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城崇玄署的的大廳之中,所有的‘大德高僧’們看著一臉震怒之色走進來的白衣道士,頓時全都呆滯了,本來還宛如菜市場一般吵吵鬧鬧的大廳瞬間變得一片寂靜,就連頭鐵如佛門斗士法琳和尚的臉上都出現了慌亂的神色。
畢竟今時今日的丹鼎門清微子已經不是數年前無人知曉的萌新小透明,也不是兩年前小有名氣的道門後起之秀,而是曾經率眾覆滅了涅槃宗,以一己之力壓制了成實和俱舍二宗的四座佛國淨土,逼迫所有在佛國淨土中修行的地仙菩薩們簽下了城下之盟的真正大佬了!
不要說他們這幫最多就是初窺阿羅漢門徑的築基,就算是真正的阿羅漢乃至地仙菩薩,恐怕都沒有辦法對一臉盛怒的清微子無動于衷。
「清微真人!」
在看到太史令清微子面沉如水的走了進來,攝論宗的慧藏和尚立刻上前一步,開口想要解釋。
「某等其實不是您想的那個意……」
啪!
還沒有等慧藏和尚的話說完,只見對面的白衣道士清微子已經毫不客氣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掄了上去,只听一聲脆響之後,慧藏和尚的身體頓時從地上翻滾著飛了起來,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接著就看到五條鮮紅的印記從他的臉上緩緩的浮現了出來。
「貧道都親耳听到了,你居然還想騙貧道……不是我想的意思,難道是你想的意思?」
說著,孔清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朝著在場的這些大和尚們掃了一圈。
「還有,剛才是哪個禿驢說什麼狗道士的,給貧道站出來?」
「……」
在親眼看到攝論宗慧藏和尚的下場之後,這些在場的和尚們頓時噤若寒蟬一般,既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站在人群之後的佛門斗士法琳和尚倒是微微的晃動了一體,想要站出來辯解兩句,但還沒有等他邁步,站在他身邊的律宗道宣和尚已經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身體,朝著他微微的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做這個出頭鳥。
就在法琳面有難色的看了道宣和尚一眼,正打算掙月兌開對方,繼續上前跟這個清微子講道理的時候,只見站在人群之前的孔清已經向前邁了一步,開口說道。
「怎麼,背後罵貧道這個統領佛門的狗道士的時候你們倒是罵的很歡,現在站出來承認的勇氣就沒有了嗎?不過你們要是以為這樣就能難住貧道的話,那你們就想瞎了心了!」
說著,孔清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角度,伸出手指,一臉隨意的在這幾個和尚的身上點了點。
「點點豆豆,米糧二斗,這幫和尚,誰最欠抽……OK,就是你了!」
隨著話音,孔清直接邁步向前,伸手鉚足了勁,對著最後的那個被自己點中,面露驚恐之色的俱舍宗慧日和尚的臉上就抽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之後,慧日和尚頓時就步上了之前攝論宗慧藏和尚的後塵,身體打著滾的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七百二十度之後,噗通一聲砸在了牆上。
「清微真人!」
在看到孔清這堪稱蠻不講理的動作,站在人群後方的佛門斗士法琳和尚終于忍不住了,他一把甩開了律宗道宣和尚的手,上前一步,大義凜然的對著孔清說道。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可以胡亂點指,隨意泄憤呢?」
「呵呵!」
听到法琳和尚的話之後,孔清再次冷笑了一聲。
「誰說貧道是胡亂點指,隨意泄憤的……明明是貧道袖佔一課,發現了剛才辱罵貧道狗道士的家伙就是這個禿驢,所以才抽他的……」
說到這里,孔清臉上帶著嘲諷的表情,隨意的挽了挽袖子,接著說到。
「好吧,既然現在你法琳大和尚說貧道隨意泄憤,就說明你覺得貧道抽錯了,那麼你現在告訴貧道,既然不是地上這個禿驢罵了貧道,那到底是誰呢?只要你說出來,貧道就立刻改正!」
「呃……」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法琳和尚的臉上頓時就變得僵硬了起來。
首先,剛才罵狗道士的那個和尚還真的就是被孔清剛剛抽飛的俱舍宗慧日,也就是說清微其實並沒有抽錯;其次,如果自己現在說出清微抽錯人的話,那麼看清微這個挽袖子的動作,恐怕自己說誰是罵人的人,誰就是下一個被抽飛的人。
這好像不管怎麼選都不對啊!
看到法琳和尚臉上這陰晴不定的表情,孔清微微的眯起了眼楮,接著說道。
「怎麼,法琳大和尚,你這是不知道誰罵貧道呢,還是說你打算偏袒那個罵人的和尚呢?」
「……」
法琳和尚又沉默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
「清微真人您抽的沒錯,剛才口不擇言的說您是……」
還沒有等法琳和尚把話說完,他就看到孔清已經眼神不善的上前兩步,一邊看著自己,一邊活動著手腕,似乎就等著他把狗道士三個字說完整,然後對方就會直接抽上來。
「……那個,總之罵您的就是慧日和尚,貧僧只不過是覺得您這種貌似隨意點指的舉動有些不妥而已,所以才……」
「好了,既然貧道沒有抽錯,法琳你就不要饒舌了!」
孔清隨意的擺了擺手,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法琳大和尚的話,接著他那銳利的眼神又落在了站在人群中間,衣衫狼藉,袈裟還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的玄奘和尚的身上。
「咦!玄奘,你怎麼如此狼狽,就連貧道送你的袈裟也破了,莫非這幫禿驢在欺負你嗎?」
「……」
雖然知道孔清這是在替自己說話,但听到禿驢兩個字的時候,玄奘還是感覺到了些許的不適應,他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撕破的僧衣,然後雙手合十,朝著孔清鞠躬行禮。
「多謝清微真人下問,不過貧僧並沒有受人欺負!」
「哦……」
雖然玄奘說了自己沒有被欺負,但對面的孔清卻好像完全听不到一樣,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下了定論。
「連承認都不敢,果然是被霸凌了,不過玄奘你放心,貧道對霸凌這種事情向來是零容忍的!」
說著,孔清的目光又從這些和尚的身上掃過。
「自己站出來承認吧,是你們中間的誰霸凌了玄奘和尚,還撕壞了貧道送他的新袈裟的!」
「……」
這一次,這些‘大德高僧’們雖然依舊是默默無言,但全都很默契的朝著左右散開,將某個手中還攥著一條撕破的袈裟布條的和尚給暴露了出來。
「呃……」
看到這幫默契的把自己給露出來的佛門同道,地論宗的這位智實和尚頓時就有點傻眼,他有些為難的舉起手中被撕破的布條。
「清微真人,貧僧可以解釋……」
啪!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孔清進門之後的第三個耳光已經如約而至,雖然智實和尚早有準備,在說話的時候就向後退去,但依舊沒有能躲避開這如影隨形的一耳光。
隨著一聲脆響,智實和尚的身體也跟著飛了起來,在空中來了一個漂亮的轉體動作之後,一頭撞在了牆壁上,將崇玄署厚實的磚牆都撞出了一個坑。
噗通!
智實和尚一頭扎在了地上,腦袋一歪,直接昏死了過去。
「哼!」
進門送出三個大鍋貼之後,孔清雙手一背,冷哼一聲,嚴肅的目光從在場的這幫和尚們的身上掃過。
「現在輪到你們了,說說吧,貧道該怎麼懲戒你們這些敢動手霸凌朝廷任命的崇玄令,還在背地里說主管你們崇玄署的貧道是狗道士的大膽賊禿呢?」
「……」
听到孔清的這句話之後,在場的這幫和尚們頓時臉上就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清微真人,你不是從一進門的時候就直接動手抽人了嗎?這還不算是懲戒嗎?
「怎麼……」
看到這些和尚們臉上不解的表情,孔清頓時嘴角一抽,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看你們這意外的表情,是以為貧道收拾了帶頭跳的最歡的幾個,就會把你們全都放過去嗎?」
說到這里,孔清似笑非笑的再次環視了一圈這些和尚。
「想瞎了你們的心,你們這幫大膽的賊禿,不但敢動手毆打朝廷任命的崇玄令玄奘和尚,而且還在背地里說主管你們崇玄署的貧道是狗道士……
今日貧道要是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這幫禿驢就不知道什麼叫上下尊卑了!」
說著,在場的這些和尚們就看到孔清一擺衣袖,斷喝了一聲。
「太史局執法隊何在!」
話音未落,這些道士們就听到從門外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接著他們就看到一隊背著法劍,手持木棒的道士已經排著整齊的隊伍,一路小跑從門外沖了進來,對著孔清抱拳躬身。
「太史局執法隊,听候真人法旨!」
「給貧道把這幫犯上作亂,襲擊崇玄令,意圖謀逆的賊禿全部拿下……」
孔清用手朝著面前這二十多個來自各大佛門宗派的準‘大德’們指了指,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然後給貧道查一下他們的度牒,如果沒有的話以私度僧論處,築基以下的發配靈州,築基以上的全部丟進我太史局的天牢……」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這些和尚們頓時就松了一口氣。
還好!
他們在場的這些高僧們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那都是有證的和尚。
但沒有等他們徹底放松的時候,就听到孔清接著說道。
「如果有度牒的話直接追回銷毀,然後再按照私度僧來論處!」
听到這句話之後,在場的這幫和尚們頓時全都慌了,一個個立刻開始自救,有些人馬上認錯哀告,還有的人立刻撇清自己,甚至還有人拉著玄奘的手,請求幫助。
「清微真人,貧僧知道錯了,請手下留情啊!」
「清微真人,貧僧並沒有欺凌玄奘大和尚,請您明察啊!」
「玄奘大和尚,貧僧剛才真的沒有對你動手啊,你來替貧僧作個證啊……」
「……」
「清微!」
在听到孔清剛才所說的判決之後,玄奘和尚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他上前一步,對著孔清一臉懇切的說道。
「其實剛才只是誤會,這些大和尚並沒有打算欺凌貧僧,所以你看……」
「玄奘你不用說了!」
雖然唐僧都出面求情了,但孔清還是一臉的不為所動。
「霸凌這種事情只有一次和無數次,所以絕對不要相信那些霸凌者會改過自新……」
說到這里,孔清再次把目光落在了一邊的太史局執法隊的身上。
「執法隊,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動手!」
「是!」
听到孔清的這句話之後,這些執法隊員們立刻彎下了腰,對著孔清鞠躬行禮,恭敬稱是。
「謹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