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鐘的聲音,孔清就看到著一臉肅穆的西王母已經出現在了承宵台的下方,與昨日相比,今天的西王母肩頭戴太真晨嬰之冠,披著黃金褡襡,腰帶靈飛大綬,文采鮮明,光儀淑穆。董雙成和王子登隨侍在她的左右,一個手中捧著分景神劍,另一個手中則是捧著一把白玉的如意。
在西王母的左右還簇擁著十幾個打扮華麗的女仙,上元夫人也在其中,在這些女仙的身後則是一個穿青色雲袍,帶紫色腰帶,披散著長發的清瘦男子,在感受到了孔清投來的目光之後,他還溫和的朝著孔清的點了點頭。
在看到對方點頭的動作之後,孔清忙不迭的抱拳拱手,在自己的坐席之上朝著對方倒身下拜。
沒錯!
這個男子就是孔清……不對!是軒轅黃帝當年的老師,東極廣成子!
就在孔清參拜起身的時候,正好看到所有承宵台上的地仙全都一臉肅穆,在西王母前行的道路兩側紛紛拜倒,那場景就仿佛是一陣風吹過稻田,所有的稻子都彎下了腰一般,參拜的聲音此起彼伏。
「花丘林參見金母!」
「崔文子參見金母!」
「王方平參見金母!」
「……」
看到眼前的這群仙俯首的一幕,孔清這才更加深刻的了解了眼前這個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和顏悅色的女仙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
十方高聖同擁護,九曜仙真共策行!
在眾仙的參拜聲中,西王母帶著身側的這些女仙昂然直上,在承宵台最高處的那張專門準備的坐榻上坐了下來,董雙成和王子登捧著白玉如意和分景神劍站在坐榻的兩側,其余那些女仙們則是在站在了坐榻的側面,包括上元夫人都沒有混到一個座位。
在坐定之後,西王母先是低頭掃了承宵台上的群仙一眼,然後轉過頭,朝著自己側面的一處坐席指了指,對著東極廣成子說道。
「廣成子,還是委屈你做我的下首吧!」
「是!」
與其他的那些面容恭敬的地仙不同,廣成子在面對西王母的時候就顯得隨意了很多,他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答應道。
「謹遵金母之意!」
等廣成子就坐之後,西王母這才再次把目光落下了下方的眾仙的身上。
「諸位也請起吧!」
听到西王母的話,在場的這些地仙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整齊劃一的先回答道。
「多謝金母!」
等這些地仙都起身之後,西王母這才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後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側不遠處的上元夫人,朝著對方輕輕頷首。
「諸位……」
看到西王母的動作之後,上元夫人立刻從人群中緩步上前,一直走到了承宵台最高一層的前方,隨後臉色嚴肅的低頭俯視著在場的地仙,揚聲說道。
「前不久我昆侖的某裴姓奴婢被佛門蠱惑,不僅私自盜竊昆侖財物,甚至還想要挑起昆侖與蓬萊之間的沖突,最後被太史局抓獲的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慚愧!」
上元夫人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坐在承宵台第二排的蓬萊河上公已經一臉愧色的接口說道。
「這數百年來老朽忙于體悟天人之道,疏忽管教弟子,結果中了佛門的奸計,耽誤了夫人捉拿逃奴,對此老朽深感慚愧!」
「此事也怪不得丈人您!」
听到河上公的話之後,上元夫人立刻溫言撫慰道。
「當時就算是本宮也想不到進入中原只有區區數百年的佛門居然就敢對我等道門仙都下手,使用陰謀詭計挑動兩個仙都直接對抗,丈人您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不不不……此事就是老朽的責任!」
听到上元夫人的話之後,河上公依舊是一臉愧色的擺了擺手,回答道。
「其實這次得金母符詔之前,老朽對此事還是不以為然,結果老朽遣弟子毛翕略微的調查了一下才發現不對……」
說著,河上公搖了搖自己白發蒼蒼的頭,一臉蕭索的說道。
「不瞞諸位,現在我蓬萊上下最起碼有接近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認為我道門修行到最後已經是無路可走,需要只有從佛門取長補短,佛道雙修,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更有甚者說道門現在的路就是錯的,想要帶著法身破開地仙境界,飛升仙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跟佛門一樣拋棄肉身,追求真靈超月兌,才能打開仙門,進入仙界。」
說到這里,河上公嘆了一口氣。
「最可怕的是,就連老朽嫡傳的徒子徒孫之中都有人被這些歪理邪說所蠱惑,之所以上次夫人你帶著太史局的人來我蓬萊的時候會被阻攔,其實就是這些叛徒所為……
要是老朽能早點看到這種情況的話,也不會……唉!總之這個事情就是老朽的過錯,老朽不會,也無法推辭!」
听到河上公的這些話之後,頓時就引起了在場的不少仙門魁首的共鳴。
「河上丈人所言不錯……」
就在河上公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穿著青白兩色道袍,面容如同童子一般的人開口說道。
「我三元極真之天也是如此,某此次得金母符詔之後,自查了一番才發現起碼有四分之一的人居然都在練習從佛門傳來的房中術……對了,叫什麼歡喜禪法!
某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個歡喜禪法居然根本不是為了增進修為,體悟天道,而就是簡單的增強了刺激,讓修行者不自覺的就沉溺下去而去,這完完全全的就是邪道的做法!」
說到這里,這個童子打扮的人還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個佛門不是說只要一出家就禁了婚嫁,斷了六親嗎?為什麼還要搞這種歪門邪道的房中術來禍害他人?」
「彭祖你有什麼可抱怨的!」
坐在距離這個童子打扮的男子不遠處的一個穿著道袍的老者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邊可是白拿了佛門的修行功法,我小有清虛之天可是被那些佛門的賊禿給偷走了所有的修行功法和煉器訣要,甚至連我王屋的不傳之秘清虛訣都丟了……
最可惡的是,老夫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是佛門的哪家宗派做的這個事情!」
在這個穿著道袍的老者說話之前,孔清一直在懷著敬仰的目光看著那個好像看著比自己還年輕的地仙彭祖。
跟青霞子他們這些穿越之前孔清都不知道的人不同,這位不花心濫情,老婆不死就絕對不另娶,但依舊還能換五十個老婆的牛叉神仙,在上輩子就是他的偶像了。
但是在听完這個老者的話之後,孔清都不禁有些錯愕的看向了他。
要不是自己之前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河上公的劇本,知道了他今天打算怎麼說,還有他到底找了哪些托兒來幫著襯托氣氛的話,孔清現在指定要懷疑這位也是河上公之前安排好的了。
下一刻,只見孔清手指微彈,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將一個鑒定術丟了上去,隨後目光微微一瞟,從這個老者的身邊掠過。
‘哦!原來這位就是清虛真人王褒啊,有印象有印象,貌似他就是給魏華存傳道的人,所以應該算是魏華存的師傅……咦!這麼說的話,他不就是上清派的祖師了?’
想到這里,孔清又若有所思的用手捋了捋自己鬢邊的長發。
‘話說回來,剛才那幫女仙們你來我往的,搞的貧道都沒有注意這次評議會上清那邊來的是誰,難道就是魏華存嗎?」
下一刻,孔清已經情不自禁的歪過頭,朝著上清派所在的方位掃了一眼。
然後他就在上清派的席位上看到了一個身穿布衣,須發潔白的老者,在感應到了他的目光之後,這位老者還一臉溫和的朝著他點了點頭,看上去態度極好。
‘咦!現在上清派居然還有對貧道如此友善的人嗎,真是難得!讓貧道看看他是誰?’
孔清一邊帶著同樣溫和的微笑朝對方點頭還禮,一邊手指微彈,丟了一個鑒定術上去。
「我擦……」
在看到這個一臉溫和,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老者身邊的鑒定框之後,孔清查點驚呼出聲,他伸出手,悄悄的扯了扯一邊的青霞子的袖子。
「真人,您快看,上清派那邊來的居然是您的一生之敵陶弘景!」
「老道眼楮沒瞎!」
青霞子先是沒好氣的白了孔清一眼,然後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這才接著說道。
「而且就他陶貞白這個手下敗將哪里有資格做老道我的一生之敵,清微你不要胡說八道。」
「……」
孔清默默的看著青霞子。
如果他清微真人的記性沒有出錯的話,那麼青霞子這還是第一次說某人是他的手下敗將的,之前就算是討論安期公這樣的地仙魁首,青霞真人也不是輕描淡寫的說與對方論過一次道而已。
嗯!
看來自己說陶弘景是青霞子的一生之敵這個事情的確是沒說錯。
就在孔清正跟青霞子在嘀嘀咕咕的時候,這場由蓬萊河上公挑起的針對佛門種種惡劣行徑的聲討也已經變得越來越熱鬧。
在清虛真人王褒發言之後,又有其他的托兒……仙都魁首們站了出來,一件件佛門針對仙都搞的小動作也被揭發了出來……
正如之前上元夫人對孔清說過的一樣,跟其他仙都發現的事情相比,她手下的那個裴庫管的事情還真的是一件小不不能再小的事情。
這麼說吧,其他仙都之中有被佛門蠱惑,認為佛道雙修才是未來的,也有徹底被佛門洗腦,認為應該拋棄肉身,真靈飛升的;還有道門中堅攜帶宗派不傳之秘投奔了佛門的;以及類似王屋洞天這種東西丟了都不知道誰誰陰了他的……
跟這些人比起來,像上元這種僅僅丟失了一些自己的衣服和財物的,那簡直都不能叫損失了!
看著眼前群情激奮的樣子,始作俑者孔清一時間都感覺到有些納悶。
「不是吧,居然敢同時對這麼多仙都一起下手,這幫和尚們膽子原來這麼肥的嗎?」
萌新看到了有人說萌新只會窩里橫……
這個其實萌新之前都已經埋下伏筆了,就是關于紫羜羯,還有火焰鳳凰在西域的事情,當時不是說了主角要支持李世民盡快掃清西域嗎?
別急,一步一步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