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之中,一個長著三岔腦袋,渾身藍色的夜叉正手握著鋼叉,帶著幾十個怪模怪樣的水怪,大模大樣的在海底巡游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被人抓住,狠狠的握了一下。
「啊!」
這個夜叉發出了一聲悲鳴,停下腳步,用手捂著自己的胸膛,大口的喘息著。
「好難過……」
「頭兒!」
一個長著蝦腦袋的水怪帶著關切之色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這個夜叉。
「您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這個巡海夜叉一臉痛苦,用手捂著自己的胸膛,全身都縮成了一團。
「就好像是某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現在被人給拿走了一樣!」
此時,整個東海、南海乃至于北海之中,都有很多的夜叉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了這種心悸,仿佛生死都操之于人手的感覺。
「這是有人在用《邏剎娑至高經》的力量在窺探我等……我們的族地出事了嗎?」
……
「斬!」
一聲輕喝之後,古塵劍所化的劍光就從一個躲藏在石洞之中的夜叉的脖頸上飛過,頭大的頭顱高高飛起,藍色的血液好像噴泉一樣沖了出來。
「收!」
下一刻,孔清一抖衣袖,將這個剛剛被自己斬殺的夜叉收進了煉妖壺中,接著他微微的閉上眼楮,神念在手中握著的《邏剎娑成就經》的原本之中轉了一圈。
「嗯!去掉石山中心的那一群母夜叉的話,這就是島上的最後一個夜叉了……」
說著,孔清走出石窟,回到島嶼中心的石山下方,對著正坐在大夜叉的王座上,手捻胡須,正在專心致志的給那些母夜叉把脈的孫思邈說道。
「怎麼樣,孫真人,這些母……女人還有救嗎?」
孫思邈把手從這個女子的手腕上拿開,隨後抬手點了兩個看上去完全沒有異狀的女子。
「他們兩個雖然毒氣入體,但沒有侵染神魂,所以還有救……至于其他的嗎?」
孫思邈扭頭看著四周那些身上或多或少帶著異狀的女子。
「她們的神魂已經被夜叉的力量侵染,接下來即便是她們不再跟夜叉接觸,也不在修行《邏剎娑成就經》,也會逐漸的轉化成夜叉。」
听到孫思邈的話之後,在場的這些未來的母夜叉們頓時一個個的臉上都出現了悲哀的表情,宛如剛剛升起的希望就被直接打碎一樣。
「主上,您神通廣大,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嗎?」
勸善大師釋僧衍看著那些身上已經出現了異狀的女子,臉上帶著悲憫之色,雙手合十,朝著孔清躬身行禮。
「畢竟這些女子都是被那些夜叉擄來的,並不是她們自己想要成為夜叉的!而且若非有她們的幫助,可能老僧剛剛上島沒多久就會被這些夜叉發現了,主上,她們本性還是善良的……」
「勸善大師,你實在是太高看貧道了!」
看著釋僧衍的動作,孔清頓時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連醫國聖手孫真人都沒辦法,貧道能有什麼……」
「這個不一定!」
還沒有等孔清的話說完,一邊的孫思邈忽然出言打斷了孔清的話。
「清微,老道無能為力的事情,你未必不行!」
「嗯……」
孔清疑惑的看著孫思邈。
「孫真人,你這話什麼意思?」
「在清都觀的時候,老道曾經听嚴奉宗說過他可以重新修煉的事情,也好奇的檢查過他的身體,對于清微你的手段真是驚為天人……」
孫思邈用手捋著胡須,若有所思的說道。
「老道剛才檢查的時候發現這些被夜叉之力侵染的女子的身體結構跟嚴奉宗還是很像的,而當時清微你既然可以奪取妖靈的天賦造就嚴奉宗,那麼你也應該就可以奪取這些女子身上的夜叉之力,從而讓她們恢復原狀。」
「……」
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
好吧,他把煉妖壺煉化護駕的這一茬忘記了……
沒辦法!
畢竟跟封神榜大爺比起來,煉化護駕這種只能對比自己弱小的家伙下手的機制就未免顯得有些雞肋了,所以理所當然的就被孔清給拋諸腦後了。
「不是貧道不想幫忙,主要是這個方法過于痛苦,而且危險性也很大!」
「請仙長盡管下手!」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一個膚色已經變得跟夜叉有些接近,一口的牙齒也已經變得跟鋸條一樣,面貌也變得猙獰了很多的女子噗通一聲就跪倒了。
「至于痛苦和危險之類的東西,奴家自從來到這個島之後就已經習慣了!」
看著對方堅毅的面孔,孔清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吧,看在你來到這個島還能潔身自好的份上,貧道就幫你一把!」
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其余的那些女子們也毫不猶豫的跪倒在了孔清的面前。
「我等也不怕什麼痛苦,也想要恢復正常,請仙長發發慈悲,幫助我們吧!」
「……」
孔清默默的抽動了一下嘴角。
這幫母夜叉們肯定是被那些夜叉給搞得腦袋都不清醒了,居然跟一個道士說慈悲……貧道現在沒有動手打你們就已經很慈悲了!
「好吧!一只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你們就都給貧道來吧!」
說著,孔清抬起手,朝著面前的這十來個母夜叉一抖自己的衣袖。
「收!」
隨著話音,這些母夜叉們就憑空消失了。
「孫真人……」
對于孫思邈,孔清就不會跟收容這些母夜叉一樣這麼不禮貌了,他一臉誠摯的對孫思邈伸出了手,做出了請的架勢。
「麻煩您進去之後照顧她們一會,貧道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再出處理她們的事情!」
「這個無妨……」
孫思邈朝著孔清點頭示意,然後伸手搭在了孔清的胳膊上,一聲輕響之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孫思邈和那些母夜叉都消失不見之後,勸善大師釋僧衍頓時一臉的如釋重負,他雙手合十,對著孔清又鞠了一躬。
「主上,您之前給老僧交代尋找《邏剎娑成就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接下來老僧做什麼,去繼續尋找胡僧卑摩羅叉嗎?」
听到卑摩羅叉這個名字,孔清頓時有些不爽的皺了皺眉,隨後微微的搖了搖頭。
「算了!人海茫茫,誰知道那個卑摩羅叉跑到哪里去了,你就不用大海撈針了……」
「是!」
勸善大師釋僧衍雙手合十,恭敬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老僧就先回馬邑城了,還請主上送老僧一程!」
「好!」
孔清答應了一句,然後抬手丟出了任意門,一邊開門,一邊隨意的問了釋僧衍一句。
「對了,勸善大師,現在《八部天龍成就經》咱們已經到手五塊了,那剩下的三塊在哪里你找到了嗎?」
「啟稟主上!」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釋僧衍立刻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其中的一塊就在天台山,應該是在法華宗的手中……」
「法華宗?」
孔清又皺了一下眉毛。
「怎麼哪里都有這幫賊和尚……好吧!那剩余的兩塊在哪里?」
「一塊在北方草原上,應該是落在了突厥人的手中。」
听到釋僧衍的這句話之後,孔清的腦中立刻浮現出了他之前在馬邑城遇到的那些所謂的‘神靈戰士’,還有那個自己匆忙之間瞥了一眼的所謂‘青眼大師’。
「嗯!這個貧道似乎有印象,那最後一塊呢?」
「啟稟主上!」
釋僧衍繼續恭敬的回答道。
「最後一塊原本在極西之地,但前不久的時候它似乎被人帶來中原,如果老僧猜的不錯的話,它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長安。」
「什麼?」
完全沒預料到這個答案的孔清抬起頭,眨了眨眼。
「最後一塊《八部天龍成就經》居然在長安?」
……
天色入夜,在平康坊距離三曲不遠處的某家客棧的房門被推開,一個面帶倦容,好像是剛剛睡醒的青衣文士從里面走了出來,跟那些白天睡覺養精神,晚上出來尋花柳的客人一樣,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邁步走進了中曲的燈紅酒綠中。
幾分鐘以後,青衣文士在旁邊的某個花樓假母的招呼聲中走了進去,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在大堂中一處用屏風隔開的雅間坐了下來。
此時,這家花樓的舞台上表演的正是最近在長安非常流行的胡姬肚皮舞,從青衣文士的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一個穿著奇裝異服,漏出肚皮的舞娘正在他前方的舞台上扭動著腰肢在跳舞。
錚錚錚……
空中還響著風格很怪異的樂曲,配著下方舞娘扭動的腰肢,引起了人們一陣陣的喝彩聲。
青衣文士的臉上也帶著跟其余的人別無二致的笑容,目光一邊看著下方跳舞的舞娘,一邊搖頭晃腦的打著拍子。
錚錚錚……
隨著樂曲的演奏越來越激昂,青衣文士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放松,兩個眼楮中的光芒也逐漸變得呆滯了起來,似乎已經全情投入進去了一樣。
唰!
隨著一聲輕響,兩個手拿琵琶,帶著面紗的女子好像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青衣文士的身邊,其中一個人低下頭,仔細的看了看青衣文士的眼楮,隨後對著另一個女子微微點頭。
「姐姐,這家伙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
「不要大意!」
另一個女子手拿琵琶,警覺的看了看四周,隨後上前將旁邊的屏風橫過來,擋在了這個雅間的進口處。
「趕緊問清楚這個家伙是不是那個告訴游俠兒說紫羜羯在他手中的家伙,是的話再問清楚紫羜羯現在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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