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阪泉之地的戰場上,黑雲怒卷,大雨滂沱,隨著一聲驚雷,一道宛如龍神一般的青藍色的電光瞬間劃破天際!
在電光之下,一個魁梧的身影高高躍起,手中巨大的斧頭上還閃爍著白色的光芒,朝著面前的一個手持的干戚的巨人的身上用力的 了下去。
「刑天,去死吧!」
「喝啊!」
對面這個巨人也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吼聲,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青銅斧盾,朝著對方迎了上來。
「力牧,該死的是你!」
當!
一聲宛如驚雷的巨響瞬間傳遍了整個阪泉之地!
下一刻,這兩個身影就已經擦肩而過,空中的那個魁梧的身影從天而降之後, 的腳下一軟,單膝跪在了泥濘之中。而那個手持斧盾的巨人則是保持著仰頭向天的姿勢,一動不動。
「啊!」
巨人張嘴發出了一聲怒吼,接著喃喃的說道。
「盾牌居然破了……輸的好不甘心……」
噗通!
話音未落,就看到這個巨人手中拿著的那個巨大的青銅盾的上端整整齊齊的滑了下來,砸在了他腳下的泥濘之中,隨後他的那個巨大的頭顱也跟著摔落,鮮血宛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脖頸之中噴出。
隨著鮮血的噴出,這個巨人就好像是漏氣了一樣,巨大的身體也在逐漸縮小。
「哈哈!」
力牧發出了一聲勝利的長笑,然後拖著自己的雙手斧,朝著尸身依舊站立不倒的刑天走去。
「刑天,敗了就是敗了,你還有什麼不甘心的!」
說著,他低下頭,將地上的刑天首級拎了起來,高高舉起,還朝著四周轉了一圈,讓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炎帝之庭的軍隊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刑天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砰!
還沒有等力牧的話說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傳來了一聲悶響,隨後整個人如遭重擊,踉踉蹌蹌的朝著前方撲了出去。
「誰敢暗算……」
就在憤怒的力牧扭過頭,打算尋找暗算他的人的時候,臉上頓時就出現了驚訝的神色。只見已經失去了頭顱的刑天正揮舞著手中的干戚,好像沒頭蒼蠅一樣的四下沖撞著,從他那血跡斑斑的喉嚨里還傳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就好像還在跟他力牧邀戰一樣。
雖然說眼前的這一幕讓人感覺到十分悲壯,但此時此刻,力牧的腦袋里閃過的卻是一個有些可笑的念頭。
「怪不得國主之前說刑天要腦袋完全沒用,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
唰唰唰!
巨大的‘劍神’漂浮在天地之間,無數的長劍從他的身邊浮現,然後宛如導彈一樣唰唰唰的朝著下方的一道橫亙在天空之中的河流上傾瀉而去,打的這條河流上下不停的顫抖,青色和銀色的光芒在不停的閃爍著。
就在這個時候,從阪泉之地的戰場哪里忽的傳來了刑天的那一聲淒厲的喊聲。
「啊!」
听到這個聲音響起之後,站在河流之下,靠著風水相合來抵抗天上落下的長劍的風伯跟雨師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帶著凝重的神色。
刑天是炎帝榆罔的近臣,他既然都已經死了,那榆罔現在怎麼樣?
「公孫軒轅!刑天已經死了……」
雨師赤松子抬起頭,對著天空中的那個巨大的劍神喊道。
「你這個以仁義著稱的人,難道真的要弒殺天下共主嗎?」
「呵呵!」
听到雨師的話之後,空中的‘劍神’頓時發出了一聲輕笑,接著風伯和雨師就看到對方把手輕輕一揮,那漫天的長劍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劍光一轉,那個巨大的劍神就已經再次變成了穿著一身黃色麻衣,手持金色長劍的公孫軒轅。
「真沒想到,兩位大神你們居然對我公孫軒轅開始道德綁架了……」
化身成為軒轅黃帝的孔清對著風伯和雨師輕輕一笑,開口說道。
「昔日榆罔擅自入侵我有熊領地的時候,兩位不曾斥責他;他在刑天的鼓動下,派兵橫征暴斂,搶劫我阪泉百姓的時候,兩位不曾約束他;他不由分說,對效忠于他的諸侯開戰的時候,兩位還站在他的那邊……結果現在兩位卻又這麼說!」
說著,孔清微微的搖了搖頭。
「這年頭,好人還真是難當啊!」
「……」
听到孔清的話之後,風伯和雨師兩個人頓時默然無語,臉色難看。
「也罷!誰讓我公孫軒轅是好人呢,就該著被人欺負!」
看著風伯和雨師兩個難看的臉色,孔清再次輕輕的一笑。
「既然兩位大神都開始道德綁架了,那我公孫軒轅若是繼續任意妄為的話,那豈不是坐實了不仁不義的名聲……此戰就到此為止吧!」
說到這里,孔清又看了看眼前風伯和雨師的神色,接著說道。
「不過這已經是榆罔陛下第二次對我有熊開戰了,正所謂事不過三,若下一次榆罔陛下還要一意孤行對我有熊開戰的話,那就別怪我公孫軒轅也不再尊奉炎帝之庭為天下之主了!」
說完之後,孔清冷冷的一擺衣袖,隨後一道劍光飛起,直奔阪泉之地而去!
「可惡!」
看著孔清離開的背影,風伯的牙齒頓時咬著咯吱咯吱響。
「這個愚蠢的榆罔,若非他對自己開戰的對象一無所知的話,何至于讓我受這樣的恥辱……」
「……」
對于風伯的話,雨師赤松子雖然默然無語,但臉上也帶著不滿的表情。
「走吧,風伯,讓我們去看看當代炎帝陛下到底怎麼樣了!」
……
另一邊,損兵折將之後,好不容易才撤出了有熊營帳,與外圍的祝融氏的部隊匯合之後的炎帝榆罔,卻又一次听到了一個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
「你們說什麼,我們的營寨失守,所有的糧秣之類的東西又丟了?」
「是,陛下!」
一個遍體血污的士兵一臉頹唐的低頭說道。
「就在您攻入了有熊國營寨的時候,倉國的倉頡忽然帶兵出現,開始攻打我們的營寨,而我等雖然在奮力戰斗,但奈何寡不敵眾,于是……」
「可惡!」
听到這個消息之後,炎帝榆罔瞬間就繃不住了!
「孤早就知道,倉頡這個叛逆絕對不可能真心歸附,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那個可惡的公孫軒轅,一定是他這個假仁假義的叛逆勾結倉頡……」
「陛下!」
還沒有等炎帝榆罔的話說完,就看到一臉疲倦的祝融重明和烈山戲器已經帶著那些攻進有熊國營寨的殘兵敗將們,從前方撤退了下來。
「我們回來了……」
「重明你們回來就好!」
榆罔朝著祝融重明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疑惑的朝著身後看了看。
「刑天呢,他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刑天……他……」
祝融重明看著一臉期待的炎帝榆罔,默默的低下了頭,欲言又止的說道。
「陛下,還請節哀!」
「啊!」
听到自己的左膀右臂,最心月復的近臣,與自己堪稱兄弟一般的刑天居然已經死了之後,炎帝榆罔頓時仰天長嘯,目眥欲裂。
「孤的刑天……公孫軒轅,孤一定與你勢不兩立!孤一定要……」
「炎帝!」
還沒有等榆罔的話說完,就听到他的上空已經傳來了一個有些冷峻的聲音。榆罔抬頭看去,卻發現是臉若寒霜的風伯。
「你連公孫軒轅在擊破黑帝的時候交好了應龍的事情都不知道,居然還還好意思說跟人家勢不兩立,你打算怎麼跟人家勢不兩立?」
「……」
從來沒有被風伯如此聲色俱厲的斥責的榆罔,頓時就有些愣神,一時間連怎麼回答都忘記了。
「炎帝陛下!」
站在風伯身邊的雨師雖然臉色已經恢復了溫和,但說話的語氣也帶著些許的斥責之意。
「如果你在入侵有熊的國土,屠殺有熊的子民,搶掠有熊的財富,將整個炎帝之庭最大的,也是對你最忠心耿耿的諸侯逼反之前肯花上一點時間去調查一下的話,你就該知道公孫軒轅是在應龍的幫助下擊破了黑帝的,那你也就該知道自己的火攻未必可以奏效,也就未必會吃這一場敗仗……」
可能是因為刑天之死的關系,導致榆罔現在心中怒火焚燒,他倔強的站在哪里,臉上帶著頑固的神色,似乎是在對這兩位炎帝之庭的擎天之柱表達無聲的反抗。
「也罷!」
看到榆罔的這個表情,雨師赤松子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治理天下畢竟是你的事情,你榆罔要如何做我等也管不了,不過……」
「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風伯在一邊怒視著榆罔,開口說道。
「下一次你還打算對付公孫軒轅的時候,我和雨師還會幫你出手,不過……」
風伯看著臉上出現了喜色的榆罔,用力的一抖自己的衣袖,用厭惡的口氣說道。
「不過下一次戰斗我和雨師都只會專注于對付公孫軒轅,不會再關心你的死活,你如果死在戰場上的話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如果真的那麼想要對付公孫軒轅的話,就賭上自己的命吧!」
話音剛落,就看到風伯已經干脆利落的一個轉身,身軀冉冉升起,直入雲端,而站在他身側的雨師則是神情復雜的看了榆罔一眼,然後朝著他點了點頭。
「風伯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炎帝陛下你好自為之吧!」
……
「重明!」
等風伯和雨師消失之後,炎帝榆罔抬頭看著濃黑色的天空,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通知部隊,我們撤出阪泉!」
「是!」
祝融重明先是答應了一句,然後低頭對著榆罔說道。
「陛下,請問我們撤往哪里?」
「先回空桑吧!」
榆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然後重明你派人去夸父族,就說是孤的命令,讓他們派出所有的戰士來協助孤,孤一定要給刑天報仇雪恨!」
「可是……」
听到榆罔的話之後,祝融重明有些遲疑的說道。
「陛下,夸父族的食量很大,而我們的糧秣經過這兩次的損失,已經有些入不敷出了,這個時候調集夸父族所有的戰士,我們拿什麼給他們吃?」
「在空桑附近征,空桑不夠的話就回尹川征,還不夠的話就去全天下征……」
榆罔用手緊緊的握著拳頭,一臉的猙獰。
「總之,孤一定要讓公孫軒轅這個家伙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