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呀呀呀……」
隨著一陣不明意義的嘶吼聲,一個身高過丈,面容猙獰的怪人如同一陣旋風一般,從寂靜的官道之上卷過,在他身後遠處,一個面容稚女敕的白衣小道士正身如流光,快速趕來。
「八景歸元!」
隨著一聲斷喝,白衣道士的身體忽的一個瞬移就出現在了這個怪人的身後,白白女敕女敕的小拳頭砰的一聲就敲在了那個怪人的後腰處,凌厲的拳勁直接怪人的腰部開了一個前後透亮的洞。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嚎,無數的黑氣從怪人腰部的傷口散逸而出,接著就看到這個怪人身體一軟,撲倒在地,身體掙扎了幾下之後,就一動也不動了!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清晰的照出了這個怪人的全身,一個紙湖的方相。
「自從全神聯和全妖聯逐漸壯大之後,現在行走天下是越來越無聊了……」
白衣小道士隨手一個響指,將地上的這個紙方相點燃,然後一臉輕松的拍了拍手。
「早幾年出來的時候還能踫到一些實力強大的妖孽,而現在遇到的不是這種不成氣候的邪靈,就是類似橘子樹先生那種不過學了幾手法術,就想要為非作歹的蠢貨。」
說著,白衣小道士抬起頭,有些郁悶看向了北邊的方向。
「所以說,我當初為什麼鬼迷心竅的要跟葉子換工作……」
還沒有等白衣小道士的話說完,他忽然警覺的朝著驛道側面的樹林看了看,然後身體在一閃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唰!
就在白衣小道士的身體剛剛消失不見的下一刻,隨著一聲枝葉的輕響,一個穿著道袍的人影就出現在了依然在燃燒著的紙方相之前。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邪靈!」
這個人影低下頭,厭惡的看了看還在嗶嗶波波的燃燒著的紙方相,接著又抬頭看向了四周。
「解決它的是誰呢?太史局還是全神聯,又或者是全妖聯……」
唰!
話音未落,就看到這個穿著道袍的人影就已經出現在了驛道側面的一顆大樹的頂端,一陣夜風吹來,將他的道袍吹的上下擺動,莫名的多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四周什麼都沒有,看來動手的人應該已經回去了!」
隨著話音,這個穿著道袍的人影雙手展開,身體輕飄飄的宛如一只無聲的夜鳥一樣,朝著一側的林中落了下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咦!看這個道袍的樣式……對方是上清派?」
就在這個穿著道袍的人影消失之後,之前那個白衣小道士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驛道的樹下,他用手模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態。
「不過上次論道之後,他們不是已經願賭服輸,撤出江北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說到這里,白衣小道士的眼中瞬間就閃過了興奮的光芒。
「嗯!以我這個未來的天下第一那過人的智慧分析,這些家伙一定是論道輸了之後心有不甘,于是就想要悄悄咪咪的給我丹鼎門找麻煩……」
嗖!
話音未落,白衣小道士的身影也跟著消失在了驛道一側的樹林之中。
「你們這些壞人太不走運了,居然踫到了未來的天下第一羅公遠!」
……
在距離驛道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座廟宇,從破敗的情況來看,它應該就是在十年前當今皇帝李世民滅佛的時候被廢棄的,原本雄偉的殿堂此時只剩下了殘檐斷壁,而那些神像也已經破碎不堪。、
此時,在寺院中心已經殘破的大雄寶殿之內正站在十幾名同樣穿著上清派道袍的道士,為首的是一個面容俊秀,三十多歲的人,他面色蒼白,表情陰郁,時不時的還輕輕的咳嗽幾聲。
唰!
一聲輕響之後,之前出去探查的那個道士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之中,對著那個面容俊秀的中年道士恭敬的鞠躬行禮。
「師尊,我已經探查清楚了,之前的怪聲乃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邪靈附著在了一個喪葬之時所用的紙方相上作怪,被人誅殺的聲音!」
「咳咳……」
听到這個道士的話之後,那個俊秀的中年道士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下手的人是丹鼎門的人麼?他們有沒有發現我們?」
「啟稟師尊!」
探查的道士繼續恭敬的說道。
「我仔細的觀察過了,方圓數里之內沒有任何人的蹤跡,想來那個下手的人應該是在得手之後就徑直離去了,並沒有發現我們!」
「是麼!」
對于探查道士的結論,那個俊秀的中年道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淨明,你敢確定嗎?」
「確定無疑!」
探查的道士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那個邪靈那的實力極其低微,就算是練氣入門的修行者手持符也能把他擊殺,所以下手的那個人應該是追上來之後一擊得手之後就徑直離去了!」
「嗯……咳咳!」
中年道士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隨後咳嗽了兩聲,再次轉頭看向了另一個道士。
「本先,你確定約的時間是這個時候嗎,為什麼對方還沒有來?」
「啟稟師尊……」
听到中年道士的話之後,這個道士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記得很清楚,約定的時間就是這個時候!至于說為什麼對方沒來,這點弟子也不知……」
還沒有等這個道士的話說完,就看到他們面前的大雄寶殿一側的一支油燈忽然自燃了起來,隨後燈芯的火苗迅速膨脹變大,形成了一個三米多高的火球。
轟!
緊接著,火球就在這些道士的面前炸開,形成了一扇紅色的門戶,接著就看到一隊穿著紅色甲胃的年輕武士從邁步走了出來,在這些武士的中間則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男子。
走出門戶之後,這個穿著紅色長袍的男子朝著左右破敗的大殿看了看,然後輕輕的皺了皺眉。
「洞靈子,你也是有自己洞府的人,為什麼要選這麼一個地方見面?」
「咳咳……王兄你見諒,我現在已經沒有自己的洞府了!」
看到這個穿著紅色長袍的男子出現之後,中年道士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接著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十幾年前我被天門子和安期生連累,卷入了刺殺李淵的事情,在龍氣反噬之下修為大損,結果陶弘景那個小輩就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強奪了我的洞府。」
「原來如此!」
听到中年道士的話之後,穿著紅袍的男子頓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洞靈子你好歹也是上清派的二代祖師,他華陽子強奪你的洞府,其他人就沒有阻攔的麼?比如說你的師傅南岳魏夫人呢,她怎麼說?」
「呵呵!王兄你有所不知……」
听到這句話之後,中年道士頓時苦澀的一笑。
「雖然南岳夫人號稱是我的師傅,但其實我和許穆不過是得到了她留下的幾本道書而已,並不是她的親傳弟子,所以對于我的死活她本來也就不在意……」
「即便如此,但你洞靈子名義上也是南岳夫人道統傳承的弟子……」
穿著紅袍的男子依然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若一言不發的話,傳出去好說不好听啊!」
「咳咳!」
中年道士並沒有回答,而是再次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隨後扭過頭,朝著周圍的那些上清派的道士輕輕的擺了擺手。
「本先,你等先退下,去四周警戒!」
「是!」
听到中年道士的話之後,他身後的那些上清派的道士立刻答應了一聲,然後退出了破敗的大雄寶殿,朝著寺院的四周散了開來。
看到中年道士的動作之後,紅袍男子也了然的抬起手,隨意的擺了擺。
「你們也去四周警戒吧,我有帝君吩咐的重要事情要跟洞靈子談!」
「……」
那些穿著紅色甲胃的甲士听到這句話之後,一聲不吭的點了點頭,隨後也跟著快速的從大雄寶殿之中撤了出去。
……
「王兄,實不相瞞!」
等周圍的閑雜人等全都撤離之後,中年道士這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對著紅袍男子說道。
「我昔年曾經借用家師名義做過的一件事情被家師發現了,她十分惱怒,所以才袖手旁觀的!」
「原來如此!」
紅衣男子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不知道楊兄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魏夫人如此震怒?」
「王兄,這個事情說來就話長了……」
中年道士朝著紅衣男子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唏噓的說道。
「昔年我得家師傳授之後,因為心切仙道,修煉的時候不免就有些……勇 精進,等到根基已定,成就了真人之後才發現我因為太過急躁,留下了不少的隱患,根本無法月兌胎換骨,成就仙體。」
說著,中年道士抬頭望天,感慨的接著說道。
「當時擺在我面前的道路只剩下了兩條,要麼走太陰煉形之道,要麼托庇于五帝仙都,服用不死之藥為雜役之仙……」
說到這里,中年道士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堅決之意。
「但我楊羲辛辛苦苦修道,難道就是為了做守尸鬼或者為人驅使的奴僕嗎?我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擁有這樣的未來,于是我開始四處尋找可以改易我的根基,增進我修為的東西。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我意外的听說了當時的太史局內部珍藏著一顆已經化形的靈芝的消息!」
下一刻,就看到中年道士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抹苦笑。
「誰知道就在我打通了凡俗王朝的關節,想要就任太史令的時候卻橫生了變故,天師道祭酒張椒不知道怎麼也听到了這個消息,于是也跟著跑來競爭太史令,兩邊對決之下,我被他給打成了重傷,一度垂危……」