角出其不意的向著兩腮裂開,血紅色的舌頭一彈,好像是射水槍發射一樣,一道清亮的水花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朝著白衣道士的臉上呲了過去。
「該死的妖道,去死吧!」
雖然少年的這一下噴水攻擊十分的突然,就連站在一邊的王真王縣令都被嚇了一跳,但白衣道士卻似乎是早有準備一樣,就在少年的嘴角剛剛開裂的時候,他就已經抬起了自己的手,而等到少年開始噴射的時候,他手指上的某個藍寶石戒指已經亮了起來。
「Vilya!」
隨著話音,一股青色的風憑空出現,正好挾裹住了對方噴出來的水流,然後青光一閃,這些噴出來的水流就在風力之下,反彈了回去,英俊少年和他身邊的美女一時不察,直接被反彈回來的水流噴了一頭一臉。
下一刻,一陣嘶嘶的聲音在屋子里響了起來,只見王縣令家娘子身上的衣衫被水流噴中的地方頓時冒起了青煙,就好像被烈火燒灼了一樣,出現了一個一個發黃的孔洞,露出了其中雪白的肌膚。
不光如此,就連被水流潑濺中的家具和地面此時也在冒著裊裊的青煙,空氣中頓時出現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啊!」
在看到這個少年噴出的水居然如此可怕,王縣令頓時驚呼出聲,然後驚慌失措的貼著牆,朝白衣道士的方向挪動了兩步。
白衣道士看著英俊少年,嘴角微微翹起,手指一彈,青色的狂風平地而起,直接卷起面前的英俊少年,然後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後的幾案上。
「少年,想要殺了貧道的話,就靠噴毒可是不夠的……」
嚓!
厚厚的幾案直接被英俊少年一砸兩段,空中也傳來了少年痛苦的嘶吼之聲。
「來,拿出你從《師子臆摩呼羅迦成就經》中學到的力量吧,再藏著掖著的話,你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在白衣道士調侃的聲音中,那個英俊的少年身體一陣曲張,化成了一條足有水桶粗細的白色巨蟒,兩只金色的豎眼仇恨的看著對方。
當!
在看到英俊少年居然變成了一條巨蟒之後,正在貼著牆根朝後出溜的王縣令再次被嚇了一跳,他兩腿一軟,腳下一絆,噗通一聲就摔倒在地。
「妖……妖怪啊!」
白衣道士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這位王縣令的反射弧還真是遲鈍!
在對方能用手硬接你劍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吧?而且就算是那個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對方剛才差點把自己的嘴扯得跟東瀛裂口女一樣的時候,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結果現在人家現了原形你才發現對方是妖怪?
就你這個智商,你是怎麼混到縣令的位置上的……
「非常好……」
掃了王縣令一眼之後,白衣道士笑吟吟的對著眼前的巨蟒勾了勾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來,朝這里攻擊,讓貧道看看你的神通。」
听到他的話之後,巨蟒張開嘴,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嘶嘶聲,似乎是在怒吼一樣,接著……他毫不猶豫的一頭撞開了旁邊的窗戶,逃走了!
就在白色巨蟒離開的時候,某只一直懶洋洋的呆在白衣道士肩頭的小女乃貓瞬間就站了起來,四只小爪子踩著空氣,連躥帶跳的跟了上去。
此時,本來臉色潮紅,站在一邊的王縣令家的娘子兩眼一翻,渾身仿佛柔若無骨一樣,軟軟的歪倒在了地上。
「這是恢復原身之後,醒酒了?」
白衣道士默默地踱步走到了被巨蟒撞開的窗戶面前,探頭朝外看了看。
「這些蛇好像一旦恢復原身之後酒量都會見漲,記得貧道去年遇到的某只蛇娘子也是海量,當時貧道給她敬了幾桶酒來著……」
「娘子……」
就在這個時候,從白衣道士的身後傳來了王縣令有些驚慌的聲音。
「你這是怎麼了,娘子!這位道長,你快過來看看,我娘子好像不對了!」
「沒什麼不對的!」
白衣道士轉過身,看了一眼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縣令的娘子,淡淡的說道。
「你家娘子快要蛻皮了,這是正常現象……」
听到他的話之後,正趴在自己家娘子跟前,一臉驚慌的王縣令抬起頭,疑惑的問道。
「道長,你說的什麼,某有些不明白,什麼蛻皮?」
「你家娘子修煉《師子臆摩呼羅迦成就經》,現在已經小成,自然是要如同蛇類蛻皮一樣,褪去凡體,成就真身!」
白衣道士緩步走到了王縣令的娘子身邊,低頭看了看。
「貧道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說實話,王縣令你家娘子資質不錯,那些修煉《八部天龍成就經》的人,最少也得十來年的功夫才能褪去凡體,成就所謂的‘神體’。」
說到這里,白衣道士歪著頭想了想,
「……貧道就曾經見過一個人,他殺生害命的折騰了十幾年,才算是初步成就夜叉法體,而你家娘子修煉了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達到了月兌胎換骨的標準……嗯!」
白衣道士用手模著自己下巴,臉上帶著思索之色。
「這麼一說的話,莫非那幫和尚們一開始就走錯了路,這《八部天龍成就經》其實雙修漲經驗才漲的快……」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本來還趴在自己娘子身邊,用手焦急的推著對方的王縣令瞬間手足並用,連滾帶爬的朝後退出了好大一截。
「道長你是說,我娘子也成了妖怪了嗎?」
「嚴格意義上說呢,你家娘子應該是成了佛門的護法神……」
道士又歪著頭想了想。
「但估計你家娘子也撈不到佛寺的香火……好吧,你說的對,你家娘子確實成了妖怪了!」
「啊!」
听到白衣道士的話之後,王縣令瞬間再次手足並用,一口氣在地上退到了白衣道士的身後。
「道長,那現在怎麼辦?」
「貧道也沒有辦法……」
白衣道士看著眼前的這個倒在地上,看似一動不動,但其實皮囊之下在蠕蠕而動,仿佛人皮之下有什麼東西在起伏一樣的女子,眼中帶著悲憫之色,微微的搖了搖頭。
「你家娘子是自行修煉了邪法,自己走入了邪道,這並不是受到詛咒之類的事情,就算是貧道也不可能把她轉回人身了。」
就在白衣道士說話的時候,只見地上的王縣令娘子的身軀晃動了兩下,接著她的皮囊好像是俑繭一樣被從內部撕破了,一個圓形的白色蛇頭從身體里探了出來,在看到站在一側的白衣道士的時候,蛇頭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嗖的一聲縮回了皮囊之中。
「道長……」
躲在白衣道士身後的王縣令看著從自己娘子身體里探出的蛇頭,頓時驚慌的喊道。
「娘子她真的變成妖怪了!道長,您快點降服她吧!」
听到他的話之後,那條王縣令娘子變成的白蛇頓時嚇得縮成了一團,在皮囊中瑟瑟發抖,而白衣道士則是一臉無語的扭頭看了看王縣令。
這個王縣令的心理素質,跟‘亡靈騎士’金友章一比,真的是天上地下啊!
不就是自己娘子變成了蛇嗎?
多大點事啊!
你看許仙不就……好吧!那個慫貨還不如王縣令呢,他被直接嚇死了。
「也罷……」
白衣道士長嘆了一聲,信手一擺袖子,整個人就已經消失不見。
王縣令有些驚慌的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倒在地上的自己娘子的皮囊,以及皮囊中的那條白蛇也已經跟著消失不見,只余空中傳來的那個白衣道士的說話聲音。
「王縣令,自己的罪孽,終歸是要自己承負的啊!」
……
「你說什麼?」
在一處好像空無一人的院落中,忽然傳出了一個女子說話的聲音。
「那家伙……精精兒居然又丟下我,自己一個人跑路了嗎?」
「不錯!」
穿著一身黑衣的薛德音站在院子中間,帶著面罩的臉上毫無表情,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外地有一個突發的任務,對方指名要精精兒完成。」
「可是他答應在長安陪我一年的,這才幾個月就……」
院子里回蕩著這個女子氣鼓鼓的說話聲音。
「您們空空精精不是號稱最強的殺手組織嗎?難道連代替他完成任務的人都找不到麼?」
「抱歉!」
薛德音雖然嘴里說著抱歉,但是語氣卻絲毫未變。
「空空精精之中,其他的人都可以替代,但每一代的精精兒與空空兒都是無可替代的……」
「所以說,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去做什麼精精兒!」
女子嘟囔了一句。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抱歉!」
薛德音依然用一成不變的語氣說道。
「某只是長安的一個聯絡人員而已,精精兒和空空兒這樣的人物不是某能控制的。」
「哼!」
女子哼了一聲,然後陷入了沉默,過了好長一陣之後,空中才再一次出現了她的說話聲音。
「那就這樣吧,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薛德音沒有說話,沉默的欠了欠身,隨後身體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的時候,某個雖然看不到,但其實從一開始就坐在院子中央的青衣女子也跟著站起了身。
「你不告訴我,難道我不能跟著你去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