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須發皆白,鶴發童顏的老者出現之後,孔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接著手指微彈,一個鑒定術就無聲無息的丟了出去。
接著,孔清裝作一臉隨意的將目光一瞥,落在了一邊的鑒定面板上。
姓名︰安期生(安丘先生, 千歲翁)
年齡︰一千零二十四歲
過去︰瑯琊人也,號北極,曾就學于河上公,得陰陽之術,太丹之道、三元之法,後隱于東海之濱,創立方仙道。成就地仙之後遠走海外, 隱于蓬萊三玄宮。後因蓬萊侍童不足,嘗于秦始皇東游時登瑯琊台與會, 交談三日三夜,引徐福東渡。
現在︰數日之前心血來潮,感應到自己的坐騎玉京子死劫將至,于是離開蓬萊,前往巴蜀之地尋找自己的坐騎,隱于暗處觀察保護。
未來︰上清派統合道教之後,歸于上清,為上清八真之一,北極真人。
主修︰太丹之道
修為︰超越凡塵,月兌胎換骨,修為已近地仙頂峰,足以與仙都魁首爭鋒。
神通︰三元之法
對方的名字一入眼,孔清的心下意識的就是一沉。
因為對方的來頭太唬人了, 不說別的,就只說他一千出頭的年紀, 外帶戰國時期成道的經歷,就足以讓他給孔清造成足夠的心理壓力了!
「小友……」
對面的安期生似乎也看出了孔清神態的變化, 他微笑了一下, 用雖然溫和,但是卻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貧道對自己的這個弟子管教不嚴,傷了你幾個屬下,確實是她的不對。老道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咱們此事就此了結,你覺得可好?」
這句話一入耳之後,孔清本來還有些畏縮的心態,頓時被一股熊熊的怒火所代替。
有沒有搞錯!
你們這幫家伙連殺了貧道四個屬下,然後現在輕描淡寫的一句賠個不是就打算了結?你作為地仙魁首,連個補償的方式都沒有的嗎……
我呸!
就算你是傳說中的地仙安期生,就算你是方仙道的創始人,就算你是牛逼PLUS的地仙頂峰,難道你在貧道面前就有這麼大的臉了?
做夢!
貧道可是老君最愛的崽,怎麼可能給他老人家丟人。
「抱歉……」
下一刻,孔清已經挺直了自己的腰,緩緩的用手壓在了自己的伏羲琴上。
「玉京子袁白衣食人無數,罪惡滔天,今日貧道既然遇到了她,那就是天命使然,她袁白衣惡貫滿盈, 縱然安期前輩你是道門先賢,也不可能讓貧道縱放于她!」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安期生的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似乎是完全不介意對方的失禮一樣。
「小友,你既然知道老道是安期生,那你就該知道老道跟你說的話並不是商議……」
「前輩你是安期生那又如何?」
孔清一邊說,一邊已經不動聲色的將手搭在了自己腰間的煉妖壺上,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所謂萬事大不過一個理字!蛇妖袁白衣食人無數,罪惡滔天,不要說安期前輩你,就算是道祖太上當面,貧道也要仗劍為弱小做不平鳴。」
「怎麼?」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安期生的臉上似乎出現了驚訝的神情。
「听小友你的意思,竟然還打算跟老道出手……」
「只要你敢阻撓貧道的話,」
孔清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
安期生縱聲大笑了起來。
「小友真是新出之犢,算了,老道畢竟痴長了幾歲年紀,不跟你一般計較。」
一邊說,安期生一邊還搖了搖頭,接著他駐著藜杖,十分瀟灑的一轉身,對著身後的袁白衣和那個麻衣的女子說道。
「你們兩個,跟老道走吧!」
听到他的話之後,麻衣女子和袁白衣同時一臉恭敬的倒身下拜。
「是……」
錚!
就在她們兩個剛剛跪下,還沒有站起來的時候,就听到從身側傳來了一聲急促的琴音,接著一道勁風朝著袁白衣的脖頸處就射了過去。
啪!
安期生頭也不回,直接一擺衣袖,將那股襲來的勁風打散,用不悅的口氣說道。
「小友,你想要做什麼?」
「安期前輩你想要離開可以,但是這兩位娘子不能走!」
孔清用手在伏羲琴上拂過,隨後點了點袁白衣和麻衣女子。
「貧道都說了,袁白衣惡貫滿盈,今日就是授首之期;而這位徐娘子幫著袁白衣殺害貧道四位屬下,這筆賬也是要算一算的。」
「小友!」
安期生扭過頭,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溫和的笑容。
「看在青霞子的份上,老道已經對你十分容忍了,希望小友你不要不識抬舉。」
「抱歉!」
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是孔清的臉上卻絲毫也沒有道歉的樣子。
「安期前輩,貧道也已經很敬老了,希望前輩你有點道門先賢的樣子,不要包庇吃人的惡妖。」
「哼!」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安期生的臉上終于有點掛不住了,他舉起手中的藜杖,朝著孔清信手一點。
「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老道以大欺小了,躺下!」
雖然安期生動了手,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這一杖的速度並不快,而且十分輕描淡寫,就像是一個老頭子慢吞吞的舉起自己的手杖指點了一下對方而已。
但對于孔清來說,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就在安期生的這一杖才剛剛舉起的時候,孔清就感覺到附近的空氣好像都被他舉杖抽空了一樣,這一杖還沒有點出,前端飛射而出的氣流就好像要貫穿孔清的身體。
看著對方這普普通通的一杖,孔清默默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打不過!
對方不愧是活了一千歲的人瑞,資深的地仙,這個修為的深厚程度自己暫時是真的比不上。
不過貧道也不是沒有底牌啊!
想到這里,孔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雙手用力一揮。
錚!
八音齊鳴,恍若龍吟!
聲一入耳,就看到站在安期生身旁的袁白衣猛然嬌軀一震,面色蒼白,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你!」
安期生完全沒有想到,在面對自己的一擊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小道士居然還敢不躲不閃,而且還要當著自己的面行凶,將自己的坐騎一擊重傷。
虧自己還因為顧忌青霞子,所以沒有打算對這個家伙下死手。
真是太可惡了!
一念及此,安期生情不自禁的手下又多了幾分力,點出的藜杖勢挾風雷,朝著孔清的身上狠狠的點了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見從孔清的身後猛然探出了兩只萌萌噠的小貓爪,在貓爪子當中還抓著一柄杏黃色的旗幟。
唰!
貓爪一晃,杏黃色的旗幟展開,瞬間就有萬朵金蓮護在了孔清的周圍,安期生的一杖點在金蓮之上,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了無痕跡。
趁著這個機會,孔清雙手一震,再次八音齊鳴。
「滄海龍吟!」
噗!
身後的袁白衣身體晃了晃,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趁她病,要她命!
看著袁白衣兩下都沒有死,孔清毫不猶豫的雙手再震。
錚!
啪!
這次伏羲琴射出的音波還沒有擊中袁白衣,就被早有準備的安期生在一邊一杖擊散。
「小友,在老道的面前,你居然還敢行凶!」
「有什麼不敢的……」
在萬朵金蓮之下,孔清好整以暇的抬起手,從背後的小貓爪里接過杏黃旗,隨手一展,將自己跟小女乃貓護了一個嚴嚴實實。
「貧道難道還怕你不成!」
說著,孔清從自己的袖子里模出了一個藍色的瓶子,遞到了自己的肩頭。
一只女乃萌女乃萌的小女乃貓從他的背後爬了出來,用兩只小爪子接過瓶子,並沒有跟一般的小貓咪一樣用舌頭從瓶子里舌忝著喝,而是直接一仰脖。
噸噸噸噸……
看到孔清這旁若無人的樣子,安期生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的笑容了。
「你以為靠著這個奇怪的法器,就能護住你自己嗎?」
說著,他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藜杖,朝著孔清當頭一棒砸下。
這次跟剛才那慢吞吞的,明顯只是要教訓一下的動作不同,他手起棒落,迅捷無論,還沒有等孔清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重若泰山的一棒就已經砸在了他的頭上。
但是沒有用!
在對方身邊那萬朵的金蓮之下,他那重若泰山的一棒也跟之前一樣,恍若泥牛入海,一無所覺。
「這是什麼法器?」
安期生拎著手中的藜杖,驚疑不定的看著孔清手中的杏黃旗。
「怎麼可能在一個真人的操控之下,卻能擋住老道的攻擊!」
面對他的問題,孔清只是笑眯眯的挑了挑眉毛。
「你猜!」
下一刻,安期生就看到孔清當著他的面,將手中的杏黃旗又遞給了那只剛剛喝完了一瓶藍色液體的小女乃貓,接著用自己剛剛空出來的手從袖子里又模出了一瓶藍色的液體,直接一仰脖。
噸噸噸噸……
還沒有等這些液體下肚,安期生就看到孔清的雙手已經再次按在了琴弦上。
當!當!當!當!
在他的面前,孔清的雙手好像抽風一樣的從伏羲琴的琴弦上掠過,暗勁四處橫飛,有些是攻擊自己的,但更多的還是攻擊已經受了傷的袁白衣,以及剛剛過來扶著袁白衣的那個麻衣女子的。
啪啪啪……
安期生手中藜杖擺動,一邊將孔清揮出的暗勁一一點散,一邊對著她身後的袁白衣和那個麻衣女子揮了揮手。
「你們兩個先退後一點,免得誤傷了你們!」
「是!」
麻衣女子答應了一聲之後,就用手攙扶著袁白衣,在孔清那好像抽風一般的攻擊之中,朝後面退了幾十步。
噸噸噸噸……
就在孔清再次跟剛剛補充完了法力的小女乃貓交換了旗幟的時候,安期生卻忽然發現孔清的嘴角竟然微微翹起,好像他的某個計謀終于得逞了一樣。
「袁娘子……」
孔清提高聲音,遠遠的對著袁白衣喊到。
「貧道的劍好用嗎?」
還沒有等安期生和袁白衣他們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只見孔清劍指一挑,那把一直很溫順的掛在袁白衣腰間的火焰長劍猛然光華大盛,竟然自行放出了火焰劍刃,然後還打了一個轉。
如果要是袁白衣他們還在安期生身邊的時候,說不定安期生還來得及控制這把自行暴走的長劍,但現在安期生就完全來不及了。
火光乍起,鋒利的火焰劍刃從袁白衣的腰間一斬而過,不但將袁白衣斬成了兩截,還將旁邊的那個麻衣女子攙扶著她的手臂也斬下來一半。
「哈哈哈哈……」
孔清縱聲大笑了起來,接著伸手一招,那把火焰長劍頓時騰空而起,一個閃爍之後,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真是一幫本地土鱉,連貧道靈魂綁定的東西你們都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