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朗!」
華陽子陶弘景站在觀禮台上,一臉憤憤不平的怒視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某個瘦小干枯的老道士,用手點指著他,眼中好像有火焰在燃燒一樣。
「明明我們說好的是上清派與丹鼎門之間論道,你為什麼悄悄地拉了一幫和尚進來,他們是你們丹鼎門的弟子嗎?」
「吸 !」
面對陶弘景的指責,青霞子先是舉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接著一臉澹然的回答道。
「那當然是了,不信你自己去問,看看他們到底是哪家的弟子?」
「青霞子你……」
听到青霞子的話之後,陶弘景指著對方的手都在顫抖。
「他們明明就是和尚,怎麼可能是你們丹鼎門的弟子,你這明明是在作弊!」
「怎麼,當過和尚的就不能入我道門了嗎?」
青霞子抬起頭,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開口說道。
「陶貞白,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當年在梁武帝的時候,你可是公然自稱自己夢見了佛祖,而且佛祖還說你是什麼‘勝利菩薩’轉世,而且就算是你假死月兌身的時候還特意安排用大袈裟把你的全身都蓋住了的……講話你陶貞白連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老道收幾個和尚入門有什麼問題?」
「我……」
听到青霞子的話之後,陶弘景頓時老臉一紅。
「我哪是為了與佛門爭奪信徒的舉措,是分化之舉,和你現在拉和尚來幫你論道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青霞子端著茶杯,一臉隨意的回答道。
「老道我也不過是收留了一些心慕道門的和尚入我門下而已,也是分化佛門,弘揚道統之舉啊,和你陶貞白之前的事情那都是一樣一樣的!」
「你……」
陶弘景用手指著青霞子,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後轉身對著正靠坐在座椅之中,用手托著香腮,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兩個在哪里爭執的西王母。
「金母,丹鼎門此舉明顯是違規作弊,還請金母明斷!」
「哦……」
听到陶弘景的話之後,還沒有等西王母說話,坐在他下首的廣成子已經把頭轉了過來,面無表情的看向了他,開口說道。
「華陽子,你之前呈給金母的規則之中,可有禁止丹鼎門派曾經是僧人的弟子出場的規則?」
「呃……」
陶弘景的神色僵硬了一下,接著有些不情願的回答道。
「回廣成仙尊,並沒有這樣的規則!」
「原來如此!」
听到他的話之後,廣成子頓時轉過頭,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從雲中城中冉冉升起的靈氣龍卷,語氣平靜的說道。
「華陽子,論道的規則既然是你所定,那麼有什麼疏漏也是你的問題,既然你並沒有不許丹鼎門派曾經是僧人的弟子出戰,那丹鼎門就不算是作弊……我以為這一場勝負很明顯,丹鼎門勝!」
「不錯!」
在廣成子說完之後,西王母也跟著點了點頭。
「規則就是規則,你既然沒有規定不能如此,那就說明你允許如此,我也以為這一場當是丹鼎門勝,華陽子,你還有什麼異議嗎?」
「這……」
陶弘景有些默然無語,過了幾秒鐘之後才點了點頭。
「是!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西王母再次親切的朝著陶弘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那地仙境界的第一場依然是丹鼎門勝,現在丹鼎門已經勝三場,平一場了,依照你的規則,若丹鼎門再勝三場的話,那這次論道就是丹鼎門勝了!」
「是!」
陶弘景又恭敬地答應了一句,隨後對著西王母再次鞠躬行禮,在起身之後又‘惡狠狠’的瞪了青霞子一眼,語氣不善的說道。
「好吧,這一場老朽就算你們贏了,那麼作為勝者,你們該派人上台挑戰了吧?」
「吸 !」
青霞子喝了一口茶,隨後漫不經心的舉起手,朝著論道台的方向擺了擺。
「你們幾個,隨便選一個上去吧!」
「……」
听到青霞子的話之後,只見丹鼎門中的那些氣質跟其余的高道們多少有點格格不入的‘道士’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中間的那個之前發號施令的‘老道士’身上。
「嗯!」
‘老道士’沉吟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
「我方已經連勝三場,對方現在勢必不會在派出類似殳季真這樣的人來試探我等,所以他們這一局一定會派出必勝的人選,比如說上清九仙之中的某些人,所以……」
說到這里,‘老道士’用手輕輕地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須。
「法順大師,這一局是你來還是我來?」
「隨意吧!」
听到‘老道士’的話之後,對面的法順大和尚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道袍,然後對著‘老道士’說道。
「老僧上也可,灌頂大師你上也可……」
「那就容貧僧再偷閑一二吧!」
‘老道士’雙手合十,朝著法順和尚微微頷首。
「這一場就交給法順大師你了!」
「無妨!」
法順大和尚點了點頭,隨後長身而起,就那麼普普通通的的邁步踏過虛空,徑直走到了論道台上,對著觀禮台的方向微微點頭。
「丹鼎門法順,請指教!」
……
「咦!」
看到法順大和尚出現在論道台上的時候,某位坐在人群之中的混世魔王頓時就發出了驚訝的聲響,他抬起手,戳了戳前方的杜如晦。
「克明,這不是你家族叔麼,他什麼時候不當和尚,去丹鼎門當道士了?」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在看到自己的這個叔叔上場之後,一向冷靜的杜如晦臉上也是一臉不解。
「族叔他一直隱居在終南山清修,跟我之間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往來!」
「我覺得此事應該跟……」
坐在另一側的房玄齡抬起手,朝著雲中城以及上空的靈氣龍卷指了指,低聲的說道。
「清微月兌不了干系,畢竟他可是如假包換的謫仙人啊!」
……
「這次上場的居然是杜順……」
另一邊,李淵陛下看著足躡虛空如履平地的法順和尚,一臉的感慨。
「朕還記得當年朕曾經跟他請教修煉及長生之道,他言之鑿鑿的告訴朕說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凡夫俗子,根本不會那些修行神通,結果朕居然真的信了……現在想想,朕當年還真是傻啊!」
「……」
听到李淵陛下的話之後,坐在他身後的好基友裴寂頓時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
沒錯!
他當年也問過法順同樣的問題,結果法順這個家伙咬死不承認自己有什麼法術神通,結果現在人家就這麼當著自己的面從虛空之中走過去了……走過去了!
可惡啊!
法順賊禿,你還說你沒有神通!
……
「法順!」
听到這個名字之後,陶弘景頓時眼楮就眯了一下,他側過頭,再次狠狠地瞪了青霞子一眼,氣鼓鼓的說道。
「行!蘇元朗,沒想到那個號稱是在世文殊的法順和尚現在都是你丹鼎門的人了……」
「怎麼?」
陶弘景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青霞子頭都不抬的就給懟了回去。
「人家法順歸入我丹鼎門,還需要你陶貞白的批準嗎?你是嫉妒了吧!」
「我……嫉妒……哼!」
陶弘景先是對著青霞子冷哼了一聲,然後縱身而起,大袖飄飄的落在了上清派的人群之中。
「師尊!」
看到陶弘景面色不渝的樣子,王遠知立刻一臉羞愧的上前,朝著他彎腰行禮。
「弟子無能,沒有幫您拿下一勝!」
「你那也是非戰之罪,畢竟那個光芒刺目的法器就算是為師我都不敢直視……」
陶弘景隨口安慰了自己的這個愛徒一眼,接著快步向前,來到了人群側面的一個看上去十分儒雅隨和的中年道士的面前,雙手抱拳,恭敬拜倒。
「陸祖師!」
陶弘景行禮之後,這才抬起頭,對著這個中年道士畢恭畢敬的說道。
「現下丹鼎門已經三勝,情勢已經極其危險,而這次他們居然又派出了那個自創華嚴宗的法順和尚,若再讓他們得勝的話,等青霞子挾大勢下場,就算是弟子也不敢說可以抗衡,所以……」
「我明白!」
听到陶弘景的話之後,這個中年道士灑然一笑,然後從容的站了起來。
「那這一場就交給我陸修靜吧!」
說著,中年道士也學著剛才法順的動作,就那麼簡簡單單的足躡虛空,從觀禮台走到了論道台上,對著法順和尚抱拳行禮。
「上清陸修靜,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