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一臉面無表情的武士讓帶著武士的兩個兒子武元慶和武元爽穿過嘉福門,走進了東宮。
「伯父,您居然攀上了太子,真是太厲害了……」
武元慶走在武士讓的身後,看著對方的背影,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
「不過太子殿下真的會如您所說一樣,幫我們把搶走的房牒和地契都拿回來嗎?」
「你們都進了東宮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听到武元慶的說話聲音,本來面無表情的武士讓臉上瞬間就露出了厭惡之色。不過因為他是背對著武元慶他們,所以表情並沒有被他們發現。
「太子殿下乃是仁厚之君,所以在听說你們被騙的事情時候,就主動提出要幫忙……」
「太好了!」
一邊的武元爽也高興的說道。
「只要太子發話,就算那些游俠兒是齊王的人咱們也不用害怕了!」
「當然,你們兩個以後確實不用害怕了……」
武士讓帶著自己的兩個佷子穿過了左永福門,朝著左春坊的方向走去,背對著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
「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听太子殿下的話,那麼飛黃騰達就在眼前。」
「嗯嗯……」
武元慶和武元爽一臉激動的點著頭。
「我們兩個一定唯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在談話之間,武士讓領著武元慶他們已經走進了左春坊的院子,在一間大屋子的前面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先在這里休息一下……」
武士讓站在門前,沒有回頭,伸手朝著屋子里指了指。
「等某先去看一下太子殿下現在有沒有空來接見你們。」
「哦!好的……」
听到武士讓的話之後,武元慶和武元爽二人也沒有多做考慮,直接上前兩步,推開了眼前的這間大屋子的門。
但緊接著他們兩個就被屋子里的景象給嚇了一跳!
只見在屋子里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七八個好像是澡盆一樣的大木桶,里面盛放著好像是那種死水塘一般的綠色液體,六七個只露出一個腦袋的男人泡在木桶中,乍一看的話好像六七個人頭漂浮在水面上一樣,十分詭異。
在房間的後面好像是藥材鋪一樣,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各種各樣他們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藥材,一個披著鳥羽的老者正坐在藥材中間閉目養神。
似乎是被他們推門的聲音驚動了,那個老者猛地睜開雙眼,鷹隼一樣的目光掃了過來……
「啊!」
武元慶和武元爽二人驚叫了一聲,轉身就打算朝後跑。
但就在他們兩個剛剛轉過身的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武士讓的臉上已經一手一個,掐住了他們的脖子,接著毫不費力的雙手一抬,將他們兩個舉了起來。
「元慶,元爽,你們兩個要去哪里啊!」
看著自己伯父臉上還毫不掩飾的猙獰表情,感受著自己脖子上如同鋼鉤一樣冰冷而有力的雙手,武元慶和武元爽心底的驚恐又增加了十分。
他們兩個用手扳著自己伯父那冰涼的手腕,一邊拼命的掙扎,一邊吃力的說道。
「伯父,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武士讓的臉上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一手一個把他們拎進了這間一看就十分可怕的地方。
「自然是把你們兩個介紹給太子殿下了啊!」
一邊說,武士讓一邊輕輕松松的拎著他們走到了那些不知道裝著什麼藥液的木桶旁邊。
「只不過你們兩個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根本沒有成為太子殿下親軍的資格,所以某只能先幫你們一把了!」
說著,武士讓信手將武元爽丟在了地上,空出來的手在武元慶的身上撕了一把。
刺啦!
一聲裂帛之音響起,武元慶身上穿著的布衣和內襯里的綢緞中衣好像是紙做的一樣,輕松的被武士讓給撕裂了開來。
幾秒鐘之後,武士讓好像插秧一樣,將光溜溜的武元慶插進了身旁的一個沒有人的木桶之中。
「啊!」
就在身體剛進入這個液體之中的時候,武元慶瞬間痛苦的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嚎叫聲。
看到自己哥哥的這個痛苦的樣子,武元爽猛然一轉頭,毫不猶豫的丟下了自己的親哥哥,朝著門外就跑了出去。
「救命啊……呃!」
還沒有等他的話說完,就看到武士讓冷笑著抬手朝著他一指,接著武元爽就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上再次被一只冰冷的手給掐住了,將他呼喊救命的聲音全都鎖在了喉嚨中。
下一刻,武士讓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舉起了自己的手,而遠處的武元爽的身體居然也一點一點的離開了地面,懸掛在了空中,慢慢的向著武士讓的方向飄了過去。
「元爽,你沒有資格拒絕太子殿下的好意!」
說著,武士讓好整以暇的抄起了一個桶蓋,砰的一聲蓋在了武元慶所在的木桶上,將自己的這個佷子封在木桶之中。
「這些神水可是太子殿下對你的恩賜,不能浪費!」
等處理完了武元慶之後,逃走的武元爽也已經被武士讓抓了回來。隨後武士讓如法炮制,將武元爽也剝的精光,封進了木桶之中,蓋上了桶蓋!
一切結束之後,武士讓背負雙手,側耳傾听著自己的兩個佷子在木桶中發出來的那種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喊聲,臉上竟然逐漸的浮現出了笑意,似乎他听到的不是慘叫,而是音樂一般。
「四郎……」
武士讓看著眼前正在發出慘叫的兩個木桶,眼中全是快意。
「你听到你兒子的慘叫聲了嗎?這就是我的兒子當初承受的痛苦,現在也輪到你的兒子來試一試了。」
听到武士讓那怨毒的聲音,坐在他身後的神君于吉抬起頭,有些忌憚的看了看這個剛剛轉化成為死亡騎士的武士讓,接著又把頭低了下去。
其實進去這種煉制黃巾力士的藥水之前,應該喝點麻沸散的!
……
就在武元慶和武元爽跟著武士讓進了東宮的時候,駙馬都尉裴律師也正好跟著一幫同僚們換了一身便服,說說笑笑的走進了蓮意居的大門之中。
這段時間他的日子過的非常愜意!
臨海公主終于生下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兒子,可謂是心滿意足,不僅再也不硬性的要求他每天必須交幾次公糧,甚至對于他夜不歸宿的事情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感謝清都觀的清微小神仙!
不過可能是因為之前每日三次的規律生活過的久了,所以就算是現在臨海公主放開了限制,他裴律師也很少來平康坊這樣的地方。
沒錯!
他裴律師一向潔身自好,今天來蓮意居也是單純的為了跟同僚搞搞關系,絕對跟現在長安城里傳說平康坊蓮意居的小娘子們一個個口舌靈便,能人所不能的事情一點關系都沒有!
因為官身坐在大堂里未免有點扎眼,所以這次裴律師他們也依照慣例包了一個跨院,在進院子之前,裴律師悄悄的拉住了他前面的某個穿著勁裝的大漢、
「仲敬,你昨天說這里口舌最好的是哪位娘子來著?」
「……」
等進了跨院,大家按照座次坐好之後,裴律師立刻當仁不讓的對著假母李大娘子說道。
「敢問現在四娘子有空嗎?」
幾分鐘以後,隨著一陣的環佩叮當之聲,一位麗人手拿琵琶,帶著一群鶯鶯燕燕們魚貫而入,跟裴律師他們見禮之後,在他們的身邊輕柔坐下,紅女敕的舌頭在自己的嘴唇邊上微微一轉。
「這位郎君,可要听什麼曲子麼?」
酒過三巡之後,裴律師發現這位四娘子雖然長得比不上自己家里的臨海公主,但十分的會說話,跟自己言語之間總是一臉敬慕,好像他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物一樣,听得人心中十分慰貼。
就在裴律師正心里癢癢的,琢磨自己是不是今天晚上不回的時候,結果這位四娘子竟然出去更衣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幾位郎君,實在是抱歉!」
李家大娘子一臉歉意的趕到,對著裴律師他們鞠躬行禮。
「剛才我家四娘回來的時候被一位酒醉的貴人給強拉到他的院子里去了,對方位高權重,我蓮意居實在是招惹不起,幾位郎君要不換個人吧,我家九娘……」
啪!
李大娘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律師的那個同僚史仲敬就已經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豈有此理!某倒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位高權重的貴人,竟然敢如此無禮……」
說著,史仲敬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東倒西歪的朝著跨院的門外就走了出去,裴律師以及周圍的同僚見狀也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就在他們來到了那個強搶四娘子的貴人所在的東跨院門前的時候,裴律師就听到從屋子里傳出了一個他有些熟悉的聲音。
「裴寂那條老狗有什麼了不起的,文不成武不就,不過是靠著溜須拍馬討得聖人歡心,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大家是給聖人面子才叫他一聲裴司空,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听到這句話之後,裴律師終于不能忍了!
他徑直上前,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對著里面一聲斷喝。
「是哪個混蛋在這里侮辱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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