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天的黃昏,在距離慶州不遠的驛站中,宇文穎站在窗前,抬頭看著天空疏淡的星星,不禁心中涌起了一陣的悲涼。
他招誰惹誰了,為什麼去慶州的事情倒霉事情要落在他的頭上?
現在齊王要求自己去逼反楊文干,太子要求自己絕對不能逼反楊文干, 就算是遠在長沙的秦王居然也派人在路上埋伏著,隨時準備把自己做掉,嫁禍給楊文干!
要不是這次去慶州是聖人交代下來的差事,不能拒絕的話,他真的想直接掀桌……
你們誰愛去慶州你們就去,乃翁不干了!
最後, 再經過了認真仔細的思忖之後,宇文穎還是在生死的壓力之下, 接受了法華宗智威大師的建議,讓對方保護他前往慶州,把楊文干騙……召喚到仁智宮去面聖。
雖然這樣做不可避免的會得罪了齊王,但到時候自己已經投靠了太子,想必齊王應該也會有所忌憚的……吧!
吱呀!
就在宇文穎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隨著一聲門響,他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臉寶相莊嚴,貌似有道高僧的智威大師從門外走了進來。
「南無妙光菩薩!」
智威和尚雙手合十,對著自己微微一鞠躬。
「宇文檀越,貧僧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特地前來告知……」
「智越大師……」
宇文穎扭過頭,疑惑的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重要的情報?」
「情報就是……」
智越和尚面色平靜,腳下不疾不徐的朝著宇文穎走來,到了距離他僅剩下一兩米的距離的時候, 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露出了一個微笑。
「哼!」
下一刻,只見智威和尚鼻竅中一聲響如同黃鐘大呂,兩道白光噴將出來。接著宇文穎就感覺到自己頭暈眼花,不由自主的仰天便倒,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了。
看到宇文穎跌倒之後,智威和尚彎腰將對方拎起來放在了床上,隨後轉身走到門邊,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一分鐘以後,穿著一身紅衣的精精兒手中拎著另外一個‘宇文穎’從牆外翻了進來。
「人就在那里……」
精精兒落地之後,將手中的‘’宇文穎’放在了地上,隨後指了指床。
「你最好快一點,某必須在法華宗的智越和尚回來之前把人帶走!」
「放心!」
這個新出現的‘宇文穎’搓了搓雙手,嘿嘿笑著朝床上的宇文穎模了過去。
「誤不了事的!」
……
就在真假宇文穎李代桃僵的時候,在玉華山前往慶州的道路上,一位須眉皆白的老僧正好像憑虛御風一樣快速的奔跑,一步踏出就是一百多米,往往是上一秒還在半山腰, 下一秒就到了山腳下的河邊,在這里的身影還沒有消失,前方就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唰!
就在這個老僧剛剛掠過一條小河的時候,竟然吃驚的發現在他面前那一望無際的原野上,竟然有兩串長長的宮燈在迎風招展。
‘小榻琴心展,長纓劍膽舒’
在兩串宮燈的中間,一個一襲白衣的英俊道士安坐在一張坐席之上,一張宛如玉石做成的古琴就擺在他面前的幾案之上,一陣悠揚活潑的琴音隨風飄蕩。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
老僧的眉頭微微一皺!
因為在他的一念三千的感知之下,眼前的這個白衣道士竟然毫無反饋,就好像他周圍的那些草木一樣……不對!有些草木甚至也有情緒的波動,但眼前的這個人卻完全沒有。
‘智越和尚對你施展了一念三千,想要跟你建立神念連接(單方讀取)的狀態……’
‘提示,神念連接的狀態會導致系統的存在有被泄露的風險。’
‘神念連接已經被系統屏蔽!’
‘智越和尚對施展了一念三千,想要用神識感知你的神念……’
‘神識感應已經被系統屏蔽!’
「……」
孔清看著自己的系統界面,嘴角微微一翹。
難怪法華宗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後來居上,成為佛門第一宗,打壓白蓮,驅逐涅槃,力壓華嚴等北地宗派,威名赫赫!
因為這個‘一念三千’是在是太bug了!
只要被他的法門鏈接上,你的一切對他來說就不再是秘密,所思所想基本都會被感知到,就像兩個人玩游戲,其中一個直接開了透視卦一樣。
這還怎麼打!
不過很可惜,你們法華宗雖然是掛逼,但是貧道也是掛逼……
你只是開了一個透視而已,本質上還是一個窮逼,怎麼跟貧道這個人民幣戰士相比呢?
「智越大和尚!」
孔清抬起頭,笑吟吟的看著對方。
「貧道得秦王所托,請你今夜留在此地,正好月朗風清,來!請坐,听貧道撫琴一曲怎麼樣?」
「得秦王所托,請老衲留在此地……」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智越老和尚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後試探性的問道。
「檀越莫非是太史局清微真人?」谷僾
「然也!」
孔清雙手按在琴弦上,一邊瀟灑飄逸的繼續彈著‘兩只老虎’,一邊從容的點了點頭。
「大和尚既然知道清微的名字,還希望能給清微一個面子,也免了你我之間的干戈,畢竟貧道是一個熱愛和平的人,生平只喜歡月下撫琴,花下舞劍……」
「這麼說……」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老和尚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了然之色。
「秦王殿下竟然真的要對宇文穎不利?」
「這個貧道就不知道了……」
孔清依舊是一臉悠然的表情。
「秦王只是請貧道暫時留下大和尚你一晚……唉!大和尚你想去哪里?給我留下!」
話音未落,依在孔清幾案旁邊的古塵劍已經化光飛出,朝著老和尚的快速朝著旁邊縱越的身影一劍斬下。
智越和尚深吸了一口氣,在縱越之間,下拳的拇指握于上拳之中,平平的往出一推。
「列!」
砰!
一身悶響之後,孔清斬出的劍光頓時好像砍在了一座噴發的火山上一樣,被對方直接沖蕩了開去,完全沒有能阻止對方一時一刻的時間。
「有趣,居然是九字真訣!」
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冷笑。
「不過你居然敢用我道門的真訣來進攻貧道……」
下一刻,智越和尚就看到被自己沖蕩而起的劍光在空中滴溜溜的一個旋轉,好像變成了一輪圓月一樣,接著一朵接一朵的青蓮在他的身邊出現,一道一道圓弧形的劍光如同水波的漣漪一樣,朝著他的方向擴散了過來。
‘戒得長天秋月明,心如世上青蓮色!’
智越和尚看著周圍這如同荷塘月色一般的劍光,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雙手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和食指相接,一聲斷喝。
「在!」
金光一閃,智越和尚腳尖一點,蓮花隱現,他的身體直接御風飛起,不進反退,徑直朝著孔清的方向撲了過來,接著雙手各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各指關節以下包于手掌之內。
「者!」
隨著話音,智越和尚的雙手金芒一閃,一個手印月兌手飛出,朝著孔清所在的位置凌空下擊。
看著智越和尚的動作,孔清不慌不忙,撫琴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一挑。
「滄海龍吟!」
錚!
一聲金屬之音響過,智越和尚射出的者字印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凌空爆開。
噗!
被沖擊波波及到的智越和尚身軀在空中一晃,隨後腳尖在空中一點,一朵蓮花出現,身體直接換了一個位置,一閃就消失在了十幾米外。
此時古塵劍已經化光返回,然後在孔清的一指之下再次飛了出去,朝著對方的後心劈斬了下去。
智越和尚腳尖輕點,蓮花綻放,身體飄然的轉了一個圈,雙手各指緊扣,食指伸出相接,中指覆於食指之上,指尖金芒一閃,朝著古塵劍的劍光就點了上去。
「兵!」
當!
一聲輕微的金戈交鳴之聲響過,劍光好像斬在金鐵之上一樣,反彈而起,而智越和尚則是借力反彈一般,射出的速度變得更快了。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孔清默默的一抖衣袖,將旁邊的宮燈,幾案,坐席等裝逼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接著縱身躍起,一只藍寶石獵豹憑空出現。
「追!」
……
在四明山的一座僧院的後山之上,一個頭陀打扮的僧人正一臉驚怒的站在庭院之中,兩口如同霜雪一般的短劍在他的身側盤旋飛舞。
「你是誰,快點出來!」
頭陀左右環顧,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一樣。
「為什麼要襲擊某家?」
四周空無一人,只有頭陀自己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著,但是這個頭陀卻絲毫不敢怠慢,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那兩把在身邊飛舞的短劍也沒有絲毫的停歇。
下一瞬,就在他身邊的兩把短劍再次交叉著飛過他的肩膀的時候,一柄短劍忽然無聲無息的從他的後心出浮現,狠狠的扎向了他。
事發突然,當頭陀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只能盡力前撲,同時讓身後的兩把短劍快速下擊。
但那把忽然浮現的短劍卻並沒有給他挽回的機會,劍光一閃之間就從他的後背射入,貫穿了他的身體,而頭陀的下擊的雙劍則直接斬了一個空,完全沒有命中任何人。
唰!
一個青衣女子忽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頭陀的側面,手指在從頭陀前胸穿出的短劍上一撥,森寒的短劍立刻來了一個九十度的拐彎,打著旋的掠過了頭陀的咽喉。
「隱殺的人,都該死!」
在女子低沉的話語聲中,這個頭陀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一頭栽倒在地。
青衣女子抬起頭,看向了僧院旁邊的房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個穿著一身白衣,戴著一頂檀香木珠冠的男子。
「空空兒,我現在的劍術可以報仇了嗎?」
白衣人低下頭,兩顆寒星一般的眼眸掃過這個青衣女子,冷冷的回答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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