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耳邊听著從前方傳來的一陣陣悠揚的鐘磬之聲,眼楮看著在自己道觀門前數百米街道上轉來轉去的上清觀的道士,已經變得門可羅雀的明道宮內的這幫道士們禁不住跟著一陣陣的怒火中燒。
「師兄弟們……」
鼻青臉腫的楊履敬看著遠處某個還在朝他齜牙咧嘴的上清派道士,整個人都氣得渾身顫抖。
「這幫上清觀的家伙簡直欺人太甚,我們能讓他們這麼騎在我們的頭上耀武揚威嗎?是男人的就跟我走,我們去……」
「履敬你站住!」
還沒有楊履敬的話說完,就听到耳邊已經傳來了觀主司馬明喜的說話聲音,他聞聲看去,只見對方正一臉嚴肅的從大殿之中走出,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一件奇怪的白色道袍,年紀約有十六七歲的小道士。
司馬明喜一邊走,一邊沉聲對著楊履敬說道。
「這麼青天白日的,你居然就想要沖出去,這不是讓洪州的百姓看我明道宮的笑話嗎?而且這幾天你們也跟上清派晚上打了好幾次了,有哪次打贏了?」
「打不贏能怨我們嗎?」
听到主持的話之後,楊履敬頓時就有些氣鼓鼓的說道。
「前天晚上我們本來都已經打的米尚象他們滿地亂跑了,但誰知道人家上清觀居然派出入道的修行者來幫忙了,這你還讓我們怎麼贏?」
「對啊!」
听到楊履敬的話之後,在場其余的明道宮的弟子也跟著說道。
「觀主,您之前不是說我丹鼎門前後兩代的掌教法主真人都是天下第一的活神仙嗎?為什麼人家上清觀都有入道的修行者來幫忙,我們這邊卻沒有呢,難道長安那邊不願意管我們嗎?」
「爾等不要胡言亂語,誰說長安那邊不管我們了!」
就在這些人的話音剛落嚇,就看到觀主司馬明喜已經聲色俱厲的呵斥了他們一句,隨後用手指了指他身邊的這個白衣小道士,一臉嚴肅的說道。
「好教爾等知道,這位小真人就是我丹鼎門當代法主清微真人的入室弟子葉法善,就是專門前來幫助我明道宮壓制上清觀的,你們還不趕緊上前見過!」
「……」
听到司馬明喜的話之後,履敬等人頓時臉上就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隨後亂糟糟的對著白衣小道士鞠躬行禮。
「我等見過葉小真人!」
「胡鬧!」
他們話音未落,就看到司馬明喜又厲聲呵斥了他們一句。
「真人就真人,什麼小真人……」
「無妨!」
葉法善一臉溫和的擺了擺手,對著司馬明喜說道。
「貧道的年歲確實不大,所以稱小真人也不算錯,司馬師兄你就不要苛責這些師兄弟了……」
說著,葉法善轉過頭,微笑的看向了在場的楊履敬。
「貧道適才听聞對面上清觀居然有入道之人參與了你們與他們的這一場沖突,但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做的呢?」
「是這樣的……」
听到葉法善的話之後,楊履敬立刻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想到上清觀的人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我們,所以吃了一點虧,師兄弟也受了一點傷。在那之後,我們吸取了教訓,還提前做了準備,終于成功的埋伏了米尚象他們,結果就在我們正追打他們的時候,上清觀里卻突然出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道士……」
說起這個道士的時候,楊履敬現在還是有一些後怕的表情。
「對方用手一點,我們就好像被什麼東西跟捆住了一樣,整個人就無法行動了,然後米尚象他們又反殺了回來,一頓棍棒下來,師兄弟們就又受傷了!」
「哦!」
听到楊履敬的話之後,葉法善微微的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
「我明白了……」
說著,楊履敬他們就看到對方從自己的袖中好像變戲法一樣的取出了一個裝著紅色液體的透明瓶子,朝著站在另一側的觀主司馬明喜說道。
「司馬師兄,煩勞派人取一壇酒,最好是總部下發的那種經過提煉的高度酒過來!」
「是!葉真人請稍待!」
听發哦葉法善的話之後,司馬明喜立刻恭敬的答應了下來,隨後朝著旁邊的一個道童揮了揮手。
「處泉,你去庫房一趟,讓張師弟送一壇總部那邊下發的高度酒過來……」
「對了,司馬師兄!」
還沒有等那個叫處泉的道童出發,就听站在一邊的葉法善接著笑吟吟的說道。
「剛才這位履敬道長不是說觀中有很多人上次被打傷了嗎?再煩勞你通知一下,讓這些人都前來這里,容貧道給他們診治一二。」
……
一刻鐘以後,整個明道宮那些被上清觀打傷的道士就都匯集在了前院,而那位庫房的張道長也親自捧著一壇高度酒來到了現場。
咕都都!
當著所有人的面,葉法善將手中的治療藥水倒進了面前的這一壇高度酒之中,然後隨意的用手指在空中晃動了幾下,就好像是在攪拌一樣。
此時,有眼尖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就在眼前這位葉真人手指在空中晃動的時候,那個擺在他腳下的高度酒壇子內的高度酒也跟著開始轉動了起來。
等到轉動停止後,就看到葉法善拍了拍手,對著在場的人說道。
「好了,所有上次受傷的人都可以上來從壇中舀一杯喝下去,外傷就會痊愈的!」
「我先來!」
葉法善的話音剛落,就看到楊履敬已經第一個沖到了壇子的跟前。
「我早就听說我丹鼎門有這種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神藥了,沒想到現在我也能有幸喝上一口……」
一邊說,楊履敬已經抄起了一邊的酒舀子,從酒壇里舀上了一勺,然後也沒有使用杯子,就那麼對著酒舀子的口噸噸噸的干了下去。
「好酒……不對,好神藥,感覺酒里加了神藥之後好喝了很多!」
「啊……」
听到楊履敬的話之後,在場的那些受傷的道士頓時一個個興沖沖的上前,用酒舀子從里面舀出了摻雜著治療藥劑的酒水,噸噸噸的干了下去。
「果然好酒!」
「慚愧!」
看著自己的這些弟子們這一個個跟酒鬼沒什麼區別的樣子,司馬明喜湊近了葉法善,一臉羞愧的給對方致歉。
「葉真人,我管理不嚴,這些家伙都太沒有體統了……」
「無妨!」
葉法善依舊是一臉溫和的擺了擺手,臉上絲毫沒有不悅的表情,看上去跟那種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一模一樣的。
「我丹鼎門門規之中也不禁酒,只要不貪杯誤事的話,這些都無傷大雅!」
「肯定不會誤事!」
听到葉法善的話之後,司馬明喜立刻舉手示意。
「除了逢年過節之時,我平素根本不允許這些家伙們喝酒的……」
「啊!」
就在司馬明喜正跟葉法善在閑聊的時候,只見站在楊履敬身邊的一個道士忽然用手指著對方的臉,驚訝的說道。
「履敬師兄,你臉上的淤青什麼的全都消散了!」
「是嗎?」
楊履敬又驚又喜的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然後迫不及待的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的臂膀。
「確實,我記得這里有兩處擦傷的,現在也已經好了!」
……
冬冬冬!
天色未明,隨著從各處傳來的鼓聲,洪州各個坊市的大門也在開始逐漸的打開了。
楊履敬一只手拎著棍棒,另一只手模著自己胸前的一塊桃木符,一馬當先的順著打開的坊門就沖了出去。
「兄弟們,葉真人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有他幫助這次我們一定不會輸的,大家跟我沖啊!」
在楊履敬的身後,其余那些明道宮的弟子也都一邊想著葉法善之前展示出來的神奇之舉,一邊用手握著自己的胸口的符,舉著棍棒跟著他沖了出去。
「大家沖啊,打倒上清觀的那些鱉孫!」
「前幾天我們被打的仇,這次一定要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
「……」
十來分鐘以後,沖過洪州中城的楊履敬他們終于再次跟同樣手拿棍棒一臉志得意滿的上清觀的道士米尚象以及他背後的那些上清觀的道士們迎頭相遇了。
「米尚象,你們這幫無恥的小人……」
在看到上清觀的這幫道士們的第一刻,楊履敬他們頓時新仇舊恨就涌上了心頭,毫不猶豫的揮舞著棍棒就沖了上去, 頭蓋臉的對著對方就打了下去。
「吃我一棒!」
「手下敗將,我米尚象怕你們嗎?」
看到楊履敬他們之後,上清觀的這些米尚象也毫不示弱,帶著他背後的道士,揮舞著棍棒就沖了上來。
「看打!」
隨著話音,兩邊的道士們就已經棍棒並舉,在這天還未亮,毫無人煙的洪州街頭打成了一團。
不知道是因為楊履敬他們喝了神藥的關系,還是白天的時候喝的那點高度酒的關系,總之現在楊履敬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感覺到了心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樣,一時間棍棒打在身上都不覺得疼痛,于是越戰越勇,逐漸將米尚象他們這些上清派的道士壓在了下風。
砰!
已經再次鼻青臉腫的楊履敬揮舞著手中的棍棒,追著正在不停躲閃的米尚象就是一頓連抽,抽的對方齜牙咧嘴,四下躲閃。
「哼哼!米尚象,今天我就要讓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嘗一嘗我們前幾天的痛苦!」
就在上清派的這些道士們開始處于下風之後,就听到從空中傳來了一個有些嘶啞的說話聲音。
「定!」
隨著話音,楊履敬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像前兩天的時候一樣,牢牢地束縛住了自己的全身,讓自己一動都不能動。
「哈哈!」
在听到那個喊定的聲音之後,上清觀的米尚象頓時一臉得意的轉過身來。
「楊履敬,你說你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上次就是這樣……」
米尚象話音未落,只見掛在楊履敬胸前的桃木符上頓時爆出了一團亮光,接著楊履敬就听到耳邊傳來了輕微的啪的一聲,隨後自己的身體瞬間就恢復了自由。
啪!
下一刻,就看到恢復了自由的楊履敬毫不猶豫的一棍放倒了米尚象。
「米尚象,我看記吃不記打的是你!」
……
「誰!」
就在楊履敬他們在符的幫助下,從定身法中掙月兌出來的時候,在對面的坊市牆頭站著的一個穿著上清道袍的男子臉上頓時就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是誰破我法術!」
「是貧道!」
下一刻,就看到一身白衣,背著長劍的葉法善已經飄然從天而降,落在了對方面前不遠的地方,朝著他微微彎腰,鞠了一躬,溫和的說道。
「丹鼎門葉法善,見過這位上清派的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