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潔白的白雲之上,一只通體蔚藍之色,好像是用最好的寶石雕刻成的獵豹正拉著一輛七香車,快速的在空中奔行著。一位英俊瀟灑的白衣道士盤坐在車內,懷中還抱著一只女乃萌可愛的小女乃貓,低頭看著手中的一塊閃爍著微光的玉盤。
「現在方向再偏左一點,對!就是這個角度,筆直向前……在洞口處停下來,完美!」
等七香車在孔清的控制之下準確的停在四川某處深山的洞口之後,孔清抱著小女乃貓從車上一躍而下,掃了一眼洞口下方隱秘之處刻著的上元別府四個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倒車入庫一次到位!所以說之所以貧道之前飛行的時候總是偏離方向,絕對不是貧道自己的問題,而是地圖的問題……」
小女乃貓默默的抬起頭,看了孔清一眼。
這個愚蠢的人類!
之前飛行的時候你為什麼會偏離方向的原因,合著到現在你心里都沒點ac數的嗎?
「嗯!」
下一刻,一個看著平平無奇的攝像機就出現在了孔清的手中。
「貧道記得上元說那個小寡婦參加韋雲起家宴會的時間是上個月十四,那貧道就從上個月十五的時候來查找好了……」
一邊說,孔清一邊熟練的在攝像機上設定好了時間,然後對準了洞口的方向。
「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那個庫管在發現天衣被韋雲起扣留之後,最起碼應該試著去看看能不能找回來,所以他不應該太早回來,所以還應該設置一下快進……等等!」
孔清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看著某個穿著一身兵曹官衣,出現在鏡頭之中的男子。
「不對啊!這家伙為什麼這麼早回來了……」
說著,孔清又舉起手中的攝像機,仔細的看了一下攝像機的日期。
「十五日凌晨丑時,也就是說這位庫管在發現上元的衣服被韋雲起送走之後,第一時間不是趕緊去把衣服找回來,而是立刻趕回了別院……這個舉動有些反常啊!」
孔清用手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有些中二發作的擺了一個pose,然後向前一指。
「真是有趣,庫管!你成功的激起了貧道的好奇心……真相只有一個!」
「……」
趴在孔清肩頭的小女乃貓默默的看著他,一臉的嫌棄。
這個愚蠢的人類!
他就不能少做一點讓龍丟臉的事情嗎?
接下來,孔清端著攝像機,跟隨著鏡頭中的這位穿著兵曹官服的庫管裴某人進入了上元夫人的這一處別府之中,按照對方在攝像機里的動作開啟了別府的大門。
「哇!」
孔清看著眼前這座隱藏在山谷之中,依山傍水的別府,一臉的驚嘆。
「仙二代真是豪橫,想當初佛門涅槃宗整個宗門七八個地仙只能擠在不到兩百平的秘境里裝神像,上元這一個別府起碼就有十幾平方公里了吧……哦哦哦!這個是上元別府的庫房嗎,門鎖好復雜,前後符印竟然有七層……」
啪!
孔清手中閃爍著微光的白玉盤就拍在了庫房門戶的中心。
「不過貧道是帶著鑰匙來的……」
隨著庫房的門戶朝著左右展開之後,庫房內部當天的景象也出現在了孔清手中的這個回憶型攝像機的畫面之中。
「這個庫管這是……在洗劫倉庫嗎?」
孔清驚訝的看著回憶型攝像機中鏡頭中的那個好像搬倉鼠一樣,在倉庫中瘋狂跑動,將其中的東西全都朝著一個藤箱中倒騰的庫管。
「不就是丟了一件衣服,你好歹也是地仙,趕緊出手弄回來不就完了嗎?你這發現事情敗露之後立刻來席卷財物是個什麼情況啊……」
……
就在孔清正支著回憶型攝像機,拍攝那個地仙洗劫上元夫人別府庫房身影的時候,在會稽西側的海上的一艘大型漁船之中,一個身穿兵曹服飾,面帶驚慌之色的男人正跟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並肩而立,站在漁船的船尾,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
「郎君……」
女子看了看四周水天一色的情景,又轉過頭,有些奇怪的看著身邊的男人。
「咱們好端端的在益州住著,為什麼要這麼著急的出海呢?」
「還不是因為你……」
男子有些沒好氣的瞪了身邊的女子一眼,用責備的語氣說道。
「你把那件天衣丟了,也暴露了為夫的身份,為了避免那些塵世的人來打擾,為夫只能提前帶你回海外仙山……」
還沒有等這個男子的話說完,他就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心悸,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眼楮正在看著他一樣。
男子抬頭望天,臉色蒼白的看了看四川的方向,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感覺,莫非是昆侖中人正在計算我的位置嗎?不行!我得再快一點……」
說著,男子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面好像是女性用的團扇,雙手掐訣,嘴里喃喃的嘟囔了一陣,隨後對著漁船的帆輕輕的揮了一下。
「去!」
下一刻,一陣狂風從海上卷起,吹著這條漁船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
「安期生!」
在海外蓬萊仙島半山腰的一間精舍之中,天門子王綱正一臉慍怒的坐在安期生的對面,臉上還帶著掩飾不住的怒氣。
「你到底給我一個準話,什麼時候幫我去對付那個清微!」
「王兄何必如此著急!」
安期生閉目垂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老朽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現在時機還未到……」
「這都好幾天了,你的時機什麼時候能到?」
王綱一臉怒容的看著安期生。
「他清微所依仗著不過就是一個青霞子而已,只要你去替某拖住他,清微不過是區區一個新進真人而已,某還不能手到擒來嗎?」
「王兄你錯了!」
安期生抬起手,一臉平靜的看著王綱。
「那個清微雖然只是一個新晉真人,但身上頗有幾件厲害的神器,老朽也不瞞王兄,去年的時候老朽曾經跟他在益州邊緣過了幾招,結果被他召喚出的龍氣打傷,足足靜養了三個月才好!」
「什麼?」
听到安期生的話之後,王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安期生對付一個新晉真人居然還會受傷?莫非是安期生你疏忽大意,被對方給偷襲了?」
「非也!」
安期生緩緩的搖了搖頭。
「最開始的時候,老朽確實因為青霞子的關系,出手多少有些顧慮,但後來的時候老朽已經全力出手,但依舊……」
轟!
還沒有等安期生的話說完,忽然听到從外面傳來了一聲轟然巨響。
安期生和王綱臉上帶著驚疑之色,朝著外面看去的時候,就听到從外面的空中傳來了一個粗豪的說話聲音。
「原來你小子就是那個跟我蓬萊方仙道作對的清微,給我打!」
王綱和安期生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起身走到了庭院之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在蓬萊島外圍的天空上,一個白衣飄飄,英俊瀟灑的道士正宛如閑庭信步一般,在十來個穿著方仙道服飾的道士放出的法術之中輕松來回,一道雪亮的劍光在他的身側游走。
雖然說那些穿著方仙道服飾的道士們人數眾多,火球風刃電光滿天亂飛,場面好像十分佔優一樣,但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他們雖然放出的法術很多,但基本十個法術就能打空九個,剩下的那一個法術就算擊中了,也好像沒有擊中一樣;而那個白衣道士雖然好像處于劣勢,但看他在漫天的法術之中信步來往,游刃有余的樣子就知道他完全沒有拿出全力。
「沒錯!」
在看到這個白衣道士的第一眼,天門子王綱的眼楮瞬間就紅了!
「果然是清微小賊,這個混蛋居然直接送上門來了……」
下一刻,就看到青紅二色的真氣在王綱的背後盤旋,形成了一雙看上去十分威風霸氣的翅膀,隨後王綱雙翅一抖,整個人直接沖天而起,朝著空中的那個白衣道士就飛了過去。
「清微小賊,納命來!」
話音未落,王綱手中握著的一枚玉如意已經纏繞著青紅色的真氣,帶著無堅不摧之勢,朝著空中的那個白衣道士就砸了下去。
「唉!」
孔清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古塵劍所化的劍光在空中一轉,順著那枚玉如意的來勢微微一彈,就好像四兩撥千斤一樣,將玉如意的攻勢輕巧的卸到了一邊。
「我說你們這幫方仙道的家伙都是瘋狗嗎?一上來就直接喊打喊殺,都不問一下貧道究竟是為什麼來這里的嗎?」
「誰管你這個小賊來這里做什麼?」
隨著話音,天門子王綱已經駕馭著青紅雙翅沖到了孔清的面前,掄起剛剛飛回到手中的玉如意,朝著孔清的身上就砸了下去。
「給某去死!」
這一下跟剛才的倉促而發不同,就在王綱舉起手中的玉如意的時候,孔清就感覺到對方的神念已經牢牢的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自己無論逃到哪里都躲避不開對方的攻擊一樣。
也就是說,自己想要跟剛才一樣借力打力是已經行不通了!
「混蛋,你們覺得這是吃定了貧道嗎?」
看著天門子王綱這壓根不打算跟自己講道理的樣子,孔清一挑眉毛,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那就讓貧道看看你們的本事好了……天劍!」
ps︰下一章依舊是十一點多!
------題外話------
萌新看到了大家對于上元的庫管在哪里當天子的問題很有興趣,就解答一下。
唐末著名的高道杜光庭所著的《仙傳拾遺》中並沒有說明庫管去哪里當了天子,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已被流作人間一國主矣’,而且杜光庭也沒有提小寡婦後來怎麼樣了,所以應該是被放過了吧。
但另一個唐末著名宰相牛僧孺就不一樣了,對!就是那個號稱在漢薄太後廟里跟漢高祖戚夫人,唐玄宗楊貴妃,齊廢帝的潘玉兒以及王昭君喝花酒,最後還睡了王昭君的牛僧孺。
這位牛僧孺在他所著的《玄怪錄》中是這麼說的,他說庫管‘盜太元夫人衣服與著,已受謫至重。今為單天子矣’。而那個可憐的小寡婦,因為在不知情的時候穿了上元的衣服,所以‘墮無間獄矣’。
但單這個地方就非常的有趣了……
佛門講述須彌四洲情況的《樓炭經》有記載,‘須彌山南名閻浮提,西名瞿耶尼,北名單越,東名弗婆提。’,‘單越者,廣長四十萬里,地正方,壽命千歲,修下上品十善得生其中。’
也就是說在牛僧孺的記載里,這位監守自盜,偷了上元衣服的庫管最後是去須彌山北當天子了,而被他坑害的小寡婦卻下了佛門無間地獄。
道門的神仙手下犯了錯,居然是去和尚的地方服刑。這個故事里面映射出來的很多東西真是讓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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