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一扇任意門直接落在了太史局後院的某處,隨後扛著小女乃貓的孔清從門中走出,一臉陽光的朝著某個坐在台階上的老道士燦爛一笑。
「早啊,真人!」
「咦
青霞子抬起眼皮,掃了孔清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吹了吹自己面前的茶杯,吸溜的喝了一口,隨後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
「清微真人,看你這興致高昂的樣子,莫非是讓那些陰魂重生的辦法找到了?」
「坦白說,這個也不能算是找到了
孔清回手收起了任意門,熟門熟路的徑直來到青霞子的身邊坐下,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兩個杯子,一點也不見外的倒了兩半杯的茶水,接著又從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個女乃瓶,朝著兩個杯子里各注入了半杯牛女乃,還拿出了一個小勺子在那里攪啊攪的。
吸溜
攪和完畢了之後,孔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吧唧
在看到孔清喝了一口之後,小女乃貓也一躍而下,落在了給自己準備的杯子跟前,試探性的舌忝了一口,也跟著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是這樣好喝,之前這個老道士的茶水實在是太苦了!
當孔清心滿意足的抬起頭時,恰好看到了某個老道士正在用暴殄天物的眼神在看著他。他眨了眨眼,朝著老道士試探性的舉了舉手中的女乃瓶。
「百分百純牛女乃,真人您要不要加一點試試?」
青霞子白了他一眼,轉過接著頭去,端著手中清香四溢的茶杯,沒好氣的回答道。
「不用了,老道之道唯純唯精,不喜歡摻雜別的東西!’
「這個修煉和飲食又不是一碼事
孔清悄悄的嘟囔了一句,然後毫不意外的又被青霞子給鄙視了。
「清微你好歹都成了真人了,居然連一以貫之的道理都不懂嗎?真是愚不可及!」「是!是!是!’
孔清端著女乃茶又來了一口,然後毫無誠意的回答道。
「小道的心性怎麼能跟真人您相比呢
接著,就在青霞子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向多雲轉陰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孔清馬上理智的岔開了話題,接著進門時候的話說了下去。
「讓那些可憐女子重生的辦法貧道是沒有找到,但是讓她們不死的辦法還是找到了!」「不死的辦法還用你去找?’
青霞子端著茶杯,隨口嗆了孔清一句。
「隨便尋一個陰地把她們丟進去,她們最少都能苟延殘喘個幾十年!」
「那還是算了吧,現在那些陰地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孔清手中端著女乃茶,一臉無奈
「都城隍張道源親自坐鎮的長安陰地已經堪稱陰地里最有秩序的地方了,但里面還是會有鬼會莫名其妙的失蹤,要是把這一幫可憐的女子丟進去的話,有些事情貧道是真的不敢想。」吸溜!
青霞子一臉淡然的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好吧!那清微你最後是找到了什麼讓那些陰魂不死的辦法了?’
「太陰煉形術!」
孔清學著青霞子的樣子,端起女乃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說道。
「小道不是跟真人您說過太陰夫人這段時間就在小道這里暫住嗎?正好她哪里就有這門陰魂修煉成鬼仙以駐世的辦法
「太陰煉形這不是上清派的東西嗎?’
青霞子的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的問道。
「要是老道記得不差的話,這玩意似乎是尸解之道吧,雖然低普通了那麼一點,但勉強也算是月兌胎換骨,成就地仙的法門,而那些女子陰魂一個個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拿什麼太陰煉形.
「真人您有所不知,太陰煉形之術乃是太陰夫人所創,人家願意傳給誰就傳給誰,他上清派也不過是靠著魏夫人的關系得傳了一份而已
孔清端著茶杯,回想了一下之前太陰夫人給自己的解釋,現學現賣的說道。
「而太陰煉形之術的根本就是向死而生,以元神入太陰,以陰氣煉形骸,最後功行圓滿之後元神歸竅,收血育肉,生津成液,從而達成另一種意義上的月兌胎換骨。
不過這門太陰煉形術如果單獨將用陰氣凝練元神的手段拿出來給陰神修煉的話,也可以算是修煉鬼仙的法門
說到這里,孔清吸溜的喝了一口茶水。
「正如真人你所說,這個玩意確實是低級了一點,所以貧道覺得這種手段月兌胎換骨之後,也沒資格叫地仙,只能叫尸解仙!’
說著,孔清一仰脖,將最後一口女乃茶倒進自己的嘴里,隨後抬起手打算再去拿茶壺的時候,這才發現居然在茶壺的對面還擺著一個空的茶杯。
「咦!居然在小道之前就有人來拜訪真人您了,這是誰啊,這麼無有閑?」
「呵呵
青霞子端著茶杯,看著孔清冷笑了一聲。
「還不是你鐵口直斷清微真人泄露了天機,結果導致本朝宰相疑神疑鬼,專門找上老道拐彎抹角的說半天,想要打听一下自己還能活多久。」
「小道給宰相泄露天機
孔清有些迷茫的眨眨眼。
「誰啊?’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居然都不知道的嗎?」
青霞子看著孔清一臉迷茫的樣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封德彝!」
「哦哦哦
听到這個名字之後,孔清頓時恍然大悟。
「是他啊,沒錯!貧道的確是跟他說過他沒當上右僕射之前,就不用擔心自己壽命的事情,問題是他現在不是才剛當上中書令麼?’
「清微真人,你這鐵口直斷的小神仙還不知道嗎?」
青霞子端著茶杯,沒好氣的回答道。
「前兩日在朔望朝會之上,太子與秦王聯手力推,已經將封德彝送上了右僕射的位置了。
「哈!’
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
難怪前兩天秦王跟自己見面的時候,對方一臉神秘的說要用一下換臉的神器,于是自己就讓劍童帶著人臉惡搞機跟著程咬金去長安玩了一天,合轍是為了這個事情啊!
等等!
秦王誕不會是把自己在他出發去長沙之前的時候給他說的那句讓封德彝當上右僕射之後,他就會亢龍有悔的事情給當真了吧!
其實這個事情貧道真不是很確定啊!
雖然歷史上他的確是當上有了右僕射沒幾個月就死了,但那陣他比現在大好幾歲呢!孔清的眉毛挑了挑.
不行!
自己鐵口直斷的招牌決計不能被人砸掉,既然封德彝已經成了尚書右僕射,那他就必須亢龍有悔,就算他不想亢龍有悔,自己也得送他一個亢龍有悔。
想到這里,孔清眼珠轉了轉,抬頭看著青霞子。
「那真人您是怎麼回答他的?’
「老道能怎麼回答
青霞子一臉隨意的回答道。
「老道說自己對佔算之術不熟,看不出來他究竟還能活多久,讓他去找尹文操或者張囧藏去問,實在不行找李淳風也行!」
孔清眨了眨眼,又追問了一句。
「真人,其實小道的意思是想說,您剛才見封德彝的時候覺得他的身體怎麼樣?」「怎麼?」
青霞子抬眼瞥了孔清一下,懶洋洋的說道。
「你清微真人是想听老道我夸你一句鐵口直斷呢,還是罵你一聲用陰陽術殺人太過于陰損呢?’
就在孔清跟青霞子聊天的時候,封德彝已經一臉失落的從太史局的東跨院里走了出來。
他剛剛跟樓觀道的尹文操真人長談了一通,不過很可惜的是,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但是尹文操都是一臉淡然的隨口岔開了話題,就是不跟他說什麼佔算或者壽算的事情。
搞得他現在的心里就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
他一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清微說自己沒當上右僕射之前壽算無憂的意思其實就是說自己肯定能當上右僕射,而不是說自己當上右僕射之後就會死;但一會又覺得既然清微特意說自己當上右僕射之前不會死,那潛在之意其實已經就很明白了。
「可能樓觀道確實對佔算之術不是很精通吧
封德彝在自己的心中給自己打著氣,然後邁步朝著太史局的西跨院走去。
「老夫還是應誕去找佔驗派看看,對了!老夫現在還是天策府的長史,想來李淳風那個孩子是應誕會跟自己說點實話的,對!就去找他。」
一邊想,封德彝一邊來到了歷學部人員所在的西跨院,然後就在他正打算進門的時候,忽然听到從門中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說話聲音。
「淳風啊,老夫剛剛在太史局見到了封德彝,他是不是來找你的?」
「沒有啊!’
緊接著封德彝就听到從屋里傳出了李淳風說話的聲音。
「某一直都在這里,沒有見到封相!’
听到對方在談論自己之後,本來還打算叫門的封德彝不由得念頭一轉,干脆停了下來,屏住呼吸,靜靜的听了下去,然後他就听到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估計是去找青霞真人的。對了!淳風,這次裴寂升了司空,封德彝又當上了尚書右僕射,那豈不是說秦王在尚書省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也不盡然
接著封德彝就听到了李淳風的說話聲音。
「畢竟封德彝又不是真心支持秦王,這次楊文干事件如果沒有他的話,恐怕秦王已經就任太子了!」
听到李淳風說出這句話之後,封德彝頓時大驚失色。
楊文干事件里自己進言的時候是在仁智宮,又不是大庭廣眾之下,秦王是怎麼會知道的?隨後封德彝就听到了那個老者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消息。
「既然封德彝不真心支持秦王,那秦王為什麼要支持讓他當尚書右僕射呢?」
此言一出,封德彝就听到李淳風猶豫了一下。
「這是個秘密,師叔你千萬不要出去亂說!」
听到是秘密,封德彝不由得更加緊張了,他拼命的直起耳朵,朝里面听去。
「因為清微已經算準了,封德彝的祿位止于尚書右僕射,也就是說,當他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李淳風的話音未落,封德彝卻已經感覺到好像有一個雷劈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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