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闌
隨著一聲門響,兩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穿著一模一樣白色道袍的小道士從門外走了進來,在屋子中心站定,規規矩矩的朝著坐在屋內的六七個容光煥發的麗人鞠躬行禮。
「葉法善(羅公遠)參見諸位師娘!」
等這些麗人朝他們點頭還禮之後,這兩個小道士這才規規矩矩的起身,朝著站在另一側的一個十七八歲,看上去溫文儒雅,衣著跟他們一模一樣的年輕道士再次一板一眼的鞠躬。
「見過神照師兄!」
在看到兩個小道士的動作之後,這位年輕道士也一臉平靜的彎腰還禮。
「兩位師弟一路辛苦!」
幾方見禮之後,只見坐在屋內最中間的一個穿著青霜之袍的麗人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那個被稱為神照的年輕道士,接著說道。闌
「神照,關于丹鼎門太學的事情我等沒有異議,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是!」
听到這個麗人的話之後,年輕道士神照一臉平靜的雙手抱拳,再次鞠躬。
「多謝諸位師娘允準!那弟子就下去操辦這件事情了……」
說著,年輕道士再次躬身,用絲毫讓人挑不出錯誤的禮儀對著在場的這些麗人挨個行禮之後,又朝著站在旁邊的葉法善和羅公遠也再次行禮,然後這才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退出了房門。
「呼……」
看著神照離開的背影,白衣小道士羅公遠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身體瞬間就從之前站的筆挺的姿態垮了下來。闌
「師兄終于走了,他要再呆一會,我覺得我的身體都要僵硬了……」
砰!
還沒有等羅公遠的話說完,就看到一把戒尺已經橫空而來,直接敲在了他的頭上。他捂著腦袋抬起頭朝著上首看去,只見好幾個麗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小公遠你這個憊懶的家伙,自己一天天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居然還好意思月復誹你師兄……我等讓你去定州辦的事情你辦妥了嗎?」
「不過是一幫不成氣候的邪祟而已,弟子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出手,自然馬到成功……」
說著,白衣小道士羅公遠一臉得瑟的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塊玉符,朝著這些麗人晃了晃。
「其實若不是那些邪祟無意之中得到了這個東西的話,就算是定州玄壇的那些人應該也能制服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尋求長安玄壇的幫忙!」闌
「啊……」
在看到羅公遠手中的玉符之後,站在一邊的葉法善臉上忽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公遠,你的這塊玉符能給我看一下嗎?」
「沒問題!」
羅公遠答應了一聲,隨後將手中的玉符朝著葉法善丟了過去。
「法善你想看的話,那就拿去看好了……」
啪!闌
葉法善反手抓住羅公遠丟過來的玉符,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通,接著居然一臉凝重的從自己的袖中居然也取出了造型類似的玉符,將兩塊放在一起,仔仔細細的對比了一下。
「咦!法善你居然也有類似的東西……」
看到葉法善的動作之後,那些坐在房中的麗人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坐在右側的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女子笑吟吟的朝著他說道。
「莫非那些邪祟就是從你的手中得到的這塊玉符嗎?」
「……」
听到黑衣女子的話之後,小道士葉法善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素女師娘說笑了!」闌
說著,葉法善抬手將兩塊玉符排在一起,勁氣微吐,就看到兩塊玉符已經自行飛起,朝著這些麗人面前的半圓形會議桌的上面落了下去。
「弟子感到訝異的僅僅是這次弟子去邵州,也發現了一塊類似的符而已!」
就在玉符輕輕的落在會議桌上之後,只見穿著青霜之袍的麗人用縴縴玉手從面前的兩塊玉符之上拂過,隨後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接著衣袖一拂,將兩塊玉符掃給了一側的黑衣女子,再次抬頭將目光落在了正一臉恭敬的站在會議桌前的葉法善的身上。
「這兩塊玉符確實有些類似,法善,你到底是怎麼得到這塊玉符的,把詳細的情況說給我們听听听吧!」
「回稟上元師娘!」
葉法善雙手抱拳,恭敬地鞠了一躬,接著開口說道。
「弟子到達邵州之後發現邵州刺史李鷸很可疑,隨後經過多方查證之下,這才發現本應是人類的李鷸居然已經被妖怪所代替……」闌
「這就奇怪了!」
葉法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坐在側面的一個穿著男裝,英姿颯爽的女子疑惑的開口說道。
「邵州刺史雖然官職不高,但也有龍氣護身了,怎麼會被妖怪代替的,莫非那個玉符也有壓制龍氣的效果不成?」
「平陽師娘所言極是!」
葉法善抬起手,朝著這些麗人面前的那兩張玉符指了指。
「那個鼉妖正是在得到了這一面可以壓制龍氣兼帶護身隱匿的玉符,才可以在龍氣護身之下抓住邵州刺史李鷸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擔心李鷸一死之後會引起龍氣異動而被別人發現的話,恐怕這位倒霉的刺史也撐不到弟子前去調查的時候了!」
「那你有沒有查問……」闌
听到葉法善的話之後,那個男裝女子接著問道。
「……那個妖怪是怎麼得到這枚玉符的嗎?」
「弟子確實仔細的訊問過對方!」
葉法善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個鼉妖說它是某天在洞庭湖中閑游的時候,看到湖底有什麼東西閃光,于是前去探查之後,就在泥沙之中發現了這張玉符,它覺得是上天賜給它的!」
「一個是無意得到,另一個上天所賜……」
葉法善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邊的黑衣女子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闌
「唉喲!這還真是……呵呵!」
「這兩張玉符不僅符文不同,而且筆觸和刻畫習慣也有所不同,應該不是同一個人所做……」
一個穿著白衣,看上去英氣勃勃的女子端詳了一陣那兩塊玉符之後,這才將玉符放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不過這兩塊玉的玉質溫潤無暇,玉質的肌理之間隱隱互通,靈氣隱隱,應該是出自玉田種植而出的那種靈玉之璧,而且同一塊玉璧上切割下來的!」
「不錯!」
在白衣女子將玉符丟下之後,坐在她身旁的某個青衣女子抬手拿起兩塊玉符,隨意的瞥了一眼之後就將玉符重新丟在了桌子上,點了點頭。
「兩個玉符其中一枚可以算是大師之作,而另一枚只能說是尚可,而材質則是完全一樣!」闌
「青兒妹妹乃是天下少見的煉器宗師,既然妹妹說是,那就一定是!」
穿著黑衣的麗人看著桌子上的兩枚玉符,笑吟吟的說道。
「這還真是巧的一……啊!定州和邵州這天南海北,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地方,居然能出現兩塊從一個玉璧上切出來的玉符,而且無巧不巧的都落在了沒有良妖證的害人妖邪手中,還都是給我們造成了麻煩。」
「哼!這怎麼可能是巧合!」
穿著青霜之袍的麗人冷哼了一聲,眯起了眼楮。
「大家還都記得吧,當初東海君手下的那些夜叉就曾經做過這種類似的事情,他們想要為佛門……特別是某個胡僧卑摩羅叉復仇,于是打算借著各地的精怪鬧事把清微郎君引到陷阱里……」
說到這里,這個麗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那個青衣女子。闌
「當然因為青姨的關系,那個陷阱就出了點問題……但那也是非戰之罪!大家說,這次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把戲呢?」
「可是那批夜叉不是都死了嗎?」
一個面容稚女敕,但是威嚴滿滿的女子轉頭看著這個穿青霜之袍的麗人。
「飛天夜叉趙巽還是被我親自殺掉的,他手下的那些夜叉也都被我們驅動龍族議會連續追殺了幾年,記得這一年多以來,我們似乎都沒怎麼听說過夜叉的消息了啊!」
「夜叉們雖然有可能死絕了,但小清微未見的就沒有別的仇人了啊!」
那個穿著男裝,英姿颯爽的女子用手輕輕的敲著桌面,沉吟著說道。
「要知道除了興盛一時的佛門是在小清微的手中凋敝的之外,他前幾年的時候為了快速發展丹鼎門全真派,可是沒少從其他的道門支派之中挖人,樓觀道,上清派,天師派,雙修派……哪個沒有被他挖的怨聲載道,尤其是上清派,據說小清微挖人都挖到茅山去了!」闌
「可是主上挖的人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麼修為或者修為很低微的人啊!」
听到這里,一個前凸後翹,胸口上還別著一個狐狸胸針的女子抬起頭,用手推了一下自己臉上的一副眼鏡,有些奇怪的說道。
「平陽,僅僅因為這個其余的道門就想要把主上引出去然後弄死的話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再說當年主上就已經接過青霞真人‘紅塵之中,天下第一’的稱號了。只要身在紅塵之中,主上就是天下無敵的,就算其余的道門把主上引出去,難道就能勝得過他嗎?」
「二十娘你說錯了,這些人的目的應該不是想要殺死小清微,反倒更像是在試探!」
男裝女子用手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一臉沉吟的表情。
「我覺得就是因為小清微多年不現身的關系,所以這些人就想要確認小清微現在具體的狀況,畢竟眾所周知,我丹鼎門雖然這幾年在朝廷的扶持之下發展的很快,但其他人都沒有什麼戰斗力,真正能撐得起場面的也就是青霞子和小清微……
換句話說,這股暗流圖謀的不是小清微個人,而是我們整個丹鼎門!」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