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黝黑的將軍怒目圓睜,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發出了重重的響聲。
「法華宗欺人太甚!」
「就是……」
某個身材略微有些圓潤的將軍此時也是一臉怒色。
「某等跟東宮的事情關他們什麼事,為什麼要插手進來?」
「應該是秦王殿下跟佛門的距離有點遠吧……」
某個穿著一身白衣,英俊瀟灑的道士在一邊暗戳戳的開始拱火。
「眾所周知,毗沙門殿下可是佛門的護法, 未來佛,再加上人家可是在上次法雅和尚串通京兆其余佛門的高僧謀逆的時候,寧可違拗當今聖人也要護著除了法雅之外其余的高僧性命的恩德,你們說人家佛門和法華宗怎麼可能不出力死保他呢?」
「太子殿下平時護著佛門,難道我們秦王平時就在滅佛不成……」
平時一直都很‘溫文爾雅’的秦瓊現在也是少見的七情上臉。
「上次隱門刺殺傅奕的事情要不是我們秦王心善的話,事情最後能那麼輕松就了事了嗎?」
「大王!」
某個身材略微有些圓潤的將軍雙手拄在會議桌上,沉聲說道。
「咱們現在不是正好缺香火嗎?干脆直接把長沙附近的幾個郡的法華宗寺院全都給他干掉,也讓法華宗的這幫賊和尚知道一下跟咱們作對的下場。」
「好!就應該這麼辦……」
「咬金說得對!」
「……」
一邊的杜如晦看著眼前這幫群情激奮,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帶兵出去在周圍幾個郡里搶tmd一票的土匪們, 揚聲說道……
「諸位先不用這麼著急,法華宗的和尚又不是太子,他們也左右不了太子的意見……」
杜如晦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上首的李世民。
「秦王殿下,以某看來,這次就算是那些法華宗的和尚阻撓,太子還是會一意孤行的,所以我們大可不必過于擔心……」
還沒有等杜如晦的話說完,只見一陣噗啦噗啦的聲音,接著這幫天策府的殺胚們就看到了一只閃閃發光的紙鶴從外面飛了進來,徑直飛到了孔清的面前。
孔清伸手拈住紙鶴,輕輕一抖,將它抖成了一張閃閃發光的a4紙。
還沒有等這幫天策府殺胚們從這個堪稱神奇的操作中回過神來,孔清已經拿著紙鶴站起身,將手中這張閃閃發光的a4紙朝著秦王李世民遞了過去。
「殿下,貧道得到日夜游神的線報, 法華宗的和尚在勸阻太子無果之後, 決定明天出動三個高僧跟隨爾朱渙和喬公山他們兩個押送這批鎧甲的隊伍, 確保這批鎧甲安然無恙的抵達慶州楊文干的手中。」
「哼!」
秦王李世民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孔清手中的這張閃閃發光的信紙, 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後,將信紙丟到了會議桌上,冷哼了一聲。
「好一個法華宗!」
「殿下……」
房玄齡伸手將這張閃閃發光的信紙從桌子上拿了起來,仔細的看了看,沉吟了一下。
「不管這個事情是真是假,您都必須做出應對了!」
李世民閉上眼楮,沉默了半分鐘,隨後起身來到了孔清的身邊,雙手抱拳,對著孔清一躬到底。
「清微賢弟,還請看在老君親口許為兄太平天子的份上,襄助為兄!」
「殿下何必如此大禮……」
在看到李世民的動作之後,孔清趕緊也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伸出雙手去攙扶對方。
「既然老君選擇了殿下,那小道自當盡力,但不知殿下打算讓貧道如何襄助?」
「多謝賢弟!」
听到清微已經同意下來之後,李世民就勢順著孔清攙扶他的動作起身,一臉誠懇的說道。
「這個事情跟蛇妖不同,乃是為兄跟大郎之間的事情,所以為兄不敢請賢弟犯險,只要請賢弟明天打開任意門,送一千玄甲去長安左近就好。」
听到李世民的話之後,孔清默默地眨了眨眼。
李二鳳果然是李二鳳!
貧道都已經表現的這麼支持他了,他居然還能下意識的懷疑貧道消息的真假,而且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還能把這個事情說得這麼有理有據,好像他真的是為貧道著想一樣。
不過任你有千般算計,萬種心機……
一入封神榜,盡皆付諸流水!
「殿下何出此言……」
孔清一臉淡然的說道。
「老君許殿下為太平天子,那殿下就一定要是太平天子。慢說不過是開門送人,就算是要貧道親自出手,消滅法華宗的那些賊和尚,從此與法華宗交惡,貧道也在所不惜!」
「賢弟不必如此……」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李世民瞬間就是一臉十動然拒。
「若事事依靠賢弟,那要某等還有什麼用處,賢弟明天只要負責送人就好!」
「既然殿下執意要求……」
听到這句話之後,孔清順勢就坡下驢,答應了下來。
「那貧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
李世民看到孔清答應下來之後,頓時大喜過望,隨後扭頭對著坐在會議桌兩邊的天策府眾將說道。
「叔寶!」
秦瓊唰的一聲,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朝著李世民叉手行禮。
「在!」
「敬德!」
唰!
尉遲恭也起身肅立。
「在!」
「咬金!」
呼!
程咬金也站了起來。谷批
「大王!」
「明天孤要你們三個帶一千玄甲去長安到慶州北面,在右扶風豳鄉左近伏兵……」
秦瓊,尉遲恭,程咬金三個人同時對著李世民再次叉手行禮。
「遵命!」
「孤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世民用威嚴的目光看著兩個門神和一個混世魔王,一字一句的說道。
「總之,爾朱渙和喬公山他們兩個必須帶著那批鎧甲安然無恙的到達仁智宮,去給聖人舉告大郎勾結慶州總管楊文干意圖謀反,明白了嗎?」
「是!」
……
吱呀!吱呀!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一支由軍卒們護衛著的車隊錚緩慢的出現在了右扶風豳鄉的馳道上。
這支車隊上所有的馬車都用麻布苫蓋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出來里面到底是什麼,但從車輪的印痕來看,應該不是十分沉重的東西。
噠噠噠……
就在車隊到達豳鄉的時候,本來在隊伍後面負責壓陣的校尉喬公山催動坐騎,一路小跑來到了車隊的前面,十分隱秘的朝著前面的郎將爾朱煥打了一個眼色。
「爾朱將軍,天太熱了,走了這麼半天了,兄弟們都有些疲乏,就連馱馬也都是一身汗,不若在旁邊的林子里歇歇,讓馱馬也松泛一下,順便擦擦汗如何?」
爾朱煥得到了喬公山的眼色之後,也不動聲色,微微的點了點頭。
「喬校尉你說得也有道理,確實應該歇一歇了,不過車隊是太子交代,千萬緊要的東西,你吩咐一下弟兄們,務要小心,不能有所閃失。」
「是!」
喬公山答應了一聲,接著揚聲對著那些士卒喊道。
「兄弟們,咱們在路邊歇歇,順便給馱馬松泛一下,擦擦汗,等日頭下去一點之後,咱們再走。」
听到他的話之後,那些本來就不願意在大太陽底下行軍的士卒們頓時歡天喜地的將車都趕到路邊,然後解韁繩的解韁繩,幫馱馬擦汗的擦汗……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听到 嚓一聲,剛剛拉到路邊的一輛馬車的車輪莫名其妙的斷裂了開來,隨後車子直接朝側面翻倒,苫蓋著車子的麻布被撕裂,車上裝的東西也都嘁哩喀喳的滾落了下來,其中的幾個箱子直接摔碎,露出了其中的一些綴著鐵葉子的東西。
「這個是什麼?」
一個士卒好奇的低頭伸手,將地上的這個東西拎了起來。
這是用皮革做成的好像是衣服一樣的東西,不過在衣服的上面還密密麻麻的釘著鐵葉子,胸口的位置還有一塊明晃晃的,好像是鏡子一樣的玩意。
拿起這玩意的士卒頓時下意識的高聲的喊了出來。
「你們看,咱們車里居然裝的是鎧甲!」
「什麼,什麼……」
听到他的話之後,立刻就有幾個或者明白,或者不明白的士卒圍了上來。
「讓我們看看,哎呀!居然真的是鎧甲……」
「奇怪,咱們不是運送軍服去慶州的嗎?怎麼變成了鎧甲了。」
「難道說鎧甲也算是軍服?」
「……」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人群里傳出來了一句話。
「不要胡說八道,咱們調令上是軍服,現在變成鎧甲就是私藏,私藏鎧甲什麼罪名你們都清楚,那是要掉腦袋的!」
听到這句話之後,頓時這些士卒們就有點炸鍋。
「那不是說只要被人發現,咱們就都要死了嗎?」
「這不是坑人嗎!」
「……」
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這些士卒們很快就從慌亂中清醒了過來。
「爾朱將軍呢,出來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坑我們?」
「爾朱將軍……」
「……」
在局勢已經發酵起來之後,穿著鎧甲的爾朱煥和喬公山也裝模作樣的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休息的時候不好好休息,你們都在鬧騰什麼!」
「爾朱將軍!」
一個士卒‘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手中拿著那副鎧甲抖了抖。
「調令上寫著咱們運送的不是軍服嗎?為什麼變成鎧甲了!」
「就是,就是……」
旁邊的士卒也七嘴八舌的說道。
「跟調令不符的就是私藏私運,而私藏或者運送鎧甲要是被人發現的話,是要以謀逆論處,我們都要掉腦袋的。」
「爾朱將軍,你是不是要謀逆?」
听到這些士卒的話之後,爾朱煥的神色瞬間就變得有些慌亂,他朝著這些士卒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你們不要胡說,某可是听從太子殿下的命令,怎麼能說某想要謀逆呢?」
「胡說!」
那個士卒依然不依不饒的將手中的鎧甲舉起。
「太子怎麼會私運鎧甲,明明就是你想要謀逆,卻栽贓于太子殿下。」
「不是,我真的沒有謀逆……」
爾朱煥拼命的擺手解釋。
「鎧甲真的是太子要私運的,是太子想要謀逆!」
……
此時,一個站在附近林中的老和尚听到爾朱煥的這句話之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智越師兄法眼無差,這次運送鎧甲的事情確實是出了變故。」
說著,他扭頭看著身後的兩個中年僧人,微微點頭。
「走吧,讓我們去把這個事情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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