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陣淒慘的叫聲混贊在一陣雨點一樣急促的馬蹄聲之中,接著就看到一群漢人打扮的人一臉惶恐的從樹林里跑了出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支人數約在一千多,穿著皮襖的突厥騎兵。
「哈哈哈……」
為首的突厥騎兵看著眼前那些正在狼狽逃竄的漢人,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給某沖上去,把這幫奴隸都抓起來!」
「吼啊!」
听到了千夫長頭人的話之後,這些突厥牧民組成的騎兵頓時大吼了一聲,然後催動著自己的坐騎,朝著這些漢人就沖了上去。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背著一個小包袱,在奔逃的過程中忽然腳崴了一下,一頭扎在了地上,還沒有等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突厥騎兵就已經沖了過來,碗口大的馬蹄毫不停頓,鋪天蓋地的朝著他的身上落了下去。
「啊!」
老者只來得及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就被淹沒在了馬蹄之中。
下一刻,一個突厥騎士在奔跑的過程中一個鐙里藏身,手在地上一撈,將一個血跡斑斑的小包袱撈了起來,隨手撕開。
「讓某看看……哈哈,居然是一身新衣服!」
說著,這個突厥騎士信手將包袱里依然帶著血跡的衣服取出,胡亂的纏繞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將剩余的東西順手丟了出去,然後得意的打了一個 哨,策馬朝著某個正在逃命的女子沖了上去。
「別跑,你是某的了!」
就在老者活活的被馬蹄踩死的時候,另一位突厥騎士的馬匹已經從一對好像是夫妻的男女身邊沖過,騎士在馬上微微側身,一把就把那個女子攬了上來,橫放在馬背上。
「這個是某的!」
「放開某的娘子……」
看到自己的妻子被突厥騎兵搶走之後,男子似乎還有些不死心,他朝著旁邊的突厥騎士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妻子搶回來。
唰!
刀鋒橫過,他的頭顱已經高高的飛了起來。
「哈哈哈……」
在張狂的笑聲和熱烈的喊聲中,這些突厥騎士們一個個搖晃著馬鞭,催動著自己的馬匹,驅逐著這些逃走的漢人,將他們朝著旁邊的山崖下趕了過去。
「發財啦!」
就在他們的隊伍剛剛經路過山崖側面的時候……
噠噠噠!
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忽然從山崖的側面傳了出來,接著這些突厥人就看到一群面色冷峻的黑甲騎士縱馬從山崖另一側沖了出來,朝著他們的側面就撞了上來。
轟!
剛才還實際耀武揚威的獵人瞬間變成了獵物,這些突厥騎士在黑甲騎士的沖擊之下,直接人仰馬翻,摔落當場。接著更多的黑甲騎士也從山崖的側面沖了出來,好像鐵流一般將他們從中截斷,然後毫不客氣的開始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可惡……」
突厥千夫長看著自己部族的這些牧民們一個接一個的被打落坐騎的場景,頓時心膽欲裂,撥馬就走,拼命的朝著身後跑去。
「這些唐軍應該是早就到了,但是他們居然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村民被自己追殺!可惡,漢人里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的人!」
唰!
就在這個突厥千夫長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發羽箭好像流星趕月一般,直接命中了他的後心,他全身顫抖了一下,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
「傳令下去……」
羅藝一臉冷峻的收起雕弓,隨口對著旁邊的副將說道。
「盡量要活的!」
「是!」
副將答應了一聲,隨後快速的騎馬朝著戰場跑了過去。
「燕郡王有令,盡量要活的;燕郡王有令,盡量要活的!」
听到他的命令之後,那些一臉冷峻的騎兵們自不必說,甚至就連在跟他們戰斗的突厥騎士們也都沒有了抵抗的意志。
一刻鐘之後,這場摧枯拉朽一般的遭遇戰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燕王殿下……」
轉了一圈的副將騎著馬,回到了羅藝的身邊。
「那些被救下的百姓想要向您道謝!」
「孤沒空見他們……」
羅藝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也不能讓他們看到,把他們趕走!」
就在副將答應了一聲,打算離開的時候,羅藝又猶豫了一下。
「算了!殿下遲早可以統御陰陽,這些人也算是殿下的子民,你分他們幾匹馬,告訴他們孤還要救援定遠城,軍情緊急,無暇跟他們見面,讓他們趕快前往南方避難吧!」
「是!」
副將再次答應了一聲,然後騎著馬快速的朝著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跑去。
半個小時之後,這支黑甲騎士們用繩子將幸存的這些突厥騎兵捆成了一長溜,在百姓們的千恩萬謝之中,驅趕著這些突厥騎兵朝著北方繼續前進了。
等到確認那些百姓已經離開之後,羅藝朝著左右看了看,然後舉起了自己的手。
「停!」
接著,他從自己的懷中模出了一塊散發著寒氣的冰霜徽記,將自己體內的死亡靈氣注入了其中。
隨著靈氣的注入,從徽記上開始延伸出兩道藍色的光芒,接著光芒開始彎曲,向下延伸,最後在羅藝的身旁形成了一個藍色邊框,中間閃動著黑紅色旋渦的門戶,那個徽記就嵌在門戶的最上方。
「把這些突厥的俘虜都送進去!」
「是!」
副將答應了一聲,隨後催馬上前,對著那些黑甲騎士們比劃了一下。
「燕郡王有令,把這些俘虜都送進那個門戶中去……」
下一刻,這些黑甲騎士們立刻听令,開始驅趕著這些突厥騎士們朝著黑紅色的門戶走去。
「某不去!」
臉色蒼白的突厥千夫長看著眼前這陰森可怖的門戶,一臉慌張的喊道。
「那里一定是惡魔居住的地方……」
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副將已經面無表情的一刀劃過了他的咽喉。
「你們沒有選擇去或者是不去的權力,要麼進去,要麼去死!」
「……」
在這些黑甲騎士們手中刀槍的有力‘勸說’之下,這些突厥騎士們最後只能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跨過了這扇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門戶,進入了未知的地方。
等最後一個突厥騎士也進入了門戶之後,羅藝伸出手,握住了門框上的徽記,隨著藍色光芒的亮起,這扇黑紅色的門戶逐漸消失,再次變回了他手中的徽記。
「傳令下去,繼續進軍!」
羅藝抬手將徽記塞進了自己的胸前,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才只有幾百人而已,距離殿下重建長林軍的數目還差得多,孤要在這次突厥南侵的時候,最起碼給殿下送三萬人下去!」
……
「阿耶!」
另一邊,已經帶著崔偉回到了寶仙九室之天的寧旭清小娘子站在一個披著鳥羽披風的老者身旁,看著對方凝重的臉色,一臉忐忑的問道。
「怎麼樣,崔郎身上的詛咒很厲害嗎?」
「嗯……」
老者上下的看著崔偉,臉色十分古怪。
「確實十分厲害,就算是老夫想要祛除這個詛咒也會大費心力。」
听到老者的話之後,站在旁邊的崔偉頓時被嚇得臉色一片慘白,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噗通一聲就磕了一個頭。
「岳父大人,還請救小婿一救啊!」
「賢婿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老者朝著崔偉點了點頭,一臉溫和的說道。
「那個清微所下的詛咒其實並不致命,就像小女說的一樣,清微要的是你改過自新,而不是你的性命,而且老夫也覺得賢婿你沒事去做點修橋鋪路的善行,也未嘗不是一種修行!」
「……」
看著崔偉一臉垂頭喪氣離開的背影,寧旭清溫婉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忍之色,接著她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阿耶,崔郎這邊……」
「你不必說了!」
老者默默的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
「若能幫他的話,老夫自然不會吝惜出手,但問題是現在老夫連他身上有沒有詛咒都看不出來,老夫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啊!」
「什麼?」
听到老者的話之後,寧旭清頓時一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連阿耶您也看不出來……」
「呵呵……小囡你也不要把為父想的有多厲害,當年在軒轅黃帝的麾下,應龍,風後,英招,他們哪一個都比為父要強大。」
老者溫和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而且一般的詛咒要準確的作用在某人的身上,無外乎攝魂,攝魄兩種,但崔偉他現在魂魄齊全,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中了詛咒的跡象,你讓為父如何下手。」
「原來如此……」
寧旭清沉吟了一下,接著對老者說道。
「阿耶,那麼有沒有可能,其實清微並沒有給崔郎下什麼詛咒,他只是嚇唬了一下崔郎,而崔郎見識短淺,就被嚇到了。」
「嗯!」
老者默默的點了點頭。
「小囡你說的事情,老夫也考慮過,不過……」
「啊!」
還沒有等老者的話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了崔偉慘叫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崔偉聲嘶力竭的呼喊聲。
「清微真人,某明天就去行善……明天就去……絕不拖延!」
老者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默默的咳嗽了一聲。
「小囡啊,明天賢婿去行善的時候,你照應一下,一定要讓他親力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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